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那文静姑娘却好像自觉失言,掩口道:“啊呀,也罢,妖鬼之说,你横竖也定然是不信的,只当我不曾说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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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虽然不大明白个中的道理,可是也听说过,须得一男一女约好了,两个人方能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一个人是生不了小孩儿的,而那些未婚先孕的,则是道德败坏,一生蒙羞的,奇怪,妖鬼附体?这个反其道而行的胎儿是怎么回事?
我便忍不住问道:“那么,姑娘怀孕之时,可曾遇见甚么异事?”
文静姑娘看见我这一问,倒是有些个怔了:“你,你不当我是再胡言乱语?说实在的,我跟本没想到,你会相信这件事情……本来不想与你说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地了,只想着一吐为快。”
我忙点点头,道:“姑娘只管说罢,若是能有相帮之处,能帮着姑娘洗刷了不白之冤,梅菜一定尽力而为。”
文静姑娘看着我,一下子泣不成声:“终于,世上还是有了能听我说话的人了……苍天,究竟还给我留下了这样的人……”
我赶忙递上了手巾,突然想起来爹的药还不曾熬,忙手忙脚乱的说道:“姑娘恕罪,我还得给爹爹煎药,姑娘说着,我听着,还望姑娘不要觉得梅菜不敬。”
“怎么会呢!”文静姑娘道:“你也太小心体贴了。”
我把药沬儿抓出来,按着方子混在一处,架在了灶上,文静姑娘则悠悠地开始说道:“说起我给妖鬼附身的事情,还要先说起我们家的后宅,梅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说话絮烦,我便从头说起,因着事情桩桩件件,丝丝缕缕,都是有联系的。”
我忙点点头,道:“姑娘慢慢说便是了,梅菜自洗耳恭听。”
文静姑娘感激的点点头,道:“我们家的宅子,历来,便时常有丫鬟仆妇失踪,人人都传说,大理寺卿家的后宅闹鬼
。住在我们家附近的人也说,那大理寺卿说不定处置了不少的冤狱,以至于死在断头台上的鬼魂们,也都虎视眈眈,想要过来喊冤索命。”
“原来如此,”我一面给药罐子之中冲水一面问道:“大理寺卿,是专管刑狱的官员么?”
文静姑娘点点头,道:“这倒是当真称得上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官位,各种案子,只凭着爹爹一个人的意思裁决,黑白是非,全然凭着几张纸,决定生死,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恩怨情仇纠缠在一起的案件,裁决起来,就算铁面判官一般的无私,想必也多多少少,会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
我连连点头,道:“裁决冤狱,看来也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哇。”
文静姑娘点点头,道:“多少次听说过,有些个犯人临死之前喊冤,说是被我爹爹所误,含冤而死,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爹爹的,不知不觉,便有人传说着,数不清的刀下亡魂死后也不去入了六道轮回,而是徘徊在爹爹身侧,死不瞑目。”
“这样的说法,倒是也怪怕人的。”
“可不是么!慢慢的,爹爹如同被那些冤魂给盯上了一般,就好比说,自我记事的时候,我们家的那后宅便好像一直是个禁忌的所在。
那个后宅,当年是给爹爹上一辈的姨娘们住的,老旧的很,树木又茂盛,看上去阴测测的,现下里那一辈子的姨娘早便没有了,后宅也没有甚么重要的东西,便这样空置了下来。
不少的丫鬟说过,偶尔经过后宅的话,会瞧见那后宅之中,时时有些个可疑的人影子经过,飘飘忽忽,像是飞在半空之中的风筝,却是张着血盆大口,一门心思要找替身的,还有人说,亲眼看见后宅在天黑下来之后,有硕大的人头在夜空之中盘旋飞舞,见到了人,便发出了桀桀怪笑。
这些传说,每一个下人都知道,后宅也渐渐的不再有人敢去,事情传到了爹爹那里,爹爹勃然大怒,下令奴婢们不许再来传这些个无稽之谈,谁人若是再说起,便一定要严惩不贷。还着人将那后宅封死了,不许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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