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111)二更风云际会(111)将东宫...

将东宫规整出来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桐桐将通往后面的门暂时封锁了,谁都别过去。就前面这点地方,先清理吧。东宫占地多大呢?占地整整九百九十亩。一半以上都是属于处理事务外庭。也就是外面就有五百亩呢!院子好清理,这一间间房舍规整,简单的修葺下来,耗费的不也是时间吗?

而今,镇北的人还没有到。这点时间能把前面的外庭收拾出来就不错了。

每**臣们进进出出的,桐桐指挥着人收拾呢。

先把路铲出来,不至于来来回回绊到。然后清理草皮草根,从砖缝里往出清理。慢慢的,青石板上腐土清理出来了,用水洗过,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桐桐站在上面,看着青石板缝隙里那颜色明显不同的印记,那是血迹。时间太久了,已经清洗不下来了。

慢慢的,演武场上的草都清理了,撒一层石灰,用熟土再夯实一遍,那些原本的箭靶子擦洗之后还都能用,那些武器架倒在地上,重新扶起来立好,将那十八般武器重新打磨了,一样样的熠熠生辉。

当年那些花草都长野了,如今剪下来的枝条还能插芊,有些都能分株了。桐桐看着,将能种植的地方都给种上了。

又一处屋子挨着一处屋子的检查,遗物不管是主子的还是下人的,都好好的保存着,有标记的登记下来,没标记的放在一起,最后都要放在陵园里一起给陪葬进去的。

没有重新粉刷,便是桌椅板凳坏了,那也修一修继续用。门窗更是如此,只是窗户上的窗户纸都给换了崭新的。

至于住的地方,收拾了三个小套院出来。

桐桐估摸着时间,想着飞驹子和尹祎快回来了吧!

这一天,城里的百姓一早起来就觉得不大对。

先是主妇下厨的时候发现水缸里的水有水纹不断的震荡,而后没过多久,好似就听到如雷声一般的声响,从远处传来。站在高处的一眼能看见,官道之上尘土飞扬,像是一股洪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还不等他们的人去呢,就见常跟在女主子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小将骑着马过来了。他手持令牌:“大开城门--虎贲还朝--”

虎贲?没听过。朝中并没有这个番号。

可这位小将一路走一路喊着,脸上的表情尤其肃穆:“大开城门--虎贲还朝--”

于是,城门大开,且闲杂人等一律让开。

然后就见这位小将出城门,下马肃立着。直到这些人马如风云一般的卷过来了,他才单膝落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微微垂头,“迎虎贲回朝。”

戍城卫和看热闹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见那小将一个人跪出了一个军的气势,他们相互对视之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单膝跪地,参差不齐的喊:“迎虎贲回朝!”

被称为虎贲的,尽皆黑甲,身背着强|弩,手持利刃,远远的看去就觉得有虎狼之势。从城墙上看去,人数之众竟是看不到尾。可这么多人,无有喧哗和嘈杂之声,军纪严整。

打头的是少年将领,他头戴红簪缨,身披红披风,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欠身还礼。远远的听他说话,一张

听见的人心里都打了一个问号:这是谁的兄弟?在新君面前这般有面子。

念头才一闪,眼前就都是马蹄。

马蹄杂而不乱,无人在城中纵马,獾子在前面带路,一路行到东宫门前。

飞驹子看着陈旧的牌匾,看着斑驳的大门,看着便是清洗了很多次,依旧难掩风霜的青石板,然后下马,慢慢的跪了下去。

“二弟。”桐桐急匆匆的迎出来,将飞驹子扶起来,“快进来,你哥正等着呢。”

“嫂嫂!”飞驹子起身,看向身后。

桐桐点头,“先修整,随后换防。”

是!

东宫本就有亲卫两万的资格,因此,东宫的地方驻扎人马,地方是足够的。獾子带着飞驹子的副将安排去了,桐桐拉着飞驹子往书房里去。

尹禛用的书房是另外收拾出来的,先太子用过的,桐桐亲自清理了一遍,东西都摆在原位没有动。

此时,书房里还有朝臣十数人,都是朝中掌管六部的堂官,身居要职。

桐桐拉着飞驹子往里走的时候,正听见尹禛训斥户部尚书,她一进去,尹禛脸上的怒色收了。

“你看谁回来了?”

尹禛抬眼一看,便笑了。招手叫飞驹子,“过来,我瞧瞧。”

其实没分开多少日子,可却恍然隔世一般。

飞驹子咧嘴一笑,走过去要往下跪,“兄长一”

尹禛一把扶住了,“站好!叫我看看。”说着上下就打量,“瘦了。”

“就这几日急着赶路,这才瘦了一点的。”

尹禛拉他转了个方向,看向这些臣子,“这是我的胞弟,尹祥。小名飞驹子,在草原有个响亮的名号阿苏勒。”

兵部尚书面色一变,“阿苏勒?”竟是新君的胞弟?那他岂不是东宫次子,太子妃当年生的孩子........活着?

这些老臣对当年的事心知肚明,此时看着传说中有过的一个孩子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这才知道这些年东宫的旧人都做了多少。

众人起身朝这少年见礼,飞驹子还礼之后尹禛叫他先去歇着,“来日方长,先去梳洗用饭。”

飞驹子低声道:“小妹跟几位文官一起,走的没我们快,他们最迟后天该是能到。”

好!

飞驹子回来了,京城火速换防。

皇宫的戍卫该不该换呢?该!

但这一部分人属于陈念恩管辖,突然换防岂不是不信任人家。感情上,这么做不对;但理智上,陈念恩可信,可戍守皇城的亲卫乃是世袭,家中都不是无名无姓的,他们不是那种只求温饱的糙汉子,什么都不懂。人只要懂的多,诉求就多。但诉求得不到满足,就会有不满。不满了就会生事。

这又是得严格杜绝的事。

怎么办呢?

桐桐专门叫人接了长公主和陈念亲来,这是至亲的长辈呀,东宫还有一个孩子,怎么能不见姑母呢?这不,也就把陈念恩叫来了。

没别人,就自家人吃顿饭。

长公主上下打量飞驹子,捧着飞驹子的脸,又看飞驹子脖子上的伤:“受苦了!都受苦了。”

飞驹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女性长辈?耳朵根子都红了。腼腆的叫陈家兄妹:“表哥,表姐。”

陈念恩就笑,“你一来,我身上的担子都轻了。”

飞驹子憨憨的笑,但这两年跟在他哥身边也不是白学的,他连忙摆手,“我对京城又不熟悉,可不敢一个人守京城。嫂嫂才还说呢,多亏了表哥和林家兄长,若不然不能这么平稳。我还想着今晚多敬表哥几杯,让你带我认认人。”

表情羞涩又惶恐,话语质朴又真诚,句句说的都是实际的情况。

陈念恩:“........”这么实诚的吗?

尹禛亲自跟陈念恩斟酒,“按说是该这么着,但跟表哥你,我也不说假话。有件要紧的事,只能你跟亲卫营的人去办。”

比戍城京城还要紧?

尹禛点头,“咱没有外人,我跟表哥说点不敢露消息的话。”

陈念恩面色一整,静静的听着。

“都城还是得迁。”尹禛低声道,“原因嘛,一则,朝中的遗老遗少太多了;二则,不动一动,土地都分无可

分了。这俩问题不解决,江山是坐不稳的。可要是慢慢解决,得多少年呢?二十年?三十年?可我能等三十年,天下人能等三十年?戍边的将士等着永业田能再等三十年?等不得了,那就得动。”

就是跟大周做实际意义上的切割,是这个意思吧?

怪不得不提登基的事呢。

“我跟桐桐商量了,准备将都城迁到这里。”尹禛起身,指着指舆图,“燕京。”

“三面环山,易守难攻。”陈念恩走过去,想了想又道,“都城北迁,意在戍守。草原乃是劲敌......”

桐桐笑了一下,插话道,“表哥,如今北面是北狄,你觉得都城的位置偏北了。可你若是将北狄划入疆域之内,燕京的位置可就不偏了。”

陈念恩愣了一下,再去看地图,近前再看,忽视掉上面属于两国的界限,“.....是不偏了。”他才要问,为什么不朝西再挪一点呢,想了想不对,这还得考量其他的问题,比如运输等等,朝西翻山越岭,水路不通,确实不怎么方便。

陈念亲就说,“燕京还有行宫。”

“对!燕京的行宫是保存最好的,占地面积大,多为园林。”桐桐就说,“先帝时,为了避暑,每年四月出发去燕京九月才返回。要在燕京呆小半年。所以,燕京的行官有理政衙署。迁都燕京是花费最小的。”

尹禛就拍着陈念恩的肩膀,“此去,你将亲卫营带上。其一,巡燕京的城防,看看可还完整,可要修葺;其二,看看行宫有多少处破损,要是修整需得多少银子多少时间;其三,查看燕京周边的地势、地形。多山之处必多匪,督促当地官府剿匪。这般之下,迁都之意亲卫营中总有人能嗅出味道。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家中自是知道了”知道了,就会有人体察圣意,然后跑来主动献殷勤,主动提此事。省的君上提出来,有人反对说劳民伤财。

桐桐就笑道:“还有就是,亲卫营的兄弟这次有功在身,这事他们提前知道了,就可以提前置产。以后燕京周边的产业难置办。”

算是酬功了!

所以,不是不信任你们,你们的好我们都记着呢!

要紧的差事还一样用你们,千万别多心呀。

高高兴兴的,将京城中的戍卫全换成了自己人,一点嫌隙也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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