或许都没想到会在纹身工作室相遇,陆盐和司善羿面上闪过惊异,很快又各自收回目光。
司善羿不太确定的再次朝玻璃窗方向瞧了眼,很奇怪,他有严重的脸盲症,对陆盐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的那头卷发,可是方才的那一眼,对方明显诧异意外的反应让他想起了那个孩子。
脑海里的两张脸无缝重合,可以确定,楼上那个正在刺纹身的人就是陆盐。
陆盐不想和靳权相关的人扯上关系,尤其是司善羿。
靠近靳权和司善羿会变得不幸,这两个人绝对可以称之为这个小说世界里的剧毒,谁碰谁都得中毒身亡。
纹身结束,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已垂暮,绵长的一片路灯亮着光在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荣厚焱送两人下楼的时候一直叮嘱陆盐注意事项,他说的那些陆盐都知道,第一次纹身没经验,几次意外沾水导致有点感染,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
那之后陆盐就格外小心谨慎。
来时的两位客人已离开,工作室里得了空闲的几个年轻小伙儿正在厨房忙活,客厅里一边是炒菜和嬉笑打闹,一边是纹身机器运作的嗡鸣。
动静来源客厅左侧房间。
不出意外,陈玉学在给司善羿纹身。
莫名的,陆盐有些好奇靳权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会在哪个部位纹什么图案。
好奇不过稍纵即逝。cizi.org 永恒小说网
比起他,茅修似乎更好奇陈玉学的这位客户,要知道陈玉学脾气古怪,对客人尤其挑剔,以至于在外的名声并不太好。
“焱哥,我想去看看玉学的客户。”
荣厚焱有点为难,陈玉学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旁人打扰,客户的亲戚朋友除外,这个茅修是知晓的。
垂眸触及茅修央求的目光,终是软了心肠,“只能看一眼。”
三人来到门前,荣厚焱轻轻拧动把手将门推开一条缝,茅修扑火飞蛾似的凑上前扒拉着门框往里瞅。
屋内床上趴着个半裸男,乌黑青丝垂落至床的边缘,肩宽腰细构出完美的倒三角,但因为趴着的缘故,看不见腹肌,倒是臀部格外圆润挺翘。
他的背部光滑细腻,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纹着一只帅气二哈,浅蓝色眼瞳栩栩如生。
仔细点能发现二哈并非刚纹上去的,倒像是纹了很久来补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荣厚焱只一眼便看出来了,茅修的注意力压根没落那处。
门很快被关上。
好奇得到满足,陆盐倒是有些意外,司善羿整个给人感觉就是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且纯洁无瑕的高岭之花,纹身这种事应该和他沾不上边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刻板印象,真是落俗。
纹身是个人的自由,想纹就纹了,就像他自己。
每个人纹身的理由都不同,喜欢、好看、潮流、跟风、纪念……
陆盐属于最后一个,纪念,于他而言,这个纹身的意义非凡,因为是吃货陪伴他度过了最煎熬的那段日子。
不过还以为司善羿会纹莲花什么的,毕竟那个更符合他的气质,结果是只哈士奇。
嗯……陆盐想,或许那是他的宠物?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夜渐渐深了,荣厚焱留两人吃饭,茅修好不容易来一趟,待了一下午早饿的前胸贴后背,欣然同意。
陆盐也饿了,反正回去也过了吃饭时间,饭嘛,不蹭白不蹭。
刚在餐桌旁坐下,背包传来震动。
来电:陆庭坚。
陆盐懒得避开,闻着饭菜香肚子终于开始发出抗议:“喂?哥,什么事?”
“这么晚了,你在哪儿?”
接过茅修递的碗筷,陆盐懒怠回道:“朋友家里。”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方又问:“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
“吃了饭就回来,我开的车,不用这么麻烦。”
陆盐听到陆庭坚的呼吸微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陆盐,你是不是又回靳权那里了?”压抑着怒气的厉声质问。
咬着的筷子不小心戳到舌尖,陆盐回想起原主的剧情中陆庭坚知道他有交往对象,但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靳权。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知道了原主和靳权的关系?这尼玛怎么一直在偏离系统提供的剧情?
还有这个陆庭坚对原主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他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又不是两岁,就算是担心发个微信不就行了。
自由被限制的感觉让陆盐很反感,胃里涌起一番恶心。
“哥,你知道了啊,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已经分了,你不用担心。我真在朋友家,你要不相信我让他和你说几句?”
电话塞进茅修手里,他茫茫然的捧着手机,像是什么烫手山芋。
“我哥,你说几句就成。”
“啊你好,我是陆盐的朋友,你可能认识我。我是矛修,我们在我朋友家,你不用担心,我们正准备吃饭。”
陆庭坚嗓音低沉,很有礼貌:“你好,我是陆盐哥哥陆庭坚,抱歉麻烦你了。”
矛修小心翼翼观察着陆盐的脸色,把手机送回他手里。
通话在三言两语中结束,几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以为又是陆庭坚,陆盐不悦,拿起一看,是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归属地临城。
妈妈说过,陌生电话不要乱接。
陆盐掐断了来电,没过一会儿,铃声再度响起,他毫不犹豫的点了拒接。
铃声却似和他杠上一般,不间断地一声接一声。
“可能是你亲戚朋友什么的,接一下吧。”不放弃的打了这么多次,荣厚焱感觉可能是陆盐认识的人。
正要将号码拉进黑名单,闻言,陆盐勉为其难的滑动接听。
耳熟的声音夹枪带炮轰炸着陆盐的耳膜。
“陆盐,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以为拉黑删除了我就能让我来找你,你赢了,这样你满意了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上午,来锦绣园拿走你的所有东西。”
是靳权,听起来很生气,陆盐气定神闲的夹了片滴着红油的麻辣肉片,在茅修接来的水里涮了涮,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味道有点淡。
“靳权,给你一个忠诚的建议,去神经科挂个号,臆想症发展到后期会让你精神错乱。乖乖治病,如果再来骚扰我,你应该不太想被立案监视调查吧。”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陆盐一点儿也不客气礼貌的挂断通话,心无旁骛的填饱肚子,没有理会对面那道惊疑不定的视线。
褪色的纹身再度恢复多年前初时新鲜出炉的模样,司善羿扣上最后一颗纽扣,风衣外套搭在臂弯里并不准备穿上。
“谢谢。”
陈玉学微笑:“不客气。”
已经九点多,陈玉学留司善羿吃完饭再走,司善羿沉思片刻,最终婉拒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餐桌边围了一圈干饭人。
没看见荣厚焱的客户,陈玉学反手关好房间门:“茅修,你朋友呢?没吃了饭再走?”
“他吃过了,刚出去,说是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茅修张望着门外,已经看不见陆盐的身影。
陈玉学秀气的眉宇拢在一处:“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