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你对所有人都是这副德性？”
“怎么会？”陆砚书吃惊反问，“只有林小姐是特别的，其他人我才懒得搭理呢。”
他可是实话实说。
从前他唯一的乐趣是给凌远琛找麻烦；现在，他深陷林楚诺一次又一次给出的惊喜中不可自拔。
林镜转身与他面对面，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往下压，陆砚书非常顺从地低了头。
两个人的唇瓣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息纠缠。
林镜轻声吐气：“你真的想跟我吗？”
跟她什么？后面是不是缺少了动词。
陆砚书认真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是一本正经的交往请求，他十分确信，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能令他时刻惦记的女人。
“我说过的，”林镜摇头，“结婚我另有人选。”
“我也说过的，愿意给林小姐当小三，”陆砚书瞬间切换回散漫不羁的语气，一双漂亮桃花眼漾着笑意，“最好是他打我时你会护着我的那种小三。”
林镜从他捧来的花束里，抽出一支递给他。
陆砚书不明所以地接过。
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带着尖细而韧的刺，几乎是立刻扎透了他指尖的皮肤，渗出血珠。
“我不喜欢玫瑰，要选的话，月季更好些吧。”
林镜语调轻松，握着他的手却不断地用力，陆砚书被迫将玫瑰紧紧地攥在手中。
尖刺将他的手掌心，刺得鲜血淋漓。
疼——陆砚书疼得额头冒出了汗珠。
几分钟后，他的脸颊浮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林镜当机立断甩开了他。
陆砚书轻轻吁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脸，指尖血珠在唇角蹭成一片。
“下次我会记得带月季的。”
他依然低着头，摆出一种分外乖巧的姿态。
林镜摸了摸他的头，他和凌远琛不同，不会把头发打理得很有精英气息，发丝细密绵软。
指腹从他耳廓边缘摸索而过：“你要是真有心，先把凌氏集团弄破产了，让我看看诚意。”
陆砚书被她摸得浑身发酥，心跳怦然加快。
他绅士地亲了口她的手背：“我一定努力。”
陆砚书坐回到车上。
助理一眼看见他嘴角和满手的血迹，急道：“陆总，你该不会是又自……了吧？”
陆砚书无所谓：“一点小伤，不碍事。”
助理不管，叫司机开车去自家医院。
他的手被扎出好些细小的伤口，玫瑰断刺留在里面，拔出和反复的消毒带来强烈的痛楚。
光是疼痛，却没有值得回味的感觉。
陆砚书的耳廓仍在发热，他用完好的左手捏捏耳垂，没来由地发出一声轻笑。
“陆总笑什么？”助理好奇。
“李特助，你谈过恋爱吗？”
助理强忍着白眼：“没有。”
“那你估计是不会明白了，”陆砚书伸直两条大长腿，“恋爱的滋味有多么的美妙。”
恋爱……？助理目露惊悚，和谁。
陆总方才去的林氏集团总部大楼。
他以为陆总接近林小姐是想挖凌总的墙脚，但绯闻传出后凌总已经和林家退婚。
林小姐的男友似乎是身边的保镖。
所以陆总是单纯喜欢挖人墙脚吗？
陆董事长特别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助理暗暗纠结，下次陆董再询问情况时，要不要据实相告。
＊＊＊
宝业集团的拍卖会。
凌远琛准时抵达，毫不意外地遇到了某人。
“凌总，好久不见。”陆砚书笑眯眯打招呼。
看见他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凌远琛便知道，今天是别想轻易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陆总，”凌远琛垂眸，瞥向他包着纱布的右手，“受伤了还要亲自跑这一趟，不嫌辛苦。”
“不是伤，”陆砚书答非所问，“是爱的勋章。”
凌远琛：“………………”
受伤的是手，怎么受刺激的是脑子？
助理更是一言难尽的表情，您要当小三找现任去啊，跑到前任面前耀武扬威个什么劲？
凌远琛：“陆总怎么不把爱的勋章刻脸上？”
陆砚书摸摸脸，怅然：“我想，她舍不得。”
谁？一张女人的脸闯进了凌远琛的脑海中，下一刻，他想到的人就出现在拍卖会现场。
“林小姐。”陆砚书放弃打嘴炮，一脸高兴地迎上去，顺带抽出胸前别着的月季送给她。
林镜接过花，他的笑意不由得浓郁了几分。
宋启铭见状往前半步，用身体将两人隔开。
真碍眼，陆砚书磨牙，林楚诺喜欢他哪点？
“陆总，”林镜低声回应，“拍卖会要开始了。”
真碍眼，被晾在一边的凌远琛在心底冷笑。
前未婚妻带着新欢高调现身，外加一个爱凑热闹的，三个他最讨厌的人今日齐聚一堂。
他感受到了其他人探究的眼神，更是烦躁。
凌远琛在自己的位置落了座。
林镜恰好坐在他斜前方，宋启铭紧挨着她。
相比上一次见面，宋启铭的穿着打扮都考究了不少，听说他从保镖被提拔成她的特助。
荒谬可笑，从前不是没有富家千金被保镖骗的例子，离婚后被保镖卷走了数百亿家产。
林楚诺真是被爱情蒙蔽双眼。
明明该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可他却感到微妙的不快，既有对林楚诺品味的嫌弃，又恼火于宋启铭这种低劣货，也配和他们在同样的地方平起平坐。
他对宋启铭的厌恶程度甚至超过了陆砚书。
宋启铭悄悄摸着身上西装的布料，手感绝对不是他花了几个月工资买的那一件能比的。
他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心情激荡，不敢东张西望，只更加贴近了身边坐着的大小姐。
凌远琛被他做作的姿态刺得眼球疼。
林镜将竞拍的号码牌，递给他拿着。
十七块地皮的价值，远远超过子公司的挂牌价，以至于拍卖会现场座无虚席，想捡漏的人不少。
竞拍一开始，叫价便从八十亿一路飙到一百二十亿，众人叫价的速度才渐渐放缓。
宋启铭震惊了，他连二十万都没有。
林镜拿着花，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大腿肉。
宋启铭得到信号，举牌：“一百二十五亿。”
凌远琛身边的助理举了牌：“一百三十亿。”
陆砚书冒出来掺和一脚：“一百三十五亿。”
宋启铭又被捏了下大腿肉：“一百四十亿。”
林镜低声问他：“开心吗？”
宋启铭不住点头，尽管钱不是给他的，但经由他的口叫出来好似他真的在此豪掷百亿。
强烈的爽感，犹如过电般在四肢百骸蔓延。
凌远琛听见女人的声音，眉头一跳。
换作平时，他会盯紧热衷于搞事的陆砚书，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全跑到了林楚诺那里。
他的针对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林楚诺站稳了脚跟，把林氏集团上下治理得服服帖帖。
凌远琛以为她是故意给他制造麻烦，但听她说的话，竞拍单纯是为哄新晋小情人开心？
毕竟林家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地皮。
他微微屈起手指，怒火在心头燃烧。
“一百八十亿。”价格骤然拔高一截。
凌氏是势在必得了，周围的人放弃了念头。
陆砚书坚持不懈地叫板：“一百八十五亿。”
宋启铭有点儿紧张，举起牌子：“两百亿。”
更紧张的是凌远琛的助理，凌氏的预算就是两百亿，再叫下去的话或多或少不太值当。
明知地有问题，她还敢叫上两百亿？
不怕凌远琛放弃，自己接烫手山芋？
凌远琛接过了号码牌：“两百二十亿。”
宋启铭口干舌燥：“我们还要继续吗？”
“继续。”林镜双手交叠，波澜不惊，“宝业的子公司，你能拍到手就是你的了。”
宋启铭声音发颤：“两、两百三十亿。”
看他激动的架势，似要往三百亿叫。
凌远琛安静下来，紧盯着她的侧脸。
“两百三十亿第一次。”
林楚诺只想恶意抬高竞价的话，必定会慌。
“两百三十亿第二次。”
可是她摆弄着手中的花，一脸的轻松淡然。
他需要宝业集团的地皮，如果落在别人手中还好说，拱手让给宋启铭岂不是打他的脸？
凌远琛重新举起牌子：“两百五十亿。”
“太贵，我不要了。”宋启铭乖巧表示。
陆砚书那边也没有了动静。
地皮被凌氏集团收入囊中。
陆砚书舒了口气，他大约能摸清楚凌氏的心理预期，凌远琛做事情谨慎，不会轻易超出预算的。
拿宋启铭刺激他，意外的管用。
看来他真的对前未婚妻和“奸夫”耿耿于怀。
“凌总大气。”陆砚书笑呵呵地走上前道喜。
凌远琛懒得搭理他，目光放在林楚诺身上。
林镜挽着宋启铭的胳膊起身，递出一张结婚请柬，“不知道凌总是否有时间赏脸参加。”
打开看，是万碧然和林楚河订婚宴的请柬。
凌远琛勾起嘴角，理智叫他保持淡定，但是每每面对林楚诺就忍不住阴阳怪气。
“我还以为，是林小姐要结婚了。”
“我也结婚。”林镜报以温柔的笑，“年底之前一定结，请凌总务必要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