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养娃的第十五天
◎如今是去哪里学坏了◎
自从第一次喂孩子被他看个正着,崔恒晚上又陪着起了无数次夜,姜蓉对于在他面前掀开衣服一事,早已经破罐破摔。
反正两人浑身上下,哪块肉没被对方看过。
只是这大白天的,尚存一丝羞耻心罢了。
崔恒这一进,姜蓉又不好喊他出去,这样显得自己好似很在意一样。
两人心照不宣一直未曾谈及此事,从她月份大了以后,两人再没亲近过。
虽然以前在那事上,她也得过几分乐趣,但没有的话,她也不会想。
她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男的脑袋就像拴在裤腰带上,妻子来月事,他要去睡小妾;妻子怀孕,他也要去睡小妾;妻子坐月子,他更要去睡小妾。
就好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天在发.情,难道一日不睡就活不下去吗?
当然,姜蓉吐槽这些,并不是在吐槽崔恒。他在这方面一向克制又洁身自好,在她孕期和哺乳期也对她多有照顾。
虽说有些不解风情,又有些古板无趣,但与那些友人的夫君相比,已经算得上是绝世好男人了。
让姜蓉有些绝望的是,她现在面对崔恒有些尴尬,还有些抗拒。
她也不知道是为何,不知自己是不想让他看到再也恢复不如往昔的身体?还是因为有了孩子后,两人太久没有相处?亦或是,她生完孩子后,对男人好似没有一点兴趣了?
她现在更喜欢一个人睡,她只需要在有人安慰的时候,能出现个人,拥抱她,鼓励她,她就很知足了。
姜蓉不知,崔恒的脑中亦是一场风暴。
虽然他对这种事情并不沉溺,但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精力旺盛的成年男子。
这几个月在内忙着照应孩子,在外忙着奔波公务,他确实数月未曾亲近自己的妻子。
刚刚那惊鸿一眼,瞬间搅乱他平静的心池。
她分明是将将出浴!
现在的夫人身姿窈窕,肌肤白里透红,恰似一朵清丽的出水芙蓉,隐隐散发出熟悉的幽香。
不,以她的姿t色,应用牡丹比喻更为恰当。
她五官秾艳,眉如墨画,乌发丶白肤丶朱唇,在这狭小的空间瞬间形成极致晃眼的对比,让人深深印在脑海。
她朝他看过来时,眼含秋水,媚意横生,那一双明媚的眼睛噙满盈盈星光。
只消一眼,便已让他心乱如麻。
崔恒扫了一眼后便不敢再看,低头看起书来。
但终究是有些魂不守舍,面前的书迟迟未翻动一页。
崔恒承认,他的心,有些可耻的乱了。
于是他选择遵从自己的本能,在她发出痛呼声后,快步走到屏风后面。
美人终究是美人,便是蹙眉,也别有一番潋滟风情,让人心生怜惜。
崔恒快速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地避开视线。这孩子,吃得又急又凶,也难怪夫人呼痛。
等孩子喝完,姜蓉尴尬地敛好衣领,崔恒则沉默不语,抱着孩子朝外间走去。
回想到刚刚的尴尬场景,姜蓉摇摇头,刚想打个盹。
翠竹又在外面急切喊道:“夫人,夫人。”
姜蓉本就没有深睡,听得呼唤,她快速惊醒,看向翠竹:“何事?”
“哥儿哭闹不止,郎君和奶娘都哄不住,喊人来请您过去呢。”
当时哥儿看着眼睛迷迷瞪瞪,她还以为他又要睡觉,可谁知竟然醒来了。
姜蓉心想,她这才回来多久?这下,崔恒可能理解她的一分痛苦了?
见到母亲,昭哥儿仍然一搭一搭地抽噎着。
姜蓉看见他哭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也心疼地替他擦了擦眼泪:“可怜见的,怎么了?你爹打你了?”说完揶揄睨了崔恒一眼。
崔恒神色有些赧然,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也半垂下来,带着几分委屈。他清了清嗓,哑声道:“夫人你莫取笑我了。”
姜蓉看了看这长得如出一辙的父子俩,心下有些愤懑。
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怎么就一点参与感也无?她现在越看昭哥儿越像他爹,怎么也寻不到像自己的地方。
到了母亲怀中,昭哥儿总算安静起来。
他小手趴在姜蓉心口,脑袋就要往她衣服里面拱。
“小祖宗,刚刚不是才喂过你吗?”
昭哥儿睁着噙满泪水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她。
考虑到崔恒就在一旁,她也想让他知道他儿子到底有多缠人。于是便妥协道:“好好好,给你。”
昭哥儿吸了几口,含着就睡着了。
姜蓉猜他哭闹累着了,便要崔恒伸手摸他后背。
果然,汗津津的,她让崔恒去他摇篮旁拿一块新的隔汗巾来,纳到他后背。
小孩子体热,他又容易出汗,一个不慎,就容易风寒入体。
“夫君,你再替我打盆热水过来吧。”姜蓉看着崔恒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知晓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支使他做点事,也好缓解一下气氛。
将孩子放好,姜蓉也替自己清理了一下。
夫妻俩这才开始谈话起来。
“夫君觉得还要一直顺着他吗?”姜蓉率先开口。
“以后都听夫人的。”忆及儿子的魔音,他现在都觉得耳朵嗡嗡的。
最开始是惯着他只喝亲娘的奶,现在又只要亲娘抱着哄着,等再长大一些,会不会更加变本加厉,崔恒也没法预料。
他自知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便也狠下决心,同意夫人来治他。
“扑哧。”姜蓉清脆一笑,她拉住崔恒的手,柔声劝慰:“我知夫君不舍,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又如何愿意对他那样狠心。你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
两人离得近了,他这才发现,姜蓉的发丝还是湿的,崔恒不禁也心生惭愧。
他之前只想着考虑儿子,却也忘了夫人也是需要歇息的。他自己照料半天,便已将书房闹得鸡飞狗跳。
平日里夫人想来也是受了颇多折磨。
他白日可以在衙门忙公务,一整日不着家。
但夫人不行,若是儿子一整天都要缠着她,那她的确就无其他空闲了。
“你的发丝还是湿的,我帮你擦擦。”
姜蓉从善如流,崔恒竟这般贴心?姜蓉虽心生诧异,却也未曾多想,自是坦然接受。
等到了晚上,她才知晓,原来这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等昭哥儿一睡,他就一改常态,早早躺回床上。
难得见他这样早睡,姜蓉正纳闷,一只炽热的大掌突然搭在她的腰间,直烧得她心尖一颤。
两人成婚快两年,尤其是怀昭哥儿前,做这事早已轻车熟路。
睡前无须过多言语,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知晓对方意思。
黑暗中,崔恒倾身而上,他试探地喊了声:“夫人。”一只手则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姜蓉的兴致也被他挑拨起来,等崔恒的手不断往上时,她老脸一红,心中只庆幸晚上没点灯。
“别。”她小声制止。
“别什么?”这一刻崔恒的声音是这样可恶。
姜蓉瞪他一眼,他以前可不这样,如今是去哪里学坏了。
“你可是去哪里学坏了?”怕吵醒儿子,姜蓉压低声音质问。
“夫人可是冤枉我,我最近一直都跟着你,哪有时间去外面学坏。”见妻子顺从,崔恒得手后喟叹轻笑。
枉他白日里想东想西,做那样久的心理建设。躺到床上,夫人还是熟悉的夫人,一切不照样水到渠成。
正当他准备做些什么坏事时,就听见旁边的儿子哇哇大哭起来。
姜蓉听着心疼不已,哪还管得了压在身上的夫君,下意识便将他推到一边。
崔恒手上动作一顿,脑仁阵阵抽痛,没等他反应过来,夫人已经毫不留情地推开他,起身去抱儿子了。
这下,他是真的觉得儿子有些太缠人了些。
自从那晚被儿子打断后,姜蓉就发现,崔恒的火气好似挺重。对于她要纠正儿子习惯的事,更是举双手支持。
呵,男人啊,果然只要涉及他的利益,他才会理解你的不易。
这日,摸清了儿子睡觉的规律后,崔恒这才谨慎靠近姜蓉。
“昭哥儿睡了。”黑暗中,他靠近姜蓉耳畔轻声道。
“嗯。”姜蓉反正没什么想法,也就淡淡应了一声。
“夫人。”他的语调缱绻,带着几分撩人。
姜蓉暗自无语,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白天和晚上不是一个人。
白日里穿着官袍,神情冷淡,处事端方,怎么看怎么正经严肃。
怎生到晚上脸皮厚了这么多?
考虑到崔恒最近的表现确实不错,姜蓉虽无太大兴致,却也愿意让他偿愿。
数月不曾亲密,夫妻俩也算干柴烈火,正待一把东风,便可逢火就燃。
然而,刚刚制造出一些轻微响动。
昭哥儿便啼哭不止,直把崔恒吓得后背一跨,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姜蓉望着怔怔的崔恒,暗自窃笑,活该,谁叫他不吸取教训换个地方。
这打击,可比之前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崔恒怔愣半晌,认命地起身抱起儿子哄了起来。
看着他抱着孩子轻轻晃动的背影,姜蓉抿唇轻笑。
正所谓,事不过三。
自此事后,崔恒再也不敢在有儿子的地方做甚亲近之举,人也老实沉默了许多。
昭哥儿虽然折腾爹娘,但除了黏人这点缺点外,他属实算得上是个十分乖巧的宝宝。
长得玉雪可爱不说,吃饭也如小牛犊一般很是带劲,将自己吃的白白胖胖,一点也不需要爹娘操心。
只要旁边有爹娘在,他就非常安分,笑得很是欢乐。
等到了昭哥儿百日,姜蓉提议给哥儿画个画像,等他长大后留念。
崔恒也觉得此提议不错,于是夫妻俩分站两边,为他各作人生中的第一幅肖像画。
此后,崔恒好似在这里得到了乐趣,更是直言,遗憾没有在三朝和满月时为他作画。
他开始画夫人抱着昭哥儿,亦或是一家三口的画像。
画的多了,有时也捡上几幅,送给亲友留存。
姜蓉也找到了新的乐子,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她只要有空闲,就会替他画上一幅。
这让很少画人物的她,也开始熟悉起人像画的构图丶笔触。
等到昭哥儿躺在床上,翻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滚后,庆州也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鹅毛大雪。
姜蓉看着他在床上用力地翻滚,满嘴都是对儿子的夸赞:“呀,昭哥儿真乖,可惜你爹没看到。”
考虑到昭哥儿年幼,他们的房中提前装好了地龙,是以屋内温暖如春,母子两人都衣着单薄。
而崔恒,却因为大雪压境,现在还冒着风险在外面处理公务。
看着外间一片银装素裹,姜蓉心中亦是担忧。
压垮羊棚猪圈这还只是财産损失,要是压垮房屋,砸死几个人,那可真是天降横祸,年都无法好好过了。
是以前段时间,崔恒早早命人四处检修房屋,对于老旧坍塌的屋顶,一律集中维修,添梁换瓦。
同样的政令不仅颁布在城内,城外的乡村也同样需执行。
幸亏有榷署的赋税支撑,要不然庆州府的财政根本无法抵t挡他这样豪迈的花销。
让姜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到了傍晚,丫鬟来报,郎君派人送信回来。
姜蓉换好衣服出门,就见常乐正哈着冷气,跺着脚在廊下等她。
“夫人,郎君说郊外民房垮塌,他带衙役去查探情况,今儿就不回来用晚膳了。请您勿要担心,在家中照顾好自己和哥儿。”
姜蓉本想让常乐捎带一些东西给崔恒,但他说崔恒将他们几人派去了不同的乡镇监工,姜蓉也只得作罢。
她看常乐手指冻得通红,便让翠竹拿了一双加绒护手给他。
这是她们绣坊最近推出的産品,一经上市,因物美价廉,极具保暖功效,瞬间成为她们绣坊最畅销的産品。
她也要感谢榷署交易的那些商人,是他们带来了北地厚实的皮毛和皮革,这才让她的这门生意进行得如此顺畅。
次日,崔恒还未归家,姜蓉心中顿感不妙,他到底去哪里了?
以崔恒谨慎的性子,便是晚上不回,早上也该派人送个信才是。
大雪还在持续,已经快到人的膝盖深了,这样寒冷的天,马车也难行,他们在那里有足够的炭火和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