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维纳尔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屏障外站着的人,以及更远一点的地方还跟着的另一个,愉快的眯了下眼。
看来自己的操作确实吸引到了渊下宫中的其他人。
因为自己的目的早就达成,塔维纳尔如今可谓是一片轻松,就连走路的步伐都透着一股子优哉游哉的意味。
她不紧不慢来到屏障边缘,隔着屏障看向外面,和那个穿着打扮都与稻妻人相差无二的男子对上视线。
“阁下似乎在此纠结了不短时间。”塔维纳尔声音大小刚好只够两人听见,嘴角微翘的补上了后半句,“看来你与这面屏障之间的纠葛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深。”
她说这话时尾音稍稍上扬,结合她正站在屏障外以及渊上还被挡在外面的事实,不得不说,总让人觉得她是在嘲讽。
这开场白,渊上差点就没接住。
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渊上朝塔维纳尔行了个稻妻见面常用礼仪,“所以我这才第一时间赶来,希望前辈能顺手指点一下啊。”
“我叫渊上,是稻妻的历史遗迹方面的爱好者,如今正在……”
“好了,看清楚点,我是谁。”塔维纳尔摇摇头打断了对方几乎就没一句真话的自我介绍,“渊上是吧,你就不觉得你效率有点低吗?”
渊上被她这一打断以及提醒,快速在对方身上观察起来,才终于看见对方隐没在头发中的,一闪而逝的神秘符文。
那是与深渊类同的事物。
来自最深沉黑暗与最疯狂真理所凝聚的事物,凡人仅仅是触碰到心智就会无限跌落进的深渊。
眼前的这个人……不算是人。
他捕捉到了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狡黠,回想起对方说过的话——她是谁?
“你是,教团派来的援手?”渊上随即上下打量,“你的这层伪装,还真是不容易看破。”
他摊了摊手,说话的语气也完全变了个人,格外直接的开口道“虽然说我在这里耽误了不久,但仅仅半个月左右你就过来,未免也太着急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塔维纳尔神情不变,就这样淡定的开始顺着渊上的话说了下去。
“我就知道,除了我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呢,刚来的帮手这就想走了,你来之前不联络我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那我这工作生涯未免也太可悲了……”
渊上像是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从自己被教团孤立到被安排各种不受重视的任务,一个劲的感叹自己事业生涯前途惨淡。
塔维纳尔看着这话多得有些过分的家伙,感觉任由对方再继续说下去自己这任务怕不是也要被延后了。
她可不像渊上那样是什么职场边缘人物,还得赶紧收工回去跟冰之女皇复命呢。
“你停一停,还想不想破解这道机关屏障。”塔维纳尔从自己手中捏出一个由许多字符包裹着组成的光团,向外伸出了手。
渊上看着那只手就这样毫不受阻碍的穿过了屏障,原本的话语一下卡在喉咙里。
“你能随意进出?”渊上不可思议道,以他这半个月来的研究,这道屏障只要开启就是阻隔一切生命体进入的。
虽然文献上也说可以部分开关一小块区域供人进出,但那大小也是在建造屏障前早就事先设计好的出入口可以进行部分开关,不可能出现只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的情况。
而且看她的动作已经屏障毫无反应的样子,这更像是直接不受到屏障的影响。
就是说这人压根不在屏障的阻隔名单里。
想要做到这点,仅仅有她不是人这一个前提是不够的。
她还得不是个活着的,有意识的生物才行。
看到渊上难言震惊的样子,塔维纳尔只是晃了晃手上的知识,“你不要这份解析吗?那你自己研究,我可走了。”
渊上看着这团充满了深渊气息的知识缩影,伸手触碰,有关屏障的相关内容在他脑海中快速闪现。
这是个和自己之前思路完全不同的解法,而且部分结果的数据并不完整,渊上抬起头,“剩下的具体数据呢?”
“忘了。”塔维纳尔歪了歪头,好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怎么能忘了,这样的态度出任务要是被殿下知道……”
“你去举报我啊。”塔维纳尔有恃无恐的挑了挑眉,心里险些笑翻。
举报一个公司里压根不存在的人,乐。
渊上哽住,“没兴趣。”他唤出一本书,低声说了句什么,一个深渊法师从旁边冒了出来。
“大人,您有何吩咐?”
“把这个公式的结果给我算出来。”渊上掏出纸笔快速写下几个数字和字符,丢给红色的火深渊法师。
“啊,这……”深渊法师感觉一阵头大,但顶着上司的目光,它不敢给出否定的回答,只好点头,“我尝试一下……”
塔维纳尔的眼眸转动,双瞳再次在刻意的控制下转为竖瞳,朝着远处一直观望的女人抬高声音道
“躲那么远做什么,想听就过来点,又不是不知道你在那里。”
阿祁看了看那个说话的陌生人,又看了看之前和自己打过一架的非人怪物,眉毛皱了皱,准备离开。
“龙蜥们的后代就这点胆量的话,渊下宫就算以后再也没有人类回来,也不会属于龙蜥的。”
阿祁拧起眉,看向那个一直说话的人,隐约看到了一双在冰蓝竖瞳在背对大日御舆的阴影中发着某种冷漠的色泽。
“你也是龙蜥?”阿祁走近一些,同时保持着警戒。
“你可以自己看。”
塔维纳尔好整以暇的站在屏障后,冰蓝色的竖瞳不闪不避凝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