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鸦群的一瞬间,楚今岁有一种跨入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这让她瞬间想起了被吸进小世界的那种感觉,下意识就警惕起来。
不过下一秒,眼前闪耀着明亮光芒的赤晶花提醒她还在原来的地方,刚才一瞬间的失重感只是错觉。
楚今岁抬头看了眼正上方的夜枭,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她环顾四周,那些和她一起进来的修士早已消失不见。
“阿月?”
又是这样。
她看向自己空空的手腕,刚才楼边月明明还握着她的手腕,而现在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看着眼前仍在发出光芒的赤晶花,有些不确定地往前走了几步。
这里的鸦群秃鹫和赤晶花都没有变化,那只夜乌也依旧盘旋在头顶。
却似乎又都不一样了。
连同楼边月在内的,一同进入的修士们全都不见了身影,只剩自己一个人站在赤晶花的对面。
她有点分不清这算是秘境还是小世界了。
“唰——”
还没等她多靠近赤晶花几步,鸦群和秃鹫立刻朝她飞了过来,她脚尖一点,飞快闪过身子,堪堪躲过了它们的尖喙。
飞快的掏出骨笛,凑在唇间。
空灵清澈的乐声响起,只有简单的几个音调,组合在一起却格外悠扬动听。
她没办法催眠它们,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她耗光所有灵力也没用,只能减缓它们飞行的速度。
果然,鸦群和秃鹫的飞行速度缓慢下来,她很轻易就从它们攻击的间隙中闪身躲过去。
随着越来越靠近赤晶花,楚今岁逐渐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且浓郁的灵力。
然而当她靠近赤晶花之后,却发现每走一步,身体周围的灵力都更加浓郁。
直到快走到赤晶花面前的时候,她身体周围的灵力几乎都已经凝结成实质,便车白色的雾气围绕在她周围。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她往后看,缓慢飞行的鸦群和秃鹫都快看不清了。
有古怪。
她看着面前的赤晶花,从外看的时候分明清晰的不得了,等靠近了却又被周围的灵雾遮挡视线。
她伸手摘下赤晶花。
是真的!
楚今岁刚才甚至想到了自己眼前的赤晶花是否是幻境所化。
她轻轻捻起中间的赤晶,果然是真的,心里不由一喜,连忙将赤晶花收进储物袋中。
在她取下赤晶花的一瞬间,周围的雾气变得更浓郁,似乎这些灵力都是从她手中的花中传出的。
她并未觉得惊奇,奇宝之中含有巨大的灵力,本就是应该的。
在灵气中间,楚今岁只感觉全身经脉都受到了滋养。
好像快突破了!
“哗啦啦——”
周围的乌鸦与秃鹫扑扇翅膀,似乎是朝着上方飞去了。
楚今岁抬起头。
上方的夜枭盘旋两圈,身形居然变大了数倍!
那些朝上飞去的鸦群和秃鹫,全都一只只盘旋在它身边。
夜枭将它们的灵力都吸进体内,不断充实着自身的力量,一只又一只被吸干灵力的乌鸦坠落下来,啪的掉在地上。
她捏紧骨笛,书上可没说夜乌是这么邪性的东西啊!
她只记得书上对夜枭的记载不过寥寥几笔,只是说它在很久之前曾经出现过,并未提到这玩意儿还会吸食同类的灵力增强自身。
而它身边其他盘旋着的鸦群和秃鹫全都和着了魔一样,疯狂地扑上去,献祭一般将自己送到夜枭的口中。
这一画面,就和食物主动送进野兽的口中无异。
楚今岁看的头皮发麻——夜枭越来越大,几乎将树林上方的空间全都遮住了。
所有的鸦群和秃鹫都被它吞食殆尽,从上空不停的有尸体坠落下来。
很快她的身边多了好几座小山似的尸体。
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楚今岁立刻拔腿就跑。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太邪门了。
自己现在一个小小的练气,还不够它挥挥翅膀的。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周围的场景瞬间恢复。
手腕上再次传来桎梏感,楼边月正站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腕。
其他一同进入的修士们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赤晶花呢?”
“对啊!刚才还在的!”
“怎么那些乌鸦飞了一圈花就没了!”
“是啊!那些鸟也没了,这也太邪门了吧。”
“……”
楚今岁看向周围的修士:很显然,他们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刚才似乎是被隔绝在了一个只有自己的空间中,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外界,被鸦群和秃鹫挡住了前进的路。
只有她拿到了赤晶花。
回过头,她对上楼边月的双眸。
“拿到了?”他传音入耳。
在刚才进来的一瞬间,鸦群压近,黑压压地挡住了所有人面前的视野,但是他握着楚今岁的手,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消失了一瞬。
楚今岁点点头:“走吧。”
说着就反握住他的手,拉着他从人群中后退离开。
那边的修士还在吵吵嚷嚷,短时间内没有人注意到天上的危险将至。
在楚今岁刚离开人群的时候,立刻就有修士发现了上空的不对劲。
“天啊!那是什么!?”
“该不会是刚才的那些乌鸦吧?”
人们议论纷纷。
楚今岁和楼边月退出人群。
方青崖百无聊赖蹲在一旁树下,一看见他们俩的身影,立马腾地站了起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才我看好多人一身伤出来,还以为你们俩肯定也得受伤。”
到底是商人,他聪明的很,没提赤晶花,其实刚才看见赤晶花已经不见的时候,再看见楚今岁和楼边月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方青崖就知道,他们肯定拿到了。
不过这里人这么多,鱼龙混杂,不是所有的修士都为人正派,这样的宝物,当然是要保密。
楼边月看了看周围投来的数道目光,皱了皱眉,主动搭茬:“嗯,我们进去没走两步鸦群就消失了,只能出来了。”
果然,他说完这句话,那些黏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少了大半。
不过仍然有些修士对此心生疑惑——他们是唯一从里面出来之后一点伤也没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