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身处同一片夜色之下的所有人

距离抵达达达利亚的老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至少需要两天两夜的行驶。

塔维纳尔没有选择直接飞过去的理由很简单。

一是不算着急的情况下她没必要浪费精力,虽然她现在的元素力强度早就可以支撑她来回继续不间断的飞行好几天。

但那会很累,不利于应对至冬城那边会出现的突发情况。

另一个理由就比较简单了,受好奇心的驱使,她想放慢速度好好观察一下这一路上的具体情况。

以及最后也是最不重要的看到了熟悉的事物,总让她有点莫名的怀念。

后靠身体,脑袋抵在椅背,她能听见列车行驶过程中碾过轨道的声音。虽然知道这与自己“上辈子”记忆中的火车是两个不同的东西,但给她的感觉是相似的。

她当初乘坐火车求学的道路也十分的漫长,窗外甚至可以看见四季的转换,与如今的一片白茫茫又是不同。

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在她面前停下,照例询问是否需要。

塔维纳尔挑选了一下,要了唯一一份带有米饭的盒饭。

付好钱,她将盒饭打开,里面还有一定的温度残留。

她的车厢里没有多少人,算上她在内总共也就七个,彼此之间相隔甚远,离她最近也是左边邻座的一名头发斑白的老人,垂着头,吃着自己准备好的食物,不发出多少声音。

让思绪在这样的氛围里沉淀,塔维纳尔短暂关停了一直以来至少都开启一个的【情景演绎】沙盒,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清静。

窗外夜色越发浓郁。

至冬城,塔维纳尔的府邸之中。

换好了睡衣,卓娅拉拢窗帘,准备关灯睡觉。

笃笃笃——

门外传来不算大的敲门声,卓娅拉窗帘的手一抖,脑子里不断翻飞着各种念头的她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呼吸都险些骤停。

“哪位?这么晚了有事吗?”

卓娅已经将手摸向睡裙裙摆,她因为习惯绑在腿上的匕首此时还未来得及取下。

不,与其说是还未来得及取下,倒不如说她今晚都不打算取下了。

昨天跟随塔维纳尔前往至东宫,在归来的途中感受到的那藏在阴暗处的目光令她不安,加上塔维纳尔那近乎明示的话语,她即便是再傻也能察觉出这位巡查官是打算拿自己作为诱饵勾引阿列克塞家族的人出手了。

自从伊凡死后,卓娅对于那个傀儡聚集地的家族已经没有了一点期待,所剩下的记忆只有那些血腥祭祀的残忍。

“是我,维克多利亚,还有雅蒙。”

在她的询问发出后,门外很快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卓娅自嘲一笑。

就算是暗杀,也不应该是从正门进来,这里毕竟是在至冬城,是一位愚人众高层的府邸。

卓娅打开房门,果然看见了同样身穿睡衣的维克多利亚以及在一旁好奇张望的雅蒙。

还未等卓娅询问对方来意,维克多利亚就简洁明了的说“大人让我这几天带着雅蒙小姐跟你睡一个房间,嗯,应该挤得下。”

同样是在这片夜幕之下,市政厅会议室的灯火明亮无比,即便隔着厚重的窗帘,隔着定做的大门,位于楼下还在加班的公务员也能隐隐听到来自楼上的拍桌声,随着地板一阵一阵发出闷响。

这个会议已经持续了一个下午之久,就在刚才晚饭前,几名军方高层脸色肃然地离开了市政大楼,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道命令顺着通讯塔传向至冬各地,在整个夜幕的掩护下,至冬的铁血兵器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这会死很多的人,市长阁下!”还是有人试图改变上层的意思。

就这样武力压制所有与邪教信仰沾染的贵族家族,先不说其中一部分甚至没有来得及调查清楚,光是可能面临的反抗,都昭示了这不会是一场和平的演变。

“他们的名字会铭刻在碑文之上,成为至冬历史永远的一部分。”

普契涅拉闭上了眼睛,滴答的钟表声中,时间凝固一般的缓慢流动。

“真的不能用更温和一些的手段吗?”有人难以置信。

“机会只有一次。”

普契涅拉从一开始就看清楚了这场行动的各个环节。

他知道在很多年前起,冰之女皇就知晓了那有关邪神信仰的事情,那还是他发现并报告上去的。

然而女皇陛下给他的命令确实放之不管,任由对方发展。

首先冰之女皇绝对不会是因为恐惧才任凭邪神在暗中渗透至冬贵族的,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她在等待一个时机,将利益最大化。

为了净化邪神信仰而扫除冥顽不化的贵族们,名正言顺,大势所趋。

为这一天的到来,普契涅拉等待很多年了,女皇也等待了很多年。

然而相比冰之女皇的漫长生命,这百年也不过一步棋的落子。

那位将所有情愫深埋于厚重坚冰之下的神明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推动着至冬向前迈进,直至迎来最终的结局。

他的目光望向天花板,那格纹整齐的一个个方块在他的眼中逐渐变为至冬的全境地图,名单中的家族浮现与这张地图的不同位置。

这一切的变化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白天,远在各地的他们并不会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行动即打响,舞会与沙龙中,是错落的身影,是莺歌燕舞,是靡靡之声。

在他们的脸上,是迷醉的笑容,享受着美酒与财富堆砌的美梦。

阿列克塞家族的地下,年迈的长老通过仪式向已经潜伏到塔维纳尔府邸周围的精英成员下达了指令。

市政大楼的会议室里,普契涅拉通过几度周转连接过来的对话筒开口,指令通过远程传讯塔向各地待命的军队指挥官耳中。

夜色漆黑,平等的为所有人的行动披上了遮掩的外衣。

塔维纳尔坐于列车之上,行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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