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灭门

整座房间瞬间被打塌,剑芒呼啸,混杂在纷飞的大雪中,将腾起的烟尘迅速压制下来。

整个西衍门已经如沸腾的水,喊杀声响彻天地间。

米小经抱着罗伯,背对着禅门,其实他是无法躲避的,这次又是真言幢救了他的命,瞬间,无数淡金色的真言字符浮在体表,挡住了必杀的一击,可就这样,他也被打得血肉模糊。

一击毁屋,那人明显认为这地方不可能有活着的人存在,他直接就离开这里,向着西衍门其他住所跑去。

米小经用手捂着罗伯的嘴巴,防止他叫出声来,心里呯呯乱跳,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也第一次见识如此残酷的事情,挣扎着掀掉堆在身上的瓦片碎石,还有一根横梁,幸好砸在身边,若是落在身上,他自己也不清楚能不能挡住。

检查了一下,身上虽然有点伤,却都是擦伤之类的,并不严重,真正厉害的攻击,都被真言幢抵挡了,忍着火辣辣的疼痛,米小经紧张的检查了罗伯,发现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心里稍稍放松了点。

没有了屋顶,外面的寒气和大雪就扑面而来,米小经和罗伯都冻得瑟瑟发抖,直到现在,米小经都是稀里糊涂的,他搞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来打塌屋子。

两个孩子躲在墙角边,一床破破烂烂的夹被裹在两人身上,哆哆嗦嗦的看着外面,不但地面上有战斗,天空中也有战斗,所以两人都看到天空中晃动的人影,还不时的看到闪烁的光芒。

仿佛雷雨天一般,不时的有闪光照耀大地,由于有大雪,所以看得不是很分明,沉闷的轰鸣声,震得两个孩子瑟瑟发抖。

罗伯更是吓坏了,他木愣愣的看着天空。

“小米……小米哥哥,他……他们是什么人啊?”

“不……不知道。”

米小经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但是他心里却有自己的猜测,而且他还能隐约看到天空中的人,怀疑这就是所谓的修真者。

大雪天,风急寒涌,铜钱大的雪片化作一道道白线,就算视力惊人,也不可能看清楚半空中的战斗,唯有偶尔间的闪光,才能看清楚,是几个人在空中穿梭往来。

罗伯又冷又吓,声音都不停的颤抖。

“会……会飞……飞啊……是,是人在……在飞……得得、得……我,我害怕!”

牙齿忍不住不停的打架,敲击的得得声响。

米小经也好不了多少,同样上下牙打架,两人的牙齿来来回回的发出得得敲击声。

“得……得得,不怕,不怕,有我在……不怕!”

轰!

一个人犹如一块石头一般,直接从空中砸了下来,将隔壁房间的屋顶砸穿,落在里面,然后就听到一声咆哮。

“老夫超度你!”

一道影子直接从砸穿的屋顶飞出,紧接着米小经就看到一个金色大杵,闪烁着耀眼的金芒,呼啸着从那个衍修手中飞出。

“卞师伯!”

看到金芒照耀下,米小经大骇,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观法堂首座卞师伯的武器。

然后米小经就看到一把光芒四射的剑,那剑给他的感觉,就是寒冷,极度的寒冷,还有就是锋利,尤其是在劈开金刚杵的时候,那种锋利到了极点的感觉,让他心都仿佛冻住了。

卞师伯和曾力大师傅一样,也已经是观法期的衍修。如今却被一个修真者一剑就斩断了衍器大杵。

米小经眼睁睁的看着闪烁阴冷气息的剑,狠狠的刺入卞师伯的胸口,那血随着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卞师伯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瞬间跌落下来,轰然砸在地上,这次他没有再飞起。

那人一剑飞出后,就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一招,飞剑陡然在空中转了一圈,他踏上去,转眼间就消失在风雪中。

米小经带着罗伯,跌跌爬爬的来到卞师伯身边。

“师伯,师伯,你醒醒……师伯……”

米小经和罗伯使劲推着卞师伯,连声呼唤,片刻,卞师伯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喘息,他慢慢睁开眼。

卞师伯的眼神都已经快要涣散了,他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米小经看到卞师伯醒来,他抓了一把雪,按在喷血的伤口上,瞬间,那雪就被染红了,这一刻,米小经眼睛都红了,他发现自己无法给卞师伯止血。

“师伯,师伯,我该怎么办?”

罗伯将裹在身上的夹被扯下来,盖在卞师伯的身上,他也努力想要帮着止血。

卞首座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个孩子。

“米小经……好孩子,不要留在门派里,快点逃……去,去土司城……土司城,去……去土司城……”

米小经这辈子也没有离开过西衍门,哪里知道土司城在哪里?

“师伯,伤药在哪里?我,我没有药啊!”

“我不成了,心碎了……”

这一剑非常的狠,直接刺穿心脏,就算有伤药也救不了他。

“扶……扶我……坐起来……”

米小经和罗伯努力推着卞师伯的背,让他坐起来。

卞师伯在米小经的帮助下,盘腿打坐的姿势,嘴里念诵着真言,瞬息间,周围仿佛都安静下来。

一开始真言还算清晰,但只是保持了一分钟,声音就逐渐低沉下来,随即卞师伯的身体就僵硬了。

米小经抱着罗伯,天气寒冷,他心里也极度寒冷,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世界的残酷,西衍门是一个非常平和的地方,虽然生活艰苦,但是门内却是一团和气,没有什么真正的冲突。

不论是曾力大师傅,还是卞师伯,对于真正的衍修弟子,都是很好的,米小经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

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被杀死,米小经心里犹如火烧一般。

这一切变故,汪为君在经幢内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暗喜,只要米小经心里失衡,那么他就容易被蛊惑,容易被自己控制。

米小经抱着罗伯,两人都冷的瑟瑟发抖,他看着天空,战斗依旧在激烈的进行,不时有人跌落下来,也不知道是门里的衍修,还是外面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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