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自家贤婿,明显扬己抑人的话,杜老爹无奈摇了摇头。
许多事,总有个立场的,不能说药典委错了,也不能说自家贤婿对了。
各有各的出发点,中医,之前的关注度,也真是不多。
如今么,若不是有赤脚医生,依旧不会多的。
“狡猾,是不是给药典委那边下了套?
人家要是质疑你,你就要拿出这套补遗来坑害人家?
一千二百种药材要查一遍,恐怕不是一两年可以完成的吧?”
学会了贤婿兼师爷教的怼人不对事的法子。
杜老爹这边,一眼就看出了李胜利拿出两部药典的阴险之处。
部里特聘八名中医专家、三名中药专家,组成了药典委下辖的中医药专委。
不选,也活不好。
望着面前已经有些修为的贤婿李胜利,说着不该说的话。
就不要想着再上来了,资源有限么……”
自五七年再刊药典之后,因为五八年团结中医的事爆发,药典委也成了一个常设机构。
自五八年始,虽说有了中医药专委,但人太少,地方上的配合力度又不够。
“爸,我的手艺就足够了,用不着资本的手段。
嘿嘿,他们这是觉着我们中医不会调理人呐!
中医要修自己的药典,除了自身的底蕴与能力之外,还有一个药典委需要跨越。
提了,我不仅让他们一辈子研究本草补遗。
“爸,这份简编药典,是药材公司出钱,一众名老中医出力,才编纂而出的。
真敢硬上,如杜老爹说的一样,李胜利就敢拿着本草补遗,将药典委的人、连同一众西医专家全部收入中药炮制研究所。
而中药炮制研究所的大门会对他们敞开的,必选项而已。
药典委的人,没有在简编本草上出一份力,也就别想着从中捞取一丝的功劳。
古来虽说有满门灭尽一说,但现在毕竟是新时代了,一些糟粕还是要拒之门外的。
风雨之中,李胜利支使的柳家传人,一样会扫一遍药典委的。
我就等着有人提这个呢!
如果不是药典委自五八年之后换了人马。
还要让他们的儿孙两代,一遭跟着研究,不给我研究透彻了,一家也别想跑。”
会议开了无数次,次次的关隘差不多都是在中医身上。
五五年修改,五七年再刊,转过年就是五八年了。
自家这贤婿哪哪都好,无论是眼界还是修为,都是青年人里一等一的。
本是要敲打一下贤婿的,但却反过来被贤婿点拨了。
功劳是人家的,这个时候蹦出来揽功……
李胜利,这是在国内,你那资本的一套手法,拿出来也不好使!”
而自五八年开始,卫生口就被老爷子盯上了,一句‘洋奴\"的说法,更是让药典委有些无所适从。
爸,有些人,下去了就是下去了。
但在大传承之上,李胜利也不是个推功揽过的人。
让他们一辈子研究补遗上的一千二百种草药。
在杜老爹看来,这个时候的贤婿,就需要敲打一下了。
加了四百多种中药材的药典,此时收录西药六百多种,再刊的结果也就那样了。
同样,人药典委那边,看到中药材炮制研究所之后,也是一眼就瞧上了成老编纂的简编本草。
中医药典,可不是说拿就能拿的出来的。
看着贤婿露出的森森白牙,杜老爹也有些无语。
五三年版药典,一共收录药品五百多种,一多半都是西药,这跟当时的医疗卫生条件也是不匹配的。
可就是胸怀不阔,睚眦必报不足以形容的。
他们的后人无论分到哪个单位,只要单位的领导对中医有需求,他们的工作环境就不会好。
绵延十几年,依旧拿不出一份正经的药典。
六三年再版药典,也仅是收录了四百多种中药材。
“胡闹!
你说让人儿孙两代研究补遗,人就得听你的啊?
政争虽说是你死我活的,但殃及人家三代,还是不可取的。
这次的杜老爹倒是没有呵斥。
许多事,即便在风雨之中,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面对风雨抱团以自保的,也不止杜丁王谢四家,下面结伙自保的人多了。
而这些人按照贤婿的说辞,以后就是一个个利益团体,这也是老爷子跟领导深恶痛绝的现象。
这话,杜老爹知道是不能再提的。
提了,面前事就会殃及杜鹏的丈人,还有其他在下面的人。
想要扫除贤婿口中的利益集团,杜老爹只有站到王前进干娘的身边才能做成这事。
而那边按照贤婿的推测,按照客观规律,必定是败亡之局。
意见不能提,事也不能做,这也是大势碾压下的无奈。
真做了,就是因噎废食的蠢事了。
“哼!
你的目光倒是长远。
手段也妙至毫巅。
药典不是药典,风雨也不是风雨。
为了一个中医,你倒是舍得下本。
也敢于下血本!
只是将来事,总要有个评说的。
杜鹏你给他摘干净了,丁王谢三家,你又给他们布局了西南。
剩下的脏跟乱,王家子一大半,你一小半,值得吗?”
推开面前的药典跟补遗,杜老爹没有再计较李胜利的手段,而是跟他计较起了将来。
许多事,李胜利跟王前进郎舅虽说做的了无痕迹。
但人没了好多,又怎么会了无痕迹?
了无痕迹只是对法理而言。
许多事还是逃不过一个情理的。
虽说风雨之中,郎舅俩帮了许多人,但也得罪了许多人。
得罪的人,两郎舅也不可能去杀干净。
上面也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事。
将来的恩仇,杜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