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不在后,我和派蒙也在璃月港口登陆,之后会坐车去璃月其他地方。
机械师留在了船上,至冬分行为那艘船派来的新船长给他提供了一份新的好待遇,其他船员觉得这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找工作要好些。
我和派蒙翻了翻水手留下的文件,希望能找到关于他女儿的详细消息。我想告诉她,她父亲“不在”的消息。
但唯能找到的是那个牧师所属教会的地址——蒙德牧师所,于是便发去了一份电报。
可怜的水手,贯穿他一生的标志性表情与姿态,他从容缓慢的说话方式,就像来自一位早已把课程内容铭记在心的教授,我们在电报中记录下他最后的消息。
......
时代变迁,璃月出现了火车,及其其他的科技,但愿相应岗位的更多出现能解决些实际问题。
火车上的旅行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我和派蒙在火车里的二等舱里尽可能把自己安顿好,那里有些港口的家庭或在那里工作的工人,聊天的声音四溢。
缓缓地催我入眠的——街区里的逸事、邻居间的闲话、坊间的趣闻或有些卑鄙的事件,还有幼童的笑声,那些没有姓名、留下背影的永恒却暗淡的素材,对我而言,永远都可以简化为人们口中的“脚踏实地的生活”。
窗外,那片亚热带风景里的树木都长着泛光泽的绿叶片,暖风从敞开的小窗中钻进来,寻找着还有些的清爽空气,这一切再加上这火车人间,像是把我带到了哪个要前往东土大唐取什么的趣谈。
有那么一刻,派蒙甚至确信自己正在和二师兄一起穿过田野去找饭馆。
一段相对风生水起的日子,伴着火车特有的节奏,车轮滚滚向前着,车厢轻轻摇动着,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小盹儿,只保留了几丝舒坦的意志。
周围人说的语言柔和地传入我耳中,女人和孩子说起话来语调尔雅,仿佛大香蕉园里一群小鹦鹉所发出的悦耳声音。
“渐渐地,又到了”我想。
“该问自己的时候了:我在这儿做什么?到底是谁把我带到这儿的?这次知道自已将在陆地上待很久时,我心中都会萌生出一种模糊的快乐,它最终总会停留在这些疑问上。
我是有解决的办法。璃月,我已来过了几次,但一共待过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到最后,它在我无依无靠的、没有目的只有无尽漂泊的生命中,竟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因为我在火车上面发现了关于柯莱的消息,而且我还有其他目的。
这地区大部分宜人,也有趣,能留给人一种些许的不用负责的印象,在这里,在真正的、匿名的自由下,为了享受我们的生命生活,一切都可能发生。
它很能让人镇定,并且充满了愉快的叙述与动力,说不一定有伺伏的幸福惊喜在等待我们。”
派蒙总结道:“总归是好的,那就浩然处之,今是生活,今是动力,今是创造,今是人情。”
这一次,情况很不同。
之前的计划在须弥多待几个月,待在那漫长的雨水和浴室温度的从容热浪里。
每次基本都只是匆匆路过,没有什么我认识的人在这里留下过任何痕迹,我们的情况其实就很有说服力——水手、机械师本就是来这里暂时停靠的,他们任谁——都不曾真的陪我和派蒙去经历过我俩的幸运和失败。
时过境迁,星月变换。
当我穿行于自己生命的地带,与真正可以称为朋友的人——一起分享罕有的幸福时刻、一起疯狂起舞时,他们都不在了。
我和派蒙之前也已经料到,在须弥不会遇见什么朋友。
从“那晚月色真美”号离开时,收到的钱可以让我和派蒙花几个月。但是我足够了解自己,也许几星期后,我的口袋和肚子就会空空如也。
不过那想法并不困扰我:
一杯及时饮下的柠檬水
一位之后会再相见的女伴
以及一些我可能遗忘了的亲人与事物就足以在我们以为自己跌落谷底时拯救我们。
那些可能都不一定要靠钱来获得,生活中有许多拐角背后都藏着难以避免的陷阱,但我已知道该如何躲开那些拐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