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幼暖拿着热好的奶粉喂狗旺。
正喂着呢,余爹就走到门前敲了敲:“幺妞,今晚狗旺你娘领着睡”
余爹也是怕她休息不好,一天忙里忙外的再休息不好会累垮的。
声音响起,幼暖如惊弓之鸟。
一个弹跳扭过身子背对余爹。
“你们领着狗旺不好睡吧”
“我在屋里支了个地铺,够睡”
“那行,我把糖水喂完了抱过去”
待余爹走后,她才拍了拍小心脏。
被看见凭空出现的奶瓶子那还了得。
把狗旺喂饱,给余母送过去。
便看见余爹在床下边用几块方石头支起一块木板子。
上面垫了厚厚一层干草,铺上一床被褥。
简陋!实在简陋!!!
幼暖挣钱造大房子的心思又高涨了几分。
稻草毛身,看着露出大半的干稻草,她身上都忍不住发痒了。
赶紧跑回房里敛起衣服看了看。
腰间竟是一片片的皴。
难以想象,在这个气候干爽的夏季。
她身上还有层层叠叠的皴包,放下衣服。
跟余爹和余母告知一声她要去烧水洗澡。
她怕不说一声,待会洗着余爹出门撞见了。
余爹闻言瘸着脚要去给她打水,她连忙婉拒。
实在是不忍心老人家给她忙活。
没有遮挡物,只能洗露天的。
就是没有沐浴的东西。
她记得小时候邻居是烤桉油的,他家孩子就会用桉油过滤剩下的蒸馏水洗澡洗头。
清洁皮肤,止痒消炎,而且效果不错,她那时候蹭过几次,洗完浑身舒服。
她上次去给余爹弄臭草药的时候瞥见屋后好像就有桉树。
但眼下天已经黑了,只能改天去寻了。
没有沐浴的东西,真是望洋兴叹啊。
还好有一个大木盆,不然更是难洗这个澡了。
把盆提到泉眼边,这里有灶房的墙和篱笆,可以遮挡一点。
露天澡洗的她像个小偷一样,哪哪都伸展不开。
月亮高悬,月色如白昼一般,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夜鹰啼叫几声,她慌忙冲洗几下。
水打在身上又刺又痒。
但洗了好歹有个心理暗示,不洗她怕是睡不好觉了。
一盆水见底后赶紧拾起衣服穿上。
回到灶房,从柴堆里挑了几根木打算回屋子里燃火。
刚到走门前余爹便拿了一把枯草叶子给她:“蚊虫多,你放屋子熏一下”
幼暖把柴放下接过:“知道了,您快歇下吧”
待余爹关上房门她才拿起来闻了闻:这是晒干的艾草。
有了火光和艾草味,倒是能盖过了些许房顶霉味。
这个季节蚊虫多。
昨晚可能太累没注意,今晚就着火光能看到一只只大蚊子从墙缝里钻进来。
虽然这艾叶呛鼻,但也好过被蚊虫折磨。
虽然她这皮全是皴,也不知道蚊子叮不叮得进去……
就着火堆把头发烘干。
摸了摸额头,疤块已经发硬了。
这愈合伤口的药真是神药啊。
掀开袖子检查了下手上的两个蛇印子,愈合得跟蚊子叮咬差不多了已经。
她摁了摁,没有痛感,当即拿出消毒喷雾喷了两下。
折腾好躺倒床上,一身的疲惫让她快速入睡。
前世的失眠症在这里完全不存在。
第二天一早。
她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
阳光已经从缺了一块的屋门斜射到昨晚的火堆上。
日上三竿了呢!
睡了个饱觉,只觉浑身舒坦。
她坐起来,抓了抓乱飞的头发。
原主头发又黑又多,但就是细软,导致洗了过后就跟疯了一样的暴涨。
找出头绳,其实就是用布剪成的细带子,编了个麻花辫。
她手下动作不快,主要是为了听外面吵闹的原因。
“哼!多大年纪了不害臊!
把幺妞嫁了怎么了?
还想拉一个冤种给你俩送终?
老不死的,还是想你俩死了好让她给你养这小兔崽子?”一道尖酸刻薄的妇人声音一句高过一句。
“婆母说的及是,爷,也不是我们埋汰你,
幺妞也到了年纪了,
这下你又生出一个张嘴的,我们可供养不起!”另一个女人随之附和。
“你……你们出去!出去!!!”余爹气到声音发抖。
接着是一阵推搡声和娃儿的哭声。
“爹,娘~~”
幼暖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一眼便瞧见院子里五六个人。
狗旺缩在余母怀里哭得脸色涨紫。
她瞥了眼几人,从余母怀里接过幺娃便往屋里去。
“哎哎,幺妞别走啊”
忽视身后的叫喊声,她脚步加快。
回到屋里从空间拿出昨晚烫好的奶粉递进狗旺嘴边。
狗旺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大口喝了几口紫涨的小脸才缓了过来。
边喝边颤气,想来是哭得太凶了。
“幺妞!你出来说话!!!”
还是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是原主的大嫂。
余爹余娘一共生了五个儿子,连着狗旺就是六个,外加四个姑娘。
前头几个儿子分别是:“春夏秋冬发”……
余春、余夏、余秋、余冬和余发。
嫁出去的三个姑娘是:余金花,余银花,余宝花。
她方才出去看了一眼。
在院子里狗叫的是余老大家的婆娘张秀芬和他家三个儿媳妇。
余春性子老实,但娶了个很会抬头的妻子。
典型的情商低下嗓门大,走路生风性格躁……
连余老大渐渐养成了凡事都听张秀芬的,不敢出头。
膝下三个儿子儿媳都对她言听计从。
很是助长了她的威风。
狗旺许是哭累了,喝了小半瓶奶粉便在幼暖怀里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狗旺放在床上,关好门朝院子走去。
“娘~您去我屋里看着狗旺”
余母哭丧着脸,叹了口气。
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幼暖屋里走去。
幼暖把余爹往身后拉了拉,挡在后面。
“幺妞,你不会真把那小兔崽子当儿子养吧”
开口的是余老大家的三儿媳。
幼暖瞅了她一眼。
二十五六的模样,身宽体胖,伙食很好嘛!
一双和她婆婆相似的吊捎眼里全是讥讽。
“怎么?你心疼我啊?”
幼暖凑近一步盯着她冷冷开口道。
老三媳妇被她盯得有些犯怵,往后退了退。
真是奇怪了。
怎的多日不见。
这死丫头变得有些不对劲,一向温顺如棉的竟然开口呛人了……
张秀芬也皱了皱眉,上前拉过幼暖的手。
笑骂道:“幺妞长大了,该做人家了,这给别人养孩子不如……”
幼暖用力甩开她的手。
知道她的意思,不待她说完便打断:“大嫂,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养儿养女事小?那当初你们刚成家你家那几个是谁带大的?”
“你!!!你别不识好歹!
再说爷奶带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犯不着跟我这犟”
“孝顺公婆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呢,咋不见你几兄弟把咱爹娘接过去孝顺孝顺呢……”
张秀芬咬牙,这死丫头莫不是撞邪了?
看了看她额头的疤,撞不撞邪不知道,但脑子肯定摔坏了。
“幺妞,我们今天来呢,就是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我娘家那边给你操着心,暗中留意了一独户人家,男人叫王金龙,
家里没有兄弟姊妹,没有双亲,
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人家给一两银子的聘礼呢”
开口的是张秀芳的二儿媳王琼,最是圆滑会来事。
见婆婆吃瘪,她赶紧上前打圆场,挑着重点说。
“住口!!!”余爹恨恨道。
什么独户,就是老鳏夫!
一绝户人家。
王家村就在隔壁,他知晓那王金龙。
三四十岁的老光棍。
家产没有几分,却嗜赌如命。
幺妞嫁人也得好好掌眼挑户好人。
老大家媳妇心眼太坏了,这是把幺妞往火坑里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