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柔和而昏黄的灯光下,一间静谧至极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放慢了脚步。
但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刻了。
怀夕在床上安然地躺着。
她的面容宁静而平和,呼吸轻柔得几乎不可闻。细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枕边,与柔软的枕头交织出一幅温馨的画面,让人不忍打扰这份宁静……
“咔嚓。”
门开了。
……与美好。
不好意思,打脸了。
来人除了是叫还在床上躺着的可人儿起来吃饭的黑泽阵,别无他人了。
怀夕的意识在前面几分钟前就开始转醒,但是她身心疲惫,不想起来。
哦,说错了,心不疲惫,心很愉悦,因为那档事,她也觉得很舒服。
就只是身体有“亿”点点的酸痛而已。
所以,耳目聪明的怀夕,第一时间便通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可她不想起来,于是装睡了。
“呵。”床上之人呼吸的变化,黑泽阵怎么可能没发觉。
他轻笑一声。
自已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当然会配合她的一举一动啦。
无声地来到床边,轻轻地掀起你的盖头来(糟糕为什么唱出来了?)……呸,不是,是轻轻地掀起包裹住怀夕的空调被。
然后将床上“无意识”的人抱在自已的怀里。
但在将人揽到怀中时,黑泽阵恶作剧般地对着怀夕敏感的耳垂,吹了一下。
温暖的热风通过耳道,直达大脑的神经末梢(夸张手法),让怀夕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已的头。
这一缩,前面的伪装前功尽弃。
黑泽阵:……
怀夕:……
房间再度恢复了前面的安静。
半晌,一个女声响起。
“……想笑就笑吧。”
听着好似无所谓,但是自然垂放在黑泽阵手臂上的手却不是这样表现的——细细的手指用力地扭着大大的手臂上的肌肉。
黑泽阵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语气淡定说道:“我不觉得好笑。”但舒展开眉眼,以及拼命往下压的嘴角,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全都暴露了出来。
这个回答很完美,至少已经摆烂的怀夕很接受。
——背对着黑泽阵的她并没有看到此时黑泽阵面上的表情。
“下去吧。”
打了个哈欠,怀夕手动变换了下自已在黑泽阵怀里的位置,让自已更舒服后,惬意地下达命令。
不用看时间,怀夕也大致猜到现在应该是午饭时间了。
只要没到三餐时间,她就算睡死过去,阿阵都不会叫她起来的。
植物和动物一样,都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这样能更好的成长,以及储备和转换身体里的能力。
“吃什么?”怀夕闭着眼,声音嗡嗡嗡地在黑泽阵的胸膛颤动。
“小炒肉,还给你炖了盅银耳雪梨羹。”
怀夕在黑泽阵的怀里笑了声。
小炒肉,肯定是辣椒炒肉。但阿阵给她炖的银耳雪梨羹本质上是润肺的,问题就在这,辣椒是刺激的,而辣椒炒肉是热气上火的,与银耳雪梨羹的功效冲突了。
这算什么?
一对一抵消了吗?
哈哈哈阿阵可真可爱。
黑泽阵并不是很了解种花食材与食材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他只知道,这两样,一个是怀夕喜欢吃的菜,一个是怀夕最近常喝的甜品。
怀夕喜欢,他就做了。
像他这么糙养自已的人,但对爱人永远是精细的。
……
下了楼,还是老地方——客厅的茶几。
上面已经摆好了中午的饭菜,以及那盅放在属于怀夕位置的右手边的银耳雪梨羹。
怀夕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盅银耳雪梨羹。
可以这么说,站在高处视野极好的她,第一时间找寻的便是那盅银耳雪梨羹。
不多,只够她一个人喝。
小小的陶瓷碗,被挖空的雪梨里塞满了切碎的银耳、浸泡过的桃胶,和挑拣过后的燕窝。
怀夕一坐到茶几边的地垫上就拿起陶瓷碗旁边的勺子,舀起来看了下。
因为这和她昨天自已煮的那份不一样。
看着更为精美,也更好喝的样子。
家里有桃胶和燕窝,但是桃胶要泡,时间不能过久也不能太少,燕窝要将里面的细小的杂物挑拣出来。
怀夕懒,自已煮的时候,都是凑合着来。
可一旦到黑泽阵上手,只要是怀夕的,那都是最好的。
“好吃!”
做完那档事,哪怕不用自已出力,早上吃的那些都早已消化掉了。
此刻的怀夕感觉自已可以吃下一头牛。(夸张夸张哈)
茶几上的小炒肉几乎没了。
之所以这里用【几乎】二字,是因为盘中还剩下一些搭配小炒肉一起的姜片和花椒等香料。
属于当下时节的青菜也无所剩。
?(?ˉˉ)?
怀夕一脸餍足地放下手里已经没有一粒米饭的小碗,连旁边的银耳雪梨羹都少了很多。
那副小表情,和她早上吃完诸苏格兰做的那份粥,是一个样儿。
这回黑泽阵没有抿嘴。
因为是他煮的饭,是他炒的菜,是他炖的银耳雪梨羹。
怀夕此刻的所有情绪都来源于他。
所以他不会抿嘴。
相反,嘴角还光明正大地向上翘了不少。
(嘴角:老哥[太阳],www.youxs.org)
爱人情绪的变化,怀夕看在眼里。
她笑着拉进自已和黑泽阵之间的距离,直至没有空隙,戳着黑泽阵的硬邦邦的胸肌,坏笑道:“嗯~这么高兴?”
这么硬?
虽然后面那句话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不允许)。
但黑泽阵还是从怀夕笑眼盈盈的眼睛中看到了。
“你高兴,我就高兴。”
两人都是吃饱饭的状态,黑泽阵在怀夕的纤细的手指戳了几下后,便伸手将那根乱动的手指抓住了。
不要乱动,难道你下午也想睡过去吗?
用眼神警告对方后,黑泽阵起身摸了摸怀夕的头,开始收拾茶几上饭菜的残羹。
怀夕顿了下。
那件事虽然很舒服,她也很喜欢,在其中的过程中也有享受,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一天要被做昏过去两次!
哦,可能不止两次,毕竟还有晚上。
讪讪一笑。
怀夕扣了扣手指,也跟着起身。
这时的她终于想起自已早上做的某句话。
——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屁颠屁颠地跟在身躯庞大的男人身后。
背着手,一跳一跳地看着身前男人傲然挺立的背影,怀夕感觉到了无尽的安全感。
手指不自觉地攀到男人一飘一飘的衣摆。
“阿阵阿阵阿阵~”
“怎么了?”
黑泽阵没有回头,但还是很轻柔地询问怀夕。
“阿阵~”
“阿阵~”
“我在。”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刚踏进厨房的黑泽阵,立马转身,温和地看着怀夕。
“怎么了?”
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哪怕怀夕一直没有说出她的问题只是叫他的名字,可黑泽阵一直很有耐心的等待。
在这样的眼神下,怀夕的手,得寸进尺,从原来的衣摆,慢慢攀升到她两只手都握不住的手臂。
然后……挠痒痒。
黑泽阵无奈。
“哈哈哈哈不逗你啦!”
恶作剧结束的怀夕,开怀地抱着手里的粗壮的手臂,娇俏地说道:“就是想问问你下午有什么活动?”
仰头望着黑泽阵的眼睛,怀夕继续补充道:“早上不是说了吗,我今天一天,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势要做你的小跟屁虫!”
“下午暂时没有活动,但是可以制造活动……不过现在,可爱的虫虫,现在可以把洗洁精给我吗?”
很配合自家妻子行为的黑泽阵,顺着她的意思,让原本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洗碗工作,变成了两个人的增进感情的任务。
冲刷完最后一个碗后,怀夕被黑泽阵按着用护手霜保养了下接触了洗洁精的双手。
大手小手交缠在一起,莫名让人想起今天早上在床上缠绕在一起的四条腿。
怀夕脸颊泛着红温,拒绝了黑泽阵的帮助。
然后——
“好啦好啦,现在碗也洗完了,你的下午可以制造的活动,是什么?”
怀夕是死了心,今天一定要跟在黑泽阵的身后。
“提前说明,晚上才可以开始的活动,绝对不能在大白天的时候出现!”
哒咩。
大大的叉,比在怀夕的胸前。
她已经怕了今早的那场。
哪怕黑泽阵事后温存做得很好,按摩也很到位,但怀夕现在的腰还是很酸。
她没有丝毫要隐藏自已腰酸的节奏,前面吃着饭,就有当着黑泽阵的面,时不时揉一揉自已酸痛的后腰。
黑泽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早晨嘛,男人都是容易冲动的。
那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好好好,不出现不出现,我答应你,白天的时候一定不会出现。”至于晚上……那可是夫妻夜生活的最佳时机啊。
从怀夕的口中得知晚上的活动还可以继续后,黑泽阵压着不断向上翘的嘴角,拉着怀夕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这个书房很少被用到。
因为黑泽阵一般不会将工作上的事带回到家里。
除非是紧急、突然,在他回到家后才发生的那种。
“今明两天组织的事,其实昨天和今早就已经处理完了一大部分。”
其实可以说是几乎解决完了。
之所以用的是几乎,是因为总会有突发情况的时候。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琴酒,也无法提前阻止这种突发的紧急事件发生。
“所以……”
怀夕知道黑泽阵后面一定还有话,她抢先将【所以】说了出来。
黑泽阵轻笑一声,接着怀夕的【所以】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事,可能会有些无聊。”
黑泽阵并没有将他可以制造的活动提前告诉怀夕,但他将这件活动对人的感观提前告知了她。
既然说要陪我,那哪怕接下来的事再无聊,你也要一直陪我到底。
面对怀夕,黑泽阵所有阴暗的想法都被压在内心深处。
怀夕并没有意识到黑泽阵这句话后面的含义。
她无所谓道:“没事~反正我可以自已给自已找事做。”
只要跟着阿阵,时时可以和阿阵贴贴就好。
怀夕有时候想,如果自已可以变小就好了。可惜这个世界不允许,不然她就可以利用灵力,操控自已的身躯变小,然后整天整天地窝在阿阵的口袋里、颈窝处、头发上。
一直跟着他。
黑泽阵无声地喟叹了下。
就是因为怀夕这种无意识地纵容,让他内心对怀夕阴暗的想法愈发严重。
但要克制。
要尊重。
怀夕是自已的,但又不是自已的,她首先是她自已的。
黑泽阵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带着怀夕迈进很少踏足的二楼书房。
如果少年侦探团的三小只进到这里,一定会发现,这间书房简直就是孤儿院的那间图书馆的等比例缩小版。
除了大小不一样,这间书房和孤儿院的那间图书馆别无两样。
“书房?你要完善你的文档?”
怀夕这里所说的文档,不是组织的任务报告,而是黑泽阵从不再被组织监视有一定的地位后,开始建立的文档,上面写从琴酒开始做任务起所有他可以接触、知道的任务详情。
有怀夕告诉他的有关于《名柯》里发生的事,
以及……他制定的推翻组织的计划。
而现在……
黑泽阵揽着怀夕来到坐到了书桌前。
上面摆放着一台便携式的笔记本,没有联网的那种。
所以怀夕在看到自已被带到书房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联想到黑泽阵要完善他为组织做的计划。
没有联网,意味着黑客不能入侵这本笔记本。这里面的东西太过于重要了,黑泽阵不可能让除他和怀夕以外的其他人看到。
“嗯。”
“感觉还可以再更好一些。”
前段时间红方给他的那些东西,小小地诱惑了下黑泽阵。
他确实有点心动了。
因为那群人准备得东西,或者他们答应他的条件都很契合他日后想要的。
不,准确的来说,那些东西,很契合日后怀夕再次回来这里时想要的。
人家如此投桃报李,黑泽阵怎么可能还给人随意使手段。
所以,以前在方案里设置的陷阱,就要剔除出去了。
不能让人家心寒啊。
黑泽阵如此ooc地想道。
……
一个下午,黑泽阵都窝在这间书房,没有出去过。
哦,也不算没有出去过。
他为了安抚有些无聊的怀夕,还下楼给她做了些甜品,甚至还把放在一楼展览柜上的理金属拼图带到了二罗的书房。
自已一会儿修改方案里阶段性的计划,一会儿陪着怀夕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拼着他高价定制回来的金属拼图。
而怀夕。
一开始窝在黑泽阵的怀里,半眯着眼看他敲击着笔记本的键盘。
然后在如此有规律的敲击声下,睡觉了。
是的,你没有看错,她!睡!着!了!
明明才刚刚睡醒,但还是睡着了,甚至睡得还很死,哪怕如此废脖子的姿势,也还是能入睡。
黑泽阵让自已身上的肌肉尽量放松,给睡着的怀夕一个很好的睡眠体验。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已这是不是养了一头猪。
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的。
而且还一直不长个。
不管过去多少年,一直都是这么个样。
吃得饱饱的,也睡得饱饱的怀夕,在黑泽阵的怀里,虚假地伸了个懒腰。
黑泽阵看着蹬在他胳膊上的脚,无奈地笑了笑。
他是不是该庆幸,怀里的这只小猪并没有对着他的笔记本来上一脚。
不然他一下午的工作可全都白费了。
“醒了?”
靠在黑泽阵胸膛的怀夕,听着头顶、耳边传来的嗡嗡声,迷糊地用头蹭了蹭,以做回应。
眼睛眨了几下,觉得自已清醒过来的怀夕,蹦着跳离了黑泽阵的怀抱,活动了几下,又重新窝进了他的身体里。
黑泽阵:……不明白但是纵容。
“你做你的,我窝在这里看就可以啦~”
阳光开朗的声音在自已的怀里响起。
黑泽阵无奈地勾勾唇。
他已经不知道今天自已无奈了多少次了。
“嗯。”
看着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正面它的怀夕头晕眼花的。
她也看不懂上面的意思。
感觉无聊的怀夕,开始给自已找事做。
比如,给黑泽阵靓丽有光泽的长发编辫子。
比如,一根又一根地数着黑泽阵一条长辫子有多少根头发。
……总之,都是一些让黑泽阵看不懂的事。
无奈地叹了口气,黑泽阵起身,抱着怀夕往楼下走,给她做了些下午茶,解解乏,然后又将被怀夕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拼图带到了二楼的书房。
而自已,开始了一个小时完善对付组织的方案,一个小时陪怀夕一起拼金属拼图的休闲娱乐活动。
然后,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来到了晚上。
……
黑泽阵一直关注着窗外的光亮。
在太阳开始下山,外面一点点昏暗的时候,黑泽阵的瞳孔,在一点点地亮起。
他喜欢的活动,要到时间了。
早上的时候,他就没吃够,现在晚上了,怀夕总不能再制止他了吧。
笑眯眯地将自家的小妻子喂饱,带着她在一楼围着走了几圈消消食,然后……
熄灯。
开始不能被描述出来不然就会被关小黑屋的夜生活。
以上,便是小夫妻俩寻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