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的内容不大,仅仅是能通过一个人宽度。
“宝贝,”鲜梣把他推到前面,“去走走看,我在后面护着你。”
护你媚。
我走它,跟走钢丝差多少?
在阏氏陵爬个小土坡啥的,对蔓延来说如履平地。但他着实是个“菜货”。
在天不怕地不怕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个恐这个,惧那个的小“情·调”。
眼前的阵仗,震慑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大吊桥的下面,空穴来风,渊不见底,还时不时地传来怪异的嗥叫声音。
啊,那是野兽之间冲撞时候发出的惨烈呼唤吧?
现代机械科学这么发达,基地建设者们不可以给塔索塔大吊桥创造发明点更保险的手法吗?
比如空中救援,或者每个旅行者都拴上保险带过桥什么的。
难道没有保护措施的自寻“死路”就特么是求之不得的刺激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桥突然断裂,又突然倒塌,我们就只能坠入深渊,喂虎豹豺狼了。
可蔓延不想死,他的宏伟蓝图还没有实现。
鲜梣说过了,他们明年要来步鲁克林森林小木屋度蜜月,这一步可能是对他的“婚前”考验吧。
做豪门的家室,没有过硬的“基本功”怎么行?
所以,他必须得去尝试一下冒险。
既为了给鲜梣看,也是锻炼了他自己。tehu.org 火鸡小说网
想法很伟大,但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勇敢不是幻想出来的,是给意志坚定者付诸实践的。
今儿就今儿了,鲜鱼羊,如果我当场吓没气了,你可别后悔。
蔓延甩甩头,挥去了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可以被鲜梣小看的。
他的两手才摸上冰凉刺骨的铁锁链,两只脚板刚一踏上坚硬的桥板,整座桥就发出了“呜咽”声,并随之摇晃了起来。
“啊!”蔓延尖叫出声。
眼前一阵黑,双腿绵软,他的灵魂已经出壳,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个儿。
岌岌可危的铁索桥,就如同珠峰一座,那里的万丈尘缘是他的障碍,也是他难以逾越的“死结”。
在蔓延的后面有了新的压重,一团温热将他笼罩。
“塔索塔不会塌掉,我不会拿我们的生命冒险。”
鲜梣的两只大手托着他的腰部,一股迫人魂魄的熔浆贯穿了蔓延那几乎倒地的躯体。
如果说蔓延的心是一块寒铁的话,到了这一刻,也早就融化成水。
在他的耳畔,鲜梣在过往的山风中温柔述说:“上一次就要带你来走过塔索塔,可是我不敢。因为那时我还不确定,你能不能给我走过去。”
“这回呢,我确定,你不会跑掉,也不会弃我而去。”
塔索塔的艰险你看得见,可在我的周围,缠绕着更多看不见,也摸不到的荆棘与困苦。
我不能没有你的脚步跟随……
我一个人走不了多远的路程……
一步一挪,越往中间走,塔索塔摇晃得越厉害。
蔓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他闭着眼睛,掌握着桥身“打摆”的节拍,又在鲜梣的推动之下,“擦”向了“死亡”的尽头。
不管鲜梣那里如何强韧,在蔓延仅存的气息中,他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空悬的尽头了吧?
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他在进行催眠式自我行骗,可是数着数着就乱了阵脚。
焦虑的没有。只剩下了混沌初开。
当手下挨着的不再是冰冷的铁链,而是温度稍暖一点的铝合金护栏之时,蔓延的意识才得到了恢复。
“丧·尸”的行程也终于到了尽头。
在鲜梣的紧拥当中,蔓延最后看了一眼令人心碎欲绝的大吊桥,和桥下面不见其根源的幽潭。
属于他的碧蓝天空何时到来呢?
之后他整个人就进入了晕厥状态。
爬桥的结局处:蔓延是在鲜梣后背上苏醒的。
他又看到蔡化和冯州跟前面给他们撩拨着挡路的枝枝蔓蔓。
“让我下来。”
拢着他臀部的两手一压,“不急,车子就在下面。”
到底晕眩了多久,又是怎么从高崖步入平坦的山坳的,他脑海中一段空白。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鲜梣给了他的臀部一巴掌,笑骂道:“我这儿累得呼哧带喘地,你还来了脾气。”
我求你“猪八戒”背“媳妇儿”了?
我跪着舔你,叫你带我来福陵山的云栈洞啦?
那两个外人的角色就比较尴尬了——进退维谷。
蔡化开腔了,“那我们去下头跟那俩儿人会合。”
赶紧走,叫人看笑话,我也会脸儿下不来的。
“不要太耽搁工夫儿,太阳一下山,山里的气候就阴晴不定。”
最阴晴不定的还是我,你们的少东家老出幺蛾子,再给他明朗的天,他能忘了自己是谁。
没有了“电灯泡”碍眼,鲜梣跟身上的人商量,“你就这么下来不合适吧?”
不辛苦您了,怎么着,还要我出车载费用吗?
“来点劲爆的,补偿补偿我一路消耗的热量。”
我身上不曾带着糖块,怎么给你增添能量?
鲜梣又拧他的大腿,“快点,我还等着呢,把人都给你支走了,这深山老林里又没有天眼,咱不怕的。”
你想吃树上的“禁果”,我就得违背心意去给你摘啊,美翻你。
蔓延突地一捅鲜梣的腰眼儿,对方没忍住笑岔了气,蔓延顺势把自己从“树上”顺了下来。
鲜梣转身就将他摁在一株古松的树干上,不给人说话,先是一通“还击”。
顺从。回应。
一翻激烈下来,两个男孩都气喘吁吁了。
鲜梣先收手,失魂落魄地抚摸着蔓延滚烫的脸颊,“小延,我……”
那会儿在大吊桥上,蔓延是心魂尽失,那么现在呢?
——此刻却是生命的句点。
虚虚地,搂着鲜梣劲瘦的腰肢,浑身无力着找不到心神回拢的凝聚。
“怨我吗?”
鲜梣攥着他的双肩,眼眸里都是红丝。
如果有的话,我只怨我自己太脆,在别人身上不存在的问题,在我这里却都是战胜不了的病症。
“我们去海因希他们家里用晚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