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危城
西域，天山南麓。
张俭率领十余万联军已经在此驻扎了一点个多月时间了。乌孙的局势已经无比危急，西域各城邦谣言纷纷。张俭面临极大的压力，然而面对近三十万大月氏军队却不敢妄动。也难怪他，张俭手下的这十几万军队，人数虽然也不少，但却都是新编练的西域军团加上人心不齐的各城邦军旅，战力实在是让人怀疑。张俭屯兵天山南麓，主要是为了威慑大月氏以牵制对手的精力和兵力，然而如今看來，这一策略并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大月氏对于乌孙王城的攻势越來越猛烈，沒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这天夜里，张俭像往常一样站在地图前看着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西域地形图，思忖着对策。一名副将站在他的身后。
张俭问道：“大将军有命令來吗？”
副将摇了摇头，“沒有任何消息。”
张俭眉头一皱，“这西域的局势啊…实在是令人忧虑…我估计乌孙可能守不了多久了…”
“大人，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屯兵这里了。屯兵在此毫无作为，只会让各国小看了我们…不如主动出击…”
张俭转过身來，叹了口气，“我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我军的情况，如何可能与大月氏三十万得胜之师对抗？”
副将不说话了，一脸的苦恼之色。
突然，一名传令官闯了进來，惶急地禀报道：“大人不好了…乌孙王城失陷…”
张俭及副将一惊，张俭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乌孙再怎么样还有六七万军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攻破了城池？你的消息确切吗？”传令官急声道：“是乌孙方面溃兵传回來的报告，应该是真的…”
张俭转过身去看着地图，眉头紧皱。旁边的副将指着地图急声道：“大人，乌孙崩溃，我军便成孤军…大月氏定然会全军扑上來…必须赶紧撤退，否则必然陷入重围，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俭眉头一皱，转过身來，急声道：“传令各军，即刻向楼兰方向撤退…”“诺…”副将抱拳应诺。
杀…帐外突然传來激烈的杀声。张俭、副将都吃了一惊，连忙奔出大帐，赫然看见，无数的骑兵正从左侧冲入大营冲杀己方将士，多处火头窜起，火光映照中，人影憧憧，拼杀的拼杀，逃命的逃命，左寨的盟军一片混乱。
“是大月氏的轻骑兵…”副将叫喊道。
张俭眉头一皱，拔出佩剑高声喊道：“副将听令，立刻率军反击…”副将应诺一声，跨上战马，率领中军西域军团万余将士扑向西寨…大月氏骑兵遭到迎头痛击，前军被杀得大乱，人仰马翻，战线一时之间稳定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东寨方向又传來了呼喊声，一支数万人的大月氏骑兵迅猛突入东寨。东寨盟军一触即溃亡命奔逃，大月氏骑兵旋即冲入中军，西域军团步军平时抵抗，骑兵部队面对优势敌军连番冲杀，吼声惊天动地，双方死命相搏。你给我一刀，我给你一枪，汉军骑兵被无数长枪刺落下马，大月骑兵也是人仰马翻…战况极为惨烈…
西域军团渐渐支持不住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官奔回到张俭面前，抱拳道：“将军，我们，我们抵挡不住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张俭眼看着己方将士纷纷倒在战场之上，看见战线接连被突破，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退。
大军立刻往东南方向撤退，大月氏骑兵不依不饶衔尾追杀，大军边打边退。盟军已经完全崩溃，满山遍野狼奔豕突，如丧家之犬；西域军团独立支撑，撤退的道路上尸横遍野。
……
西域军团终于退到了楼兰城，却只剩下万余兵马了，至于盟军，更是一个人都沒看见。
大月氏数万骑兵随即包围了楼兰。西域诸国惊骇异常，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张俭派出的使者來到各国求援，各国态度暧昧不发援兵。
……
张俭站在泥土夯成的城墙之上，望着城外绵延数里的大月氏营垒，眉头紧皱。
一名军官飞奔上來，跪禀道：“大人，派往各国的使者都回來了。”
张俭连忙转过身來，一脸希冀地问道：“來了多少援兵？”军官一脸愤恨地道：“一个都沒有…”
张俭一愣，“什么？一个都沒有？”怒火上涌：“他们不肯派援兵？”军官道：“他们以各种结构推托，就是不派援兵…”
张俭怒骂道：“这些墙头草…”
副将道：“大人，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张俭沉声道：“必须坚守到大将军援军到來…大将军一定会來的…”副将急声道：“大人，这楼兰城小墙矮，我们又只有一万多残兵，大月氏不久数十万大军就将杀到，我们如何抵挡得住？不如突围吧，退回玉门关…”
张俭道：“若是如此，我们只要击败大月氏夺回西域，将无比艰难…楼兰不能丢…只要西域军团还有一兵一卒在，就必须死守楼兰…”
副将急声道：“大人……”
张俭抬手打断了副将的话，决然道：“我意已决…传我的号令…”
副将叹了口气，抱拳道：“既然大人决心已下，末将遵命…”一转身，下城墙去了。
张俭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道：“大将军，您快些來吧…属下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当天晚些时候，二十余万大月氏主力开到楼兰城下，将楼兰团团包围了。西域军团残兵失去了最后突围的机会。
傍晚时分，数万大月氏骑兵來到西城门下，随即数百名西域军团的俘虏被推到了前面，被强迫跪下。张俭、副将得到消息，疾步登上城墙。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个人都是一惊。
这时，城外一个大月氏将领策马而出，扬声喊道：“城上的汉军听着…早早出城投降，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动手…”
城墙上的将士只见，数百名大月氏士兵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高高举起。张俭大惊，怒吼道：“混蛋…”
数百弯刀忽然落下，一片鲜血涌起，数百汉军将士身首异处，血染黄沙…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