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季从业的表情瞬息万变,他大骂一声:“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
季凛没说什么。
吴湘一愣一愣的,“阿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凛回,“字面上的意思。”
此时,人群中有人喊,“外面来了好多警察。”
也有贵宾问何少林:“何老板,怎么会有那么多警察,他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何少林装疯卖傻,露出一脸不知情的神色,“这个问题,我得去问问警察先生才能回答你们。”
吴湘其实很聪明,听说宴席里来了很多警察,再联想到季从业略显慌张的神色便猜到了什么,“阿凛,警察是来找你父亲的是不是?”
季凛没有吊着吴湘的胃口,说是。
“你——”吴湘想说什么可是又无法说出口,责怪吗,她没有立场去责怪,毕竟从那件事开始,她就是错的那一方。
换做以前,她定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袒护季从业的女人,疯魔似的,眼里就只有他,如今,心软归心软,可心态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妈,别再阻止我。”季凛说。
吴湘回:“知道了。”
季从业怒火冲天:“吴湘,连你也要背叛我?”
吴湘收回了刚才短暂的心软,她在季从业心里的地位依然没有变,他就把她当成了可操控的玩偶,奴隶一样对待,他们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她讽刺极了,怪谁?”
“是你太贪得无厌。”
吴湘捏紧包包,情绪有些失控:“我贪得无厌?季从业,你摸摸你的良心,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是有多么的卑微不堪,反倒是你,就连我在生季凛的那会儿,你还去找南诗静那个女人逍遥快活,但凡你多重视我些,我们都不会是今日这般局面。”
如果季从业能多重视一些她这个妻子,那么,她怎么可能在他面临困境的时候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不管季凛做些什么,她都会站在季从业的身边同甘共苦,可惜,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南诗静的名字一出,场内喧哗声骤然响起。
南诗静出轨的男人居然是季从业?
简直是惊天的大新闻啊。
魏市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因为,从来联系不到一块的男人女人居然苟且纠缠到一块,怎会让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而起。
季从业的神色依然是冷的,“吴湘,你还说你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当年,你非要与我结婚,我就同你说过,我只能给你季夫人的这个位置,其他的,你妄想从我身上得到。”
“是我痴心妄想行了吧,是我瞎,看上了你这么一个男人。”吴湘自嘲的说,“可不就我眼瞎吗,怎么就在你身上栽了跟头,这一栽,这一执迷不悟,就是二十多年。”
回想当年,自己不管方方面面都十分的优秀,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谁曾想到,她会傻到这种程度,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尊都可以不要,最后一无所有。
两人这次的争吵才是真正的把脸皮撕破,吴湘眼里闪着泪光,低喃:“为了讨好你,在七年前,前ws集团董事长沈知意的那场车祸,我甚至以死要挟季凛让他不要把你的罪行告诉警察。”
话一出,众人热议的声音更响了。
ws前任董事长沈知意,一个如风优雅般的知性女人,又是魏行洲的前妻,即使再过个七年,大家都不会忘记她这个人。
听吴湘的意思,当年沈知意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而凶手就是季从业?
吴湘说出这件事后,季从业的脸色很难看,面对非议,他怒吼:“你胡说什么?”
已经靠过来的筱丹跟着愣了,目光有些讷讷的看向了季凛,她有点懵,抬手又扯住了池漾的袖子,“漾漾阿,我刚才应该是没有听错吧,季凛的妈妈说沈阿姨的车祸是他父亲一手制造的?”
池漾回:“你没听错。”
筱丹一句卧槽。
这简直是要上天啊。
“丹丹,你说脏话了。”池漾嗓音温润,“女孩子要斯文一点。”
“在你面前我已经很斯文了。”筱丹嘟囔,顺又替自己辩解,“其实我不是在说脏话,那只是一个形容词,形容我的内心非常的震撼,不可思议。”
池漾恍然大悟。
但他能够理解筱丹的心情,据他所知,季凛跟沈千寻是好朋友的关系,然而,他的父亲,却是害沈知意脑部受伤的罪魁祸首,季凛七年前就知道了事情真相,却因为被母亲用生命作为要挟只能选择将其隐瞒,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筱丹现在有点担心沈千寻知道真相,季凛的隐瞒,她会不会责怪这一点,她也心疼季凛,这么多年一定过的很苦很自责吧。
“呜呜,想抱抱我们家季凛。”筱丹越想越替他心疼,突然觉得,自己父母不疼不爱,和他一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池漾一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泄气了。
吴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过去的黑暗一点一点地公之于众,这就等于在扒开他的面具,将他肮脏可恶的内心揭露,“你闭嘴。”
季从业面目狰狞,“我就问一个问题。”他看向季凛,“今晚警方的行动,你是不是早就知情。”
“是。”季凛回。
季从业从做起生意的那一刻起,手就开始不干净了,他做的是hei道生意,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
仇家多,突发事件也多,好比此时此刻,他四面楚歌。
可那又如何,不到最后一刻,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最可悲的便是他双手染黑,而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季凛是正派人物,从不肯沾染一点血腥,从小,以他这个父亲为耻,不管他怎么教他,怎么训,季凛依然坚守自己的原则,从不会动摇。
随着年纪越大,季凛便开始往外跑,很聪明不是吗,知道在外面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怎么只手遮天也奈何不了在大西洋另一边的自己,为此默默的对抗着。
季凛出生的时机也不对,正好是在季从业事业的上升期,他忙着打斗,因此忽略了最适合该教他的年纪。
当季从业听到他回答的那一刻起,从身上掏出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