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进行中的彩排,主角喑哑了,这可是大事故。
在艺术指导那边,他首先想到的是声响设备出现了什么问题,演唱者直立立儿杵在那里,应该不是他自身的问题。
“声响师呢?”
观众席上的声浪一波接波,咋说断片儿就给掐了呢,啥原因?
鲜梣跳上台心,扒拉开舞者,去看蔓延处于哪种情况。
“麦克风坏了吗?”
“喊了一天,你嗓子唱不动啦?”
由广行领着,在墙里又拉出个小空间来,怕那些孩子打扰他们。
圆里加圆。圈内加圈。护心的盾牌任谁也击溃不得。
不管外人怎么看,在鲜梣这里,再大事都漫不过他对蔓延身体状况的担忧。
蔓延没有惨兮兮,反而正大光明地回应他哥:“我忽然不会讲英文了。”
吓得我脉都没了。鲜梣笑喷。
你媚儿的。
你的大脑转换器失灵了,幸亏是演练,现场直播要来这么一出,第一个哭出来的应该是我。
艺术指导扒开人群,硬生生地挤进来,大吵大嚷着:“我们的声响设备没有问题,小曾,你——”
再问问题,我就杀·人了。
鲜梣把蔓延的身子往后一拢,挺着脖子对来人吼道:“让你唱一天试试,嗓子不干巴成唐老鸭了才怪。”
他唱不动了。tehu.org 火鸡小说网
艺术指导两手一摊,好材料,弱鸡的意志力,如果搁我手里捶巴两年,保证能让他红透半边天。
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发出广播公告:演出暂时停止,有待休整。
“要不要润喉片?能救场的。”
鲜梣朝艺术指导伸手,拿来,少说废话,懒得多蹦出一个字来跟冷酷无心的人矫情。
他用手托着一粒深褐色的糖块,让蔓延过目。
你确定让我吞下它?
蔓延摇头,不配合。
鲜梣随手把糖块溜进了背对而站的广行的口袋里,“让他消受吧。”
他又去人墙里把赵阁挖出来,“歌词呢?”
你们家这位祖宗把《赛场》都能倒背如流了,马上就要大秀全球,咋还要那玩意呐!
赵助理要断气了。
是我太棒槌,还是新“主子”的能力太雷人。
鲜梣帮蔓延复习功课,他念一句,蔓延跟着学一句。
当蔓延再次把主题歌演绎完了之后,台上台下一片沸腾,尤其那些被惊艳到了的男孩女孩们,不顾安保的阻拦,呼喊着他的名字直接往主舞台方向冲,要一睹他的芳容。
最后还是副校长卢温带着各位老师们拉了一道人墙出来,又手持大喇叭喝退了他们。
节目还没完呐,接下来还有点燃火炬,升国旗唱国歌运动员出场等实地操练。
别班的学生还好说,高三一班的孩子们,那个激动劲儿根本就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董星也夹杂在他们中间,两眼泪汪汪的,怀里还抱着个能翻面的木板牌,不管不顾地喊:“蔓延,是我呀——”
演唱结束,就没我什么事了。
鲜梣把蔡化冯州都叫过来护送蔓延撤离,在他们走过安全通道时,董星灵巧地躲过人群,钻到了某个被安保忽略的死角,正好与蔓延对上。
董星瞧着浑身冒金光儿的蔓延,真给了他机会,又没话了。
“你还好吧?”
蔓延实在找不出华丽的词藻来应付朋友的热情。
不需要捧场,请让我保持安静地离开。
董星把木牌朝他一举,“能给我签个字吗?”
在我们印制的节目单上,每一页都有大字提示:谢绝媒体采访!
我又不是靠这个来招揽看客的,免打扰,你也不能成为极个别的存在。
两个贴身保镖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们可不管谁或谁的,两张铁饼脸,前后裹挟着蔓延脱离了现场人群的围堵。
晚会导演跟校方领导就火炬手的选用发生了口角。
“我建议把那个女孩换掉。”
导演口中的女孩子指的是段绸,她在上一届的全校运动会中就担任过这个角色,重复地使用一个人,哪里还有吸睛点?
卢温作为晚会的幕后权威不大同意对方的意见,举出了不少例子来反驳人家。
成绩出类拔萃,品格高尚,整个延鹤一中,从上到下,有谁会不喜欢这朵鲜花?
“我推举一个新人,敢打包票,你们用了他,会招来更多的外界关注。”
艺术指导插话,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表情,跟我没有利益关系,纯粹是一番好意。
准火炬手中的另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躲在边上刷手机,蔓延彩排的前后两段视频,他在认真审查,看看哪里存在着漏洞。
正主回家抱热炕去了,赵阁还得伺候老领导。
他捅了捅鲜梣,“他们要换火炬手。”
鲜梣吃惊地抬头,“换掉我?好啊。”
我正不想干呢,就多了蔓延一个,瞧把人累得跟条苟似的。
你听没听他们的讨论题目?你是耀眼的一中明星,如果不让鲜家的孩子来当火炬手,我想延鹤一中的女孩们得骂倒一片海。
“段老师家的闺女要给撤下来。”
赵阁跟着一帮子小年轻的跑了半天场子,后背还溻着汗,再遇上鲜梣的漫不经心,真想大声地敲敲黑板。
鲜梣收了手机,去到他们中间站好。
我听听,你们想用谁来代替段大姑奶奶。
卢温一团和气地问艺术指导,“您推荐谁?”
还问我是谁?刚才海啸般的浪潮您都没瞧在眼里,那我只当你是睁眼瞎了。
艺术指导的嘴巴子一鼓一鼓,就像里面塞着什么东西,也可能是被气的,根本不给卢副校回答。
蔓延的音乐老师也还没走,到最后,还得听听校方对能带动起整场晚会至高点的主题歌有啥宝贵意见。
这位智者脾性更暖和,不疾不徐地报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