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姑娘瑟缩在另一个柱子旁边。
那姑娘很瘦弱,很黑,头发乱七八糟的拧在一起,身上脏的好久没洗澡了似得。
身上还有些血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在那边,看薇薇的时候都只露了半张脸出来。
刚才在楼下挨打的应该就是她了。
可她也不敢放松了警惕,这里不是国内,好人没有那么多。
正当薇薇愁容满面在想办法时,忽然就有人上来抓薇薇的胳膊拖着就要走。
“你们做什么?”薇薇下意识用英文问了一句。
水泥沙地摩擦着薇薇的皮肤破了皮,刺疼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众人回头来看她,将她耳边头发撩开,遮挡住的耳朵小巧白嫩,她还没来得及抹泥。
“居然是个女人,老子好久没见过女人了。”
“我也是。”一群人搓着手猥琐的靠近薇薇,“反正天都黑了,要不咱们……嘿嘿,也不差一晚上。”
“我看行。”
薇薇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们靠近时浑身外溢的侵略感实在太过熟悉了。
薇薇瑟缩着要后退,却被一群人给包围了。
“你们这么多人,分给谁啊?”忽然有道沙哑的烟嗓声音响起。
“那自然是给我,我是老大。”
“给我,我是长辈。”
“我是最小的,要让着小的。”
一群人吵嚷起来,情绪越发的暴躁起来,薇薇瑟缩着后退了下,朝那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女孩儿看过去。
对她感激的点点头,同时也在心底诧异她小小年纪,嗓子怎么会这么粗,比男人说话还难听。
小女孩儿趁他们争吵的时候从后面绕过来,拉着薇薇手,“快走吧,待会儿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走不掉了。”
中文?
“你是中国女孩儿?”薇薇惊诧的捂住嘴。
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说的那样好,还以为是说的缅语呢。
在缅甸说中文的不少,但是在长相上和中国女孩儿还是有些差异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儿怎么看怎么都不是缅甸人的长相。
不过稍微想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被拐卖到缅甸来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有。
就是看起来这么小的,着实有些残忍了。
小女孩儿唇角扬了扬,露出一抹堪比成年人的心酸表情来,“快走吧,我知道有地方可以落脚。”
此刻薇薇心底不仅佩服她,还非常感激她,更加信任她。
立马跟着她快步朝楼下走了,两人一起消失在烂尾楼的时候还能听见那边有吵架的声音。
灰暗暮色下,烂尾楼的杂草丛里站在不远处一身迷彩作战服,环手抱胸背着枪的男孩子。
他用手指顺了下棕色的发,抬起加装了消音器的枪朝二楼那几人开枪。
安静了后转身离开烂尾楼。
女孩儿牵着薇薇一直往前跑,一直跑了好久。
终于……跑进了深山?
“停下,好累……”薇薇双手叉腰喘息不止。
女孩儿回头四下打量着,确定没人跟上来才走过去,“马上就要到了。”
薇薇环视了一圈,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因为下了雨山里潮湿,天色黑得更快了。
她们这会儿差不多就是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四周凉风吹来,刺骨冰凉尤其渗人。
薇薇打了个寒颤,“这是哪里啊?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女孩儿面无表情的往前走,感觉常来这儿,一点都不怕。
可薇薇怕啊,只好跟上去。
不远处有间破败的茅草屋,女孩儿进去后不知道在哪里摸索了几下,找了根蜡烛和打火机来点燃。
光照亮了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薇薇环视了一圈,这个空间一眼就能望到底。
大小不一的石头块儿垒起来的石床,上面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布料。
破破烂烂的铺在上面,各种颜色的都有,看起来寒酸窘迫。
四周是用塑料袋子扎起来的,不高,但是比小女孩儿高,她站在里面就刚好合适,但是薇薇得弯着腰。
顿时一股心酸和同情冒了出来,“这是你搭的吗?”
“你要吃东西吗?”女孩儿没回答薇薇的话,从破口袋里掏出一个鲜花饼来给她。
这是产自云南的特产鲜花饼,缅甸紧邻云南,那边的好多东西都会流入到缅甸来。
在两国交界的地方缅甸人的中文也说的极好。
看着鲜花饼外层的酥皮层层的掉落,看得出她舍不得吃一直留着的。
薇薇心酸难受,尤其是她的声音,这么小女孩儿居然是烟嗓。
像是被伤了,或者是故意破坏了。
薇薇同情心又泛滥了,摇头推回去,“我不饿,你比较需要,你吃吧。”
其实她从盛妄别墅里出来后就没喝过水吃过东西了。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薇薇怀疑自己是否能找到爸爸。
今天才第二天呢,往后怎么办?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将鲜花饼塞到薇薇手里,提了个破桶出门,“我去打水,你该洗洗身上的泥了。”
望着那小小的身影脚步矫健得很,这该是经历了些什么才练就出来的。
看着手中的鲜花饼,薇薇是真饿了。
没忍住还是咬了一口尝尝,大约是藏得久了,不酥也不怎么甜了。
但是薇薇却一口一口的都吃了,一边吃一边流泪。
吃过了鲜花饼,薇薇坐着等了会儿小女孩儿,等着等着就犯困了。
实在没熬住靠在石头块儿的床边闭眼休息,她的确太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薇薇觉得脑袋昏沉极了,头疼的难受,被颠簸的骨头痛。
极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眼皮打架只睁开了一条细缝。
她好像看到一扇窗外面的景色在颠簸中后移,她好像在一辆车里。
然后薇薇又睡了过去。
……
“妄爷,泰国那边有消息了,咱们的人还是去晚了一步,昆卡那老狐狸比赛昂还不好对付,竟然在咱们到之前毁了咱们要的东西。”
阿鑫站在盛妄身后汇报道,一脸阴沉。
“从缅南和赛昂那一战后带着武器跑到缅北来,约莫是有些动作。”毕竟在缅北东南角这个地方太敏感复杂了。
听到这话,盛妄将烟从嘴里拿下来扔地上踩熄灭。
站在他在佤邦的别墅二楼望着外面,语调平缓,“那边和泰国相邻,让人把边界线守好,见着人了立马上报。”
算计他的人都不会死的太容易,缅北是他的主场,他还能让人给逃了不成。
这可是他当年真正踏进地狱的开始,也是他浴火重生名扬整个缅北地下的地方。
“对了妄爷,蓝河会所那边知道你来了佤邦,邀请你去参加接风洗尘宴。”
蓝河会所是这边最大人气最旺的地下会所,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在里面只要你出得起价,什么都有,
还是缅北专门用来给大人物接风洗尘所办的展会,在缅北颇有盛名。
阿鑫也知道妄爷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今天在有一个人会在那里出现,“之前你让我查的人今晚也会去。”
盛妄面色冷沉慵懒,双手插兜里,裤子口袋底部揣着一部手机,“准备下吧。”
阿鑫颔首退下了。
盛妄从兜里掏出手机来,都已经过去好些天了,这次小兔子还真挺有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