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心思急转,打又打不过了,逃又逃不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怎么会容自己逃出玉京城?
这算什么,将自己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折辱自己?
他不怕死,自己和秦钟也就罢了,但是可卿的命,是一定要保住的。
他的养女秦可卿,才是他命之所系。
秦业见鲁智深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道这人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了大患,贾府里面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鲁智深开口道:“贾蓉逼迫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秦家女儿苦笑道:“自然是有不能报官的理由。”
秦业一愣,鲁智深问这话什么意思,这是真的不知道内情?
眼见秦家女儿还要说话,秦业赶紧打断:“贾二爷,你要是真不知道我家的事情,就请不要来趟这浑水。”
“如果你能放我们一马,小老儿全家感激不尽。”
鲁智深一听更好奇了:“你们这是有内情啊,我很有兴趣!”
“你说来听听!”
“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们!”
秦业暗里翻了翻白眼,这话谁信啊。
秦家女儿却是眼中放光,出声道:“真的?”
真个屁!秦业想破口大骂,自己这养女,虽然做事情思虑很多,却不太明白人心险恶,太容易相信别人。
鲁智深拍着胸脯道:“自然如此!还没有洒家摆不平的事情!”
说话间,茗烟从院门口探出头来:“二爷,老爷知道了你学堂打人的事,找人各处拿你呢。”
鲁智深听了,拔腿就往外走,“我先回家摆平我老子。”
秦家女儿:......
秦业:.......
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鲁智深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秦家女儿道:“扈三娘,你若不想嫁给王英,我这次定会帮你。”
看着鲁智深一溜烟走了,秦业和秦家女儿面面相觑,什么扈三娘王英的?
而且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不对头啊!
后面不应该是这贾二爷揭开秦家底细,进而要挟,或者背后呼啦啦出来一堆人把众人绑起来吗?
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不按常理出牌啊?
父女两人正一脸迷惘,背后响起秦钟怯怯的声音:“爹爹,大姐,我可以不装昏了吗?”
茗烟跟在鲁智深屁股后面,说了遇到贾蓉的事,鲁智深听了,赞道:“干得不错。”
“等会你再做好一件事情,少不了你的好处。”
茗烟一听大喜,忙道:“二爷吩咐什么,我绝对照办!”
等鲁智深说完,茗烟脸色拉了下来。
这不是害我?
你真有把握?
鲁智深却是胸有成竹。
今天他就要和贾政来场大的。
如果成功了,以后就会少了很多麻烦!
贾府之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荣禧堂外,两排奴仆手执粗如儿臂的枣木棍子,斜插在身前地上,神情肃然。
贾政端坐堂前,轻轻吹着手上青瓷茶碗中的茶水,面色不喜不怒。
旁边的几名清客,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方才宁府仆人将奄奄一息的金荣几人抬了进来,哭闹了几声,就被王熙凤不知道怎么摆平了,又把人抬了回去。
贾政也暂时安抚好了老太太,许诺绝不动手打鲁智深,贾母这才歇息。
他心中冷笑。
打?
怎么可能不打?
现在就能把人打得半死,将来打死人怎么办?
前年小指粗的柳条棍子两下就打折了,想来那孽畜皮糙肉厚,枣木棍子十几下还是能撑得住的吧?
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是你儿子!
“宝二爷来了!”早有奴仆在外面叫道。
贾政大喝一声:“什么宝二爷,把那孽畜给我带上来!”
随着脚步声响,鲁智深大踏步走了进来,茗烟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贾政一见鲁智深浑身血迹斑斑,气就不打一处来:“畜生!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堂里鸦雀无声。
鲁智深抖了抖袖子,就要行礼,突然一颗牙齿从袖口滑出来,掉到地上弹跳了几下,在青石砖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见众人都怔怔望着自己,用脚一踢,把牙齿踢到角落里面。
贾政只觉浑身血液都上涌到脑子里,大吼道:“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玩意!”
“今日你能打杀别人,他日你还想弑君逆父不成!”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堂下奴仆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手。
贾政一看,更加愤怒,喝道:“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
茗烟叹了口气,宝二爷就是知道有此情景,才拉着我来,让我动手的啊。
这几年,自家少爷用切磋武艺的名头,把府里青壮奴仆打了个遍,一拳下去,便是柳树也打折过,这些人如何经受得起?
现在听着贾政之命去打,爽是爽了,过后自家二爷借着切磋的借口报复,要是他们被打残了,政老爷还能再次主持公道吗?
打狗看主人,打了宁府的人,政老爷需要对宁府有个交代,但是自家奴仆跟狗一样,向谁交代?
茗烟正要上前,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奴才!”
“我来为父亲分忧!”
众人循着声音一看,见一身体胖大,举止有些猥琐的十岁男童站在地上,一脸期待地搓着手,原来是赵姨娘所生的贾环,不知道何时来看热闹了。
他的鼻头上,一颗大大的痘痘红光逼人,按理说赵姨娘年轻时也颇为美貌,不知道为何,生出的儿子样貌却不怎么样。
他一把夺过身边奴仆的枣木大棍,摇摇晃晃地向宝玉冲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喝到:“哥哥!你忤逆父亲,今天我奉父亲之命,帮你悔悟!”
他见鲁智深背对自己,瞅准对方腿弯,枣木棍子狠狠横扫过去!
枣木棍打在鲁智深腿弯上,鲁智深心中冷笑,腿筋发力,往后一弹。
贾环顿觉十倍于自己打击的大力反弹回来,枣木棍子脱手,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如圆球般咕噜噜滚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刚刚抬头,枣木棍子跟着飞了过来,打在他的额头上,血一下流了出来。
贾环毕竟还是个孩子,登时放声大哭,茗烟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茗烟刚笑了一声,发现贾政眼珠喷火地看着自己,又把笑声噎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上场的机会到了,只得捡起枣木棍子,向鲁智深走去,口中叫道:“宝二爷!”
“今日我奉老爷之命打你!”
鲁智深听了,一下子趴在地上,喝道:“来吧,洒家认罚!”
“茗烟,你尽管打,不把棍子打断,我就是你儿子!”
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