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触即发,显然东岛人没料到官府这么快就查到他们头上,而且已经找上门来。
这些人虽都是亡命之徒,但对上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军队,就一点也不够看了。
陡一接触,东岛人没出乎陆恒所料,先发射箭矢,又以毒蜂开路,想要制造混乱,冲出重围。
但重盾手挡住了大多箭矢,再有每三五人就手持火把,使得大半毒蜂被烧死或四处飞窜逃遁,东岛人的如意算盘彻底破灭。
“放箭!”
随着尉迟真金一声断喝,箭矢如雨,东岛人瞬间便死伤无算。
一轮箭雨之后,大军再次缓缓推进,丝毫不见慌乱。
幸存的东岛人眼见无机可趁,悲壮怒吼着冲了出来。
“射!”
嗖嗖嗖!
又是一轮箭雨齐发,冲锋路上被射成筛子的东岛人哀嚎倒地,仅剩十余人冲了过来,眼看就要短兵相接,就听尉迟真金再次爆喝:“矛兵,刺!”
噗噗噗噗!
这下无一幸免,所有东岛人都被刺成了血葫芦,惨不忍睹。
突然,被刺死的这排东岛人身后陡然飞起一人,手持一杆赤红手杖,怒喝着一杖横扫而来。
轰!
只是一下,头排十余重盾手便被巨力给硬生生抽飞出去,镔铁所炼制的盾牌在这一击之下,如纸糊的一般,纷纷破碎。
“死!”
这人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状若疯癫。一击建功后,跃入人群又一记横扫千军。
噗噗噗!
瞬间,周围一圈所有军士的脑袋纷纷在这一击下如西瓜般爆开,脑浆鲜血崩飞,惨烈至极。
“贼竖子!”尉迟真金大怒,飞身而起,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当!
一声巨响犹如洪钟大吕,震得周边所有人都耳朵嗡嗡作响。
再看场中,就见尉迟真金竟被震得倒飞出来,而那东岛人却毫无反应,反而趁胜追击,狠狠一杖向尉迟真金刺来。
尉迟真金惊容未去,却来不及躲闪,只是咬牙再拔一刀,双刀呈十字横档于胸前。
当!
巨大震颤之力再度传遍尉迟真金的全身,他疯狂运转全身内力,总算抵挡住这一击,然而不待他松一口气,东岛人手中杖一旋,猛地向前一顶,他顿时虎口一松,左手刀旋转着被顶飞出去。
尉迟真金心中大惊,但他反应极快,在察觉不好的同时便身子借力一侧一把抓住被磕飞的刀,回身横扫而来。
东岛人跃起躲过,一杖当头砸下,吃过亏的尉迟真金再不敢硬接,身形飞速后掠,连连发镖。
但东岛人只是手中杖一旋,便将他发出的飞镖全部给摧毁了。
此时军士们已扩大包围圈,将这东岛人团团围在中间,引弓搭箭,只待尉迟真金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将此人射成刺猬。
“你死定了!”尉迟真金退至三丈开外,刀尖一指这东岛人,沉声喝道。“投降,可留你全尸!”
东岛人突然哈哈狂笑,满脸狰狞扭曲之色,咬牙道:“投降?你也配?”
“是谁破了我的蜣螂蛊,是谁?”东岛人疯癫大吼,他的目光陡然落在陆恒身上,杖尖一指,“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李荣?”
“大胆!敢对钦差大人不敬!”尉迟真金怒喝。
东岛人理都没理他,他用怨毒的神色盯着陆恒,咬牙切齿道:“你毁我计划,屠我族人,纵使我霍义今日粉身碎骨,也有鳌皇为我报仇,它会毁了整个洛阳城,来为我陪葬!”
陆恒呵呵一笑,转头对尉迟真金道:“要活的。”
“是,大人!”
尉迟真金深吸一口气,一只手高高举起,再狠狠落下。
锵!
顿时,周围被上下三层重盾围了个严严实实,只余尉迟真金和东岛人霍义留在场中。
陆恒见状也懒得再看,收了手下,就要让手下有所表现,尤其是要让手下有立功的机会。
他扭头对金吾卫的将军道:“清扫战场,派出两营,把洛阳城内所有的东岛人都抓起来。”
“是,大人!”
这处宅邸明显是东岛人临时占据,很快,军士们从后院的池塘中发现了七十多具尸体,这一家妇孺老幼,无一幸免,全部遭了东岛人的毒手。
那金吾卫将军来报时,怒不可遏道:“这帮天杀的贼子,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就算将他们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陆恒淡淡道:“那就灭了他们一族,让这事上再无东岛人!”
金吾卫将军顿时一滞,用满是惊惧的眼神看了陆恒一眼。显然,他很难想象这位李道长是怎么把如此血腥残暴的话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的。
一盏茶的功夫后,尉迟真金浑身浴血,提着被点了穴道的霍义来到陆恒面前。
他满脸振奋之色,到了陆恒跟前,把人“啪”地往地下一扔,傲然抱拳道:“大人,幸不辱命,匪酋已被生擒!”
“做得好!”陆恒赞道,“我会在陛下和皇后面前为你表功。”
金吾卫将军艳羡地看着尉迟真金,心里感叹这个常拿鼻孔看人的货可算是抱上了一条金大腿。他酸溜溜地抱拳道:“恭喜尉迟大人又立新功。”
尉迟真金不屑道:“我立功很奇怪吗?我又不像你一样混日子。”
把个金吾卫将军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掐死他!我特么在恭喜你!
此时,战场已清扫结束,一个军士来报,说有一个药房伙计前来找钦差大人,说是他要的药材到了。
陆恒一听便知,定是狄仁杰带着银睿姬和元镇去找王溥了。
能让人的身体结构产生变化的蛊,陆恒十分感兴趣。到底是什么原理,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成为一个力大无穷、浑身鳞片的怪物?
而且,不知道王溥有没有研究自己的那瓶血液?
“青铜,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陆恒招来尉迟真金,“本大人要去访友。”
“大人,这——”尉迟真金一愣,“这匪酋霍义还没有审……”
陆恒微微皱眉,若有所思:“上门访友,是不是得提点礼物?提点什么呢?”
尉迟真金有些无奈:“大人,那这霍义……”
“啊,你提醒我了!”陆恒笑道,突然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
顿时,霍义的一条手臂冲天而起,被陆恒一把抓在手中。
锵!
刀回鞘,而被点了穴位的霍义痛得呜呜直叫,脸上青筋暴起,豆大汗珠瞬间涌出,痛苦到了极点。
尉迟真金瞳孔猛地一缩,适才陆恒拔他的刀来斩霍义的手臂,但直到刀回鞘中,他才反应过来。
“这个礼物就够分量了。”陆恒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像是刚听见尉迟真金的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尉迟真金压住心中震荡,道:“大人,我是说这霍义要如何处置?”
“好办。”陆恒笑呵呵回头,一道内力弹出,解开了霍义的哑穴。
霍义一能说话,立刻嘶吼大骂:“狗贼……”
轰!
陆恒一脚直接把他踢飞出去,吓了尉迟真金一跳!
等再看时,霍义的胸口完全塌陷进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人,这……”尉迟真金嗔目结舌。
陆恒对他严肃道:“匪酋霍义,妄图袭击钦差,被当场格杀!”
“……”
说罢,陆恒着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他拿着一只指头还在动的断臂,施施然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妥,便从一个金吾卫身上撕下一条紫色布条,将手臂从中间系住,还挽了个蝴蝶结。
他满意地掂了掂绳头,这才拎着断臂继续向外走去,那轻松愉悦的姿态,就像是拎着一根腊肠去串门。
霍义的死又给他贡献了8点灵源,如今他的灵源共有53点,兑换真界种子祭炼之法的灵源已凑齐了!
看着陆恒远去的背影,众人久久无语。
良久,金吾卫将军才满脸茫然问道:“尉迟大人,这年头儿给人送礼,还有送死人胳膊的?”
尉迟没好气道:“大人自有深意,不懂就少胡说八道!”
说完,他一边离开一边大喊:“邝照,走了,剩下的事情交给金吾卫去办!”
金吾卫将军气得脸发青,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咬牙切齿地忿忿道:“尉迟真金,本将军要是再跟你个狗入的说一句话,我就是你孙子!”
太医王溥的医馆里,狄仁杰和王溥、沙陀忠刚刚联手制住了发狂的元镇,王溥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哆嗦,如癫似狂,两眼放光。
“哈哈,有趣,真有趣!除了那瓶血,再没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了!”王溥如摸着美人的冰肌玉骨般,满是陶醉地摩擦着元镇那满是鳞片粗糙的外皮。
“他……”银睿姬担忧地开口,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王溥打断。
“去去去!他什么他?”王溥不耐烦拨开他,对沙陀忠吩咐道:“准备刀斧,抬他上台,把头颅给我打开,嘿嘿嘿!”
银睿姬一听这话立刻吓得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就连狄仁杰也一脸动容,一把抓住了王溥的手。
王溥没好气地拨开他,对沙陀忠喝道:“抬走啊!还傻站着?”
“太医!”狄仁杰又一次拦住他,“太医,此地已经不安全,我们必须换一个地方为元公子诊治。”
王溥眼珠一转,道:“那也得等我先制住他,万一他路上醒来再发狂怎么办?”
“我们可多封住他几个穴道,并且以铁索将其捆绑起来。”狄仁杰道,“太医,此事实在是一刻都不能等。”
“哼,我偏要等等,你能怎样?”王溥满脸不悦,“要么就按我的规矩来,要么你待他立刻滚蛋!“
说罢,一把推开狄仁杰匆匆向内堂去了。
狄仁杰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问一边的沙陀忠:“你师父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沙陀忠想了想,道:“也不是,以前他没这么赖皮……”
狄仁杰闻言眉头皱得更紧,道:“不行!要说服你师父,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们恐怕再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