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意识模糊,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小镇,回到了那间温暖的木屋,看着坐在木凳之上烧着柴火的老婆婆,她放下手中的柴火,拍去自己的手上的灰尘,朝着云羽缓缓走近,摸了摸云羽的头,温柔地说道:“你看看你,又把衣服搞得这么脏,快点去洗洗,准备吃饭了。”
云羽看着眼前的老婆婆,眼睛微红,眼角不自主地流下两道泪水,笑道:“好,我这就去。”
秘境之上,一个老者虚影看着跪倒在阶上的云羽,不屑道:“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幻境困住了吗?再不醒来,这个神魂也护不了你多久了,可惜了,有能够铸就血色根基的天赋与实力,却没有相匹配的心性,终究走不远啊。”
云羽看着那个慢慢走远的老婆婆,眼泪快速消失,眼神也不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凶狠与暴戾,云羽取出噬魂,一刀刺穿了前方老婆婆的胸膛,鲜血顺着噬魂缓缓流下。
“为什么?小羽,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杀我?”老婆婆倒在地上,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了大地,不断抽动身体,直至再无生机。
“为什么幻境没有消失?明明主阵的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难道这才是真实,我所经历的一切才是梦境?不,不对,我手中的噬魂不可能是假的。”云羽看向手中,手中拿着的哪里是什么噬魂,分明是一把生锈的柴刀,“不,这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我的储物袋,我的修为不可能是假的。”
云羽试图催动体内的灵力,但非但无法感知到体内的任何灵力,腰间的储物袋也消失无踪,到水缸边一看,分明是当年的瘦弱的小孩。“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老婆婆早死了,这一切都是幻境罢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云羽跪倒在地,不断挠自己的头,过往的记忆也在快速消失,最后云羽缓缓从地上站起,看着地上的尸体,瘫坐在原地。
“嘿嘿,小鬼不知道你如何发现我的,不过本来只是打算试探你一下,不过你这刀伤了我,那就提前开始你的第三关幻梦吧,作为回报,就先帮你护住你的肉体吧。”老者出现在云羽身旁,英俊男子看见来人,冷声道:“把幻境给我撤了,不然小心我宰了你。”
“倘若你肉身未灭,我自然不敢反抗,但如今你只是一个化神境修士的残魂,在我的领域还没资格对我发号施令。”老者看向妖老,不卑不亢。
“他能够铸就血灵根,那就说明只要不死,他迈入元婴境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应该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倘若真的因为你的原因他身陨,我不介意和你这器灵同归于尽。”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老者将手放在云羽的身上,原本开裂的身体逐渐复原,只留下几道细小的裂痕,“我能护住他的身体,但他的神魂能不能回来就看他自己了。”
“你什么意思。”妖老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看向老者。
“这幻梦一旦施展将无法收回,它会寻找人的内心最深处最恐惧的东西,也就是我们修士所说的心魔,倘若修士无法靠自己消灭心魔,那么就极有可能沉沦在幻梦之中,永远也无法逃出。你应该知道对我们修行之人而言,这心魔是多大的阻碍,一味的逃避是没用的,越早面对,也就越有可能战胜它,才能走得更快更远。”
妖老盯着眼前的老者,最后缓缓说道:“你不过是掌管这个秘境的器灵,但为何自从这小鬼进入这秘境开始你便对他如此关注。”
“他的天赋不错,倘若能够走出这幻梦,那么他也配得上我天澜宗的传承功法,倘若他能够让天澜诀重现世间,倒也不负当年宗主对我的嘱托,就让我们看看这小鬼的表现吧。”老者拿出一面镜子,幻境之中的云羽出现在二人面前。
云羽走到老婆婆的尸体旁,看着熟悉的脸,空气中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痛哭流涕,吵闹的哭声吸引了周围的邻居,邻居破门而入,看着倒地的尸体和旁边带血的柴刀,大叫起来。
不多时,官府的人来到此处,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抱着尸体痛哭的小孩,只是冷漠地问道:“是谁杀的?”
云羽眼泪已经流干,眼睛红肿,发出难听的呜咽。
“被吓傻了吗?”一个中年男子只是冷笑一声,随后说道:“某月某日,一个妇人在家中被盗贼所杀,家中值钱的财物皆被盗,结案。”
随后几人不断翻找着屋内的值钱物品,最后满载离开,留下了一个小鬼抱着一个死去的女子。
最后云羽靠着卖掉木屋的钱将老婆婆下葬,自己整日晃荡在路上,嘴里碎碎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几个月后,寒冬即至,云羽躺在雪地之上,喘着粗气,脸上再无血色,对着老婆婆的坟墓遥遥跪拜。
“倘若他死在了这幻境之中,会如何?”妖老看向老者,眼神不善。
“那他将永远沉沦在那幻境之中。”
“小鬼,别让我失望啊,若能斩了这心魔,你的路将会能够走得更远。”妖老看着镜中的云羽,眼神中竟然有担忧与期待。
“嘿嘿,只要把这玉佩给卖了,你我二人就可以过好日子了。”一个精壮男子搂着身旁的美貌妇人,慢慢向前走去。
“不过倒是没想到,在那间木屋之中居然藏着这么个好东西。”
云羽目光随意一扫而过,看到玉佩时突然一怔。
“这东西好像在哪里看过,好像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云羽双手抱头,头部的疼痛让他不断发出哀嚎,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恍惚间,云羽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木屋,老婆婆躺在床上,将玉佩和一件崭新的衣裳递给云羽,口中还在不断说道:“不要自责,小羽,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怪自己,这是我给你留下的东西,走投无路之时,它可以救你一命,就是以后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