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南西

……

埋葬几具尸体后,几人重新开始寻找卡萨利提斯的据点。

遗憾的是,利马城毁灭得太过彻底,这座废墟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搜寻了数个小时后,两个长生种仍老神在在,格林却开始感到不耐烦了。

他向走在最前面的邪神问道:“这样真能找到吗?你就没一点卡萨利提斯据点的记忆?”

“就算有也很难想起来,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记忆冗长又零碎,有用的东西只有运气好才会碰巧……”

邪神说到一半,猛地转过头来往他们这边看了半晌,面色古怪地说道:“总之,他脑中大部分都是古代被当神崇拜时的无聊记忆,而且缺失部分很多,很难找到‘路怎么走’这种浅层记忆。”

“被当神崇拜……他活了很久?”

“至少比我想象中还久,我把他的记忆向上追溯了几千年也没找到源头,最后只好放弃了。”她转回前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随口说道:“否则我现有的人格会受到影响。”

“有活得比我还久的!?我以为我已经够长寿了……”米海拉瞪大眼睛问道。

她四百多年时间几乎全窝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最远甚至都没走出过欧洲,当然没接触过比自己长寿的人。

“比你久好几倍,至于是五倍还是十倍,我就不清楚了。”邪神摇摇头,耸肩说道:“不过他朋友应该知道。”

她话音刚落,一道充满朝气的男声,便插入了他们的对话:

“可能十倍都不只哦~没记错的话,小米海拉下个月才刚满四百二十二岁吧?但光我认识特斯卡利波卡的时间,就已经超过四千年了。啊!这么说来,那家伙说不定活得比我都还久呢!但肯定不会比执明那老头久就是了……”

“咿!”

突兀的声音,吓得米海拉瞬间窜到格林身后。

“你是谁?”

格林侧头一看,才赫然发现一位穿着西装的黑人男性,正悠然走在自己身边。

在他粗略的感知中,男人体内隐藏着远超普通传奇等级的次等能量,是一位非常强大的超凡者。

而且还拥有极为可怕的潜行能力。

至少格林自己是一直到其出声搭话,才意识到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而看米海拉那惊诧的反应,显然也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到来。要知道,她的五感可是强大到逆天程度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看起来似乎没有敌意。

“啊!哈哈……瞧我这失礼的样子。”

男人伸出右手,在胸前虚画两大圈,鞠躬至九十度:

“您好!您好!伟大的魔法师、清道夫之首、屠龙者、人类守护者、起源之主,请容我向您致上最高的敬意。”

不只动作都极其浮夸,语气也同样如此。

“敝人南西,来自已经灭亡的某个偏乡小国,职业是作家,有时候还兼职巫师和医生。方才擅自打断您的对话,实在是万分失礼,还望您接受我发自内心的歉意。另外,如果您容许的话,敝人也希望能与您同行一段时间。”

他的语气极其尊崇,动作也恭敬得挑不出毛病,但却正因这种不合时宜的表现,反而使他看起来显得轻浮。

尤其那张脸上挂着的谄笑,与其说是礼貌,不如说更接近揶揄和嘲弄。

“你刚刚念的那一大串,是在说我?”格林挑着眉毛问道。

他笑眯眯地点头应道:“当然!格林大人,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冒充您的名讳呢?”

“……”

格林皱着眉头,没有答话。

南西提到的称号中,他有印象的顶多只有魔法师、守护者这两者。

但其他称号吧……要说完全没头绪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先是屠龙者。

虽然从未有人这么称呼他,不过他确实屠过两头龙——分别是畸变之龙法夫纳,和毒龙尼德霍格。

尽管那是起源游戏内发生的事情,理论上不该有除了他、邪神以及芙蕾雅之外的人知道……

而清道夫之首。

虽然对这个单词没太多印象,但他知道“清道夫”似乎也是卡萨利提斯的别称……或者说,“卡萨利提斯”这个发音,在希腊语中本来指的就是清道夫。

但说他是清道夫之首就很奇怪了,至少他不记得自己有自愿加入这个组织。

至于起源之主……要说与起源游戏无关他是打死都不信。

综合几点来看,对方大概与亚特兰提斯人存在某种联系,否则——

“对了!忘了向您介绍,这位是我的女仆。”

南西不知从哪抓来一位穿着英式女仆装的黑人女性,向他们说道:

“她好像叫喔赞、齁散,或奥力给之类的,大概吧?”

他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介绍道:“总之你随便喊声女仆她就会答应了,名字什么的不太重要。”

“南西前辈,我的名字不是喔赞,而是奥孙。另外我也不是您的女仆,是助手,而且这个职务只到今天为止。”

“女仆”的声音听起来柔美而空灵,就像山石间流淌的清澈溪水般沁人心脾。

纠正完南西后,她转过身来,优雅地拉起裙摆,向格林等人行了一礼后说道:“您好,格林先生、米海拉女士,和……”

她转头看向邪神。

奈亚拉托提普眨眨眼,吐出一个简单的单字:“猫。”

奥孙点点头,继续说道:“……和猫女士。几位可以称我为奥利沙,这是我的职称。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我更喜欢这样。”

“你好呀!奥孙。”

“好的,奥孙女士。”

奥孙虽然皮肤接近黑色,但身材五官却不似非洲人那般宽厚粗犷,反而更像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美丽精灵,给人一种纤弱而灵性的印象。

如果不是脸颊两侧没有那双长耳朵,恐怕就是将她放在一群黑暗精灵中,也很难被轻易区分出来。

“所以你们都是卡萨利提斯的人吗?”格林向两人确认道。

“是的,我们——”

“卡萨利提斯!这个组织还存在吗?”

南西突然大喊起来,打断了奥孙的回答。

“……什么意思?”

他眯起眼睛,神情悲切而癫狂说道。

“他们说:神王已死,卡萨利提斯早已被恶魔窃取!恶魔的目的是清除凡人,而非邪恶!恶魔已经操控了那些顽固而死板的长老!相信那种无聊童话的他们,就是一群爱做梦的蠢货!啊~卡萨利提斯已经不是卡萨利提斯,科奥多必须寻找自己的出路!所以……他们都走了。”

“所以你们组织已经解散了?”

他突然又恢复了正常,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

“也许吧?卡萨利提斯的成员们,大多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格林追问道。

南西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可惜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残酷又精心设计的骗局,由弱者操纵来制造恐惧的工具,是为了掌控他人的一场疯狂实验。”

语毕,他瞥了格林一眼,似乎是在等着格林回应。

可惜格林完全看不懂他这是在演哪一出。

“……”

奇怪的是,格林的无反应,反而让他露出愉悦的笑容。

“总之……组织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如果你还是想看看我们的惨样,我不介意帮你带个路。”

他双手比出‘l’型,表情滑稽地指向前方。

“那就麻烦你了。”格林点头说道。

闻言南西又笑了笑,然后快步越过奈亚拉托提普,带头向前走去。

“你们发生了什么?”格林在他身后问道。

之前美杜莎还说卡萨利提斯正在与古神作战,但仅仅一个月过去,他们居然已经分崩离析了?

从南西的话中听来,他们似乎还不是因为死伤过多导致溃败,而是组织内部发生的问题。

“唉~别说了!我们找不到击败那玩意儿的方法,所以打算等你来解决麻烦,结果一等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成员们死得死逃得逃,还留在这里的几乎只剩几个骨干和元老了。”他耸耸肩说道。

“为什么是等我?”格林困惑地指着自己问道。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南西像是躁郁症病人一样,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起来。

“问这什么废话?我们几个死了你也许是没差,你的情人死了也没关系?不是你他妈还能是谁,有没有点身为男人的责任感啊?那话儿拔了就能装不认识了是吗?连只乌龟都没你这么冷血!”

他一改先前恭敬的样子,满脸通红地指着格林破口大骂起来。

“……”

格林本想呛一句“关我屁事”,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得出口。

南西似乎很心机地把雅典娜也给算进了他们那个组织……尽管他还不太能确定雅典娜到底算不算自己的情人,但他确实不可能不管她们的死活。

“你小子最好给我上点心,就是死球了也得把我们先弄出去再咽最后一口气!”

顿了半晌后,他挠着头发,小声说道:“不过嘛……既然回来了,膈屁前至少去见她一……”

“你刚刚说见谁?”格林皱眉问道。

南西那句话音量小咬字又模糊,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你的……哎呀!不服老不行呀~瞧我这记性。”

南西拍拍额头,回头瞥了格林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我怎么就把你认成别人了呢?”

“呃……”

“格林先生,还请您见谅。”

奥孙在格林身后,以极小的声音说道:“南西前辈年纪确实大了,这样胡言乱语的情况并不少见。前段时间甚至还整天穿着丢脸的服装,到处找人吹牛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组织内的医生诊断后,认为他很可能得了阿兹海默症和妄想症。”

“这样啊……”

格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南西确实给人一种情绪起伏过度,以及精神状况异常的感觉,不过他的谈吐逻辑清晰、目的明确,并不像真的病人,反而更像故意表现出有病的样子。

“超凡者年纪大了也会得这种病吗?”米海拉神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奥孙朝南西的方向摊了摊手,做出无奈的表情。

南西猛然回过头,气急败坏地喝道:“奥力给!你又在诋毁我是吧!?”

“南西前辈,您听错了,我是在赞美您。”奥孙面不改色地哄骗道。

“少唬弄我了!回头非得让你这该死的女仆刷两星期的马桶!瞧你奸佞邪诈的样子,真不知道咱那笨侄子到底怎么会看上你……”

“不知南西前辈还记不记得,第一,我不是你的女仆,是助手。第二,我明天就要调回原来的岗位了,所以顶多只能帮你刷半天的马桶。”奥孙表情温顺、语气恭敬地提醒道。

所以还是会刷啊……

格林面色古怪地看了眼奥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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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事,我妈前两天出了车祸,左脚粉碎性骨折,需要照顾生活,另外还得跑法院和保险,这个月可能会比较忙,更新只能随缘。之后再恢复正常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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