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妇不闲》全本免费阅读
前三日新开张,姜蓉接纳夫子好意,这几日她只赚个工钱,食材则由书院承担。她早早定好菜单,所需食材和米面由书院采买按她的条子采购。
等三天过后,若她觉得承包食堂一事可行,便由她自备食材人员,自负盈亏。
这样下来,若是头两天生意不成,姜蓉也不会亏本。
这书院中一共两个档口,一个是大锅饭,学子们可选择打上几个菜下饭;另一个则是面食档口,一些外地的学子吃不惯米饭的可以在这吃到一些面食。
青州百姓多食大米,姜蓉因着也摸不准学子们的习性,这第一日只得多备炒菜。另一个档口,则准备了少量面食与火烧供学子们选择。结果不出她所料,学子们爱的是火烧中的配菜,而不是面饼本身。
按书院的标准,食堂每餐备上一荤两素。姜蓉看着面前这新鲜的食材,有些纳闷,便是只加些油盐翻炒,也不至于太难吃才是。
难道是昭哥儿嘴巴太叼了?还是食堂之前的菜色太过寡淡?
稳妥起见,姜蓉还是做了学子们常吃的卤肉卤豆腐,至于素菜,也仅有时新的芫荽清炒萝卜丝与素炒冬白菜两样。
午时初,学堂尚未散学,许多正在上课的学子就隐隐闻见一股香味。
郑如宝吸了吸鼻子,拿笔头戳了戳旁边同窗。
“嘿。”他小声喊道。
一旁的方少玉偏头挑眉,朝他微微颔首。
“咳咳!”台上的杜夫子自然也闻见了那香味,见下面的学子蠢蠢欲动,忙清嗓维持秩序。
台下学子抬眸悄悄瞥了夫子一眼,随即埋首读起书来。
等散课钟声响起,郑如宝拖着方少玉便往院中跑。
他环顾四周,鼻翼微微翕动,须臾间,他竟发现,这香味竟是从食堂传来。
怎么可能,他们书院一向信奉情不可恣,欲不可极,如今竟会放开他们的口腹之欲?
掌教那个老古板知道吗?
他拖着好友不可置信地朝食堂走去,待看得玄字班的人朝食堂一路狂奔,他也不禁扯着好友随流跑了起来。
“怎么了,哎哎。”方少玉被拖得往前趔趄,诧异喊道。
他这好友一向对去食堂不积极,今日怎也学起别人跑起步来,更何况,最近食堂人不多,便是慢慢走去,饭菜都有剩余,他们又何必行那有辱斯文之举,跑得一身大汗淋漓。
“我闻见了,就是食堂。”
来不及多说,郑如宝回头看了眼好友,示意他跟紧。
后巷中,张家私塾的人看着摊位前不见了熟悉的身影,也只得期期艾艾问崔恒人去了哪里。
看着那几个含羞带怯的学子,崔恒冷着脸答道:“不会来这了,以后这里由我接手。”
但有那鼻子与消息具都灵通的,只得咬了口手中的火烧,恨恨地瞪了一眼书院后墙。
要是他们也能考进去就好了,呜呜呜。
幸好,幸好这味道还是一样的。
看着自己喜欢的卤肉还有几样新鲜炒菜就摆在面前任君挑选,速度抵达食堂的学子们热情地将档口围住。
当然,仅限于玄字班。
有昭哥儿这个小喇叭在,他们班的人早就知晓今日食堂的菜色,是以早就憋足一口气,只待钟声一响,便铆足劲往食堂冲去。
咦!今儿换人了?有那不明情况的书呆子纳闷半晌,他扶了扶眉心的叆叇,看了眼身侧热情的玄字班学子,只是呆呆将手中饭碗递去。
而昭哥儿的那些同窗,见到姜蓉第一眼,便心思各异。
有人感慨她果真如传言中一般神仙姿色,气度斐然。亦有人庆幸书院棋高一招,免了他们担惊受怕走后门买饭食。
能在食堂光明正大吃姜娘子做的饭食,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但能入这松风书院的,都不是傻子,个个将心思藏得深,不轻易将情绪表露于人前。
跑到前头的柳师兄欣喜地接过两盆饭,带着昭哥儿在就近的桌边吃了起来。
看着姜蓉朝儿子慈爱一笑,许多不认识她的学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的便是柳师兄那张傻笑的大脸?
嗯?今儿这娘子,莫不是认识姓柳的。
等有人拍了拍柳师兄肩膀,食堂掌厨换成玄字班崔元母亲的消息才在书院中迅速传播开。
其中不乏有知晓她背景的,私下里也议论上几句原来她就是前任知州的义女,这曾经的二品诰命,现如今竟沦落如此境地。
但大部分的学子,在人前皆是知书达理,说话十分客气。
姜蓉能在书院见到儿子吃饭,心下愉悦。今儿的饭菜,除了备菜调味是她自己做,大部分的杂活都由李婶与食堂帮厨完成。
她只在饭点在档口站了一段时间,等饭菜售卖一空,姜蓉便无事可做,倒是比在外支摊要舒服许多。
但这才是第一日,后面若她包下食堂,采买,备菜,打扫,还会有一大堆活计在等着她。
空闲时分,姜蓉开始担忧其起崔恒来,不知他这会是否在吃火烧垫肚?
所幸手头的事忙得已大差不离,姜蓉与李婶说了声后,便往后巷走去。
谁知刚一去,就见到他正与人起争执。
又是那张家私塾的张夫子,他在崔恒面前阴阳怪气道了句:“身为士人,却行贩夫走卒这样的下九流活计,也不怕堕了文人风骨。”
姜蓉听他说完这话,脚步一顿,不知为何,心口也变得憋闷酸涩,暗暗为崔恒担忧起来。他这人最爱面子,被人当面这样贬低,心中还不知要如何难受。
不出姜蓉所料,崔恒只是低头执筷,默默处理手中的火烧。即使身处狭窄闭塞的小巷,他依旧身姿笔挺,清雅绝尘,手中动作亦是说不出的斯文,若不看这环境,不知道的怕以为他是在那参加哪家宴会。
“盛惠六文。”他音调温和,并未搭理张夫子的挑衅。
一旁的私塾学子接过火烧,丢下铜钱后低头匆匆离去,他们许多人之前并不知道,原来这摊主竟和张夫子有故旧。
今儿夫子出来,看得他们偷偷买火烧,还不知回了私塾会如何训斥他们。
几位学子胆怯地躲在旁边摊子幕布后,小心翼翼地偷听着此处的动静。
“张嘴闭嘴皆是铜臭味,实在羞与你为伍。”
说罢,张夫子昂首挺胸,对崔恒一甩长袖,便欲背身离去。
“请留步。”崔恒关小炉火,放下手中筷著,温声喊住张夫子。
“张夫子道我毫无文人风骨,崔某不才,倒要请问您,何谓文人风骨?”
“哼!”张夫子嗤笑道,“崔大人堂堂二甲传胪,会不知风骨为何物?”这夫妻俩,个顶个的狡诈,他才不会再上他们的当。
“好。”崔恒略一颔首,神情肃穆地凝视眼前挑衅之人。
“既然夫子不便直言,那我便请问张夫子您家中可曾有无米下锅之窘境?可曾有孩子重病却无钱买药之困局?”看着张夫子心虚的神色,崔恒并未给他回答的机会。
“看来是没有。”他陡然出声,接着说道。
“可是我有。”崔恒目光如炬,冷静地巡视四周。
骤然间,姜蓉与他视线对上,他朝她轻轻点头,随即神色如常地继续说道:“何为风骨?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坐视妻儿饿死便是风骨?在家好吃懒做坐吃山空便是风骨?我只知我靠自己双手与学识挣钱,所得每一分钱皆干净,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听崔恒言辞恳切,说得不无道理,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点头应和。
“强词夺理!”张夫子哼哧,反驳道,“你一个读书人,难道除了做这下九流活计便无路可走,无事可做,硬要与普通的百姓来争夺利益?礼记有言,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
“崔大人。”他指了指崔恒,“你看看,你所作所为可对得起你身上那身官服!”
说罢,他得意一笑,这下看这人还如何反驳。
崔恒轻叹一声,真诚回应:“张夫子可真乃神机妙算,我确已无路可走。为了维持生计,我曾在青州各个书铺,码头等地谋生。只可惜,杂活波荡不安,时有时无,来青州多日,惭愧未能谋得一分稳定的营生。这收入与出路,自是比不上坐拥私塾的夫子您。现下已是冬日,崔某正愁如何与小儿添置一身暖和冬衣过冬。”
听着崔恒云淡风轻地道出他之前的境遇,姜蓉深吸一口气,心中颇不是滋味。
再回神,只见他倾身对着张夫子笑道:“张夫子若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