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莫名地有些心虚，有种被丈夫抓奸的荒谬感。
可一想，她什么都没做，于是就这般坦荡地站在了他身后。
远处木槿和菘蓝对视一眼，睿王与五殿下这要是当街打起来，她们家姑娘不得被传成红颜祸水？
山岚与佛手也是针锋相对，就等自家主子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楚泽并没有被撞破挖墙脚的尴尬，看着楚珩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温度。
“老五，我说的是事实，你给不了程二姑娘幸福。”
“皇兄，江山美人你都想要，未免太贪心了。”
“是本王先遇上程二姑娘的。”
楚珩冷笑一声：“虽说这事无关先后，但我依旧要纠正皇兄，是我先于你遇见鸢儿的。”
“不可能！”
“说来这还要多谢皇兄，让我去娄东赈灾。”
楚泽双眸一震。
楚珩继续道：“不属于你的，就别去肖想，小心两头空。”
楚珩说完，拉起程九鸢的手，与楚泽擦肩而过。
楚泽转身看着相携朝马车走去的二人，眼中划过一丝疯狂。
程九鸢是他的！
他也说不清怎么对程九鸢有这么深的执念。
卫家和太子倒了，楚珩，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马车里，楚珩与程九鸢都没说话。
程九鸢开口道：“我是在回府的路上遇到睿王的。”
楚珩‘嗯’了一声。
“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平日里是否表现得太过平易近人了些，让这一个两个的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个二个？程九鸢一愣。
“殿下方才也在如意楼？”
楚珩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是，听见了苏家小子让你抛弃我，跟他去沙场成就一段佳话。”
他说得很慢，咬字清楚，音色拖得有点长，神色委屈。
程九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伸出手主动握住了他的大手。
“苏楠对我只是感激，他以为我以后都要被困在王府后院，在替我可惜，他心里对我并非是那种感情。”
“你又不是他，你如何知晓。你真是对你自己一无所知。”
程九鸢一愣：“什么？”
“你有能让人轻易动心的本事。”
程九鸢挑了挑眉尾，依旧弯着唇，好笑的看着他：“我拿不准别人的想法，但是清楚自己的心。”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姑娘，到了。”
程九鸢没有动，而是认真地看着楚珩道：“我心里只有一人。”
说完不待楚珩反应，放开他的手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朝府里走去。
楚珩反应过来，也跟着跳下马车，追了上去。
“谁呀？”
“明知故问。”程九鸢没有回头，朝自己院子走去。
楚珩三两步跨过来，牵起她的手：“说说嘛。”
程九鸢挣了挣，却没挣开。
“殿下，这么多下人在呢！”
楚珩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咱们回房说。”
说完也没放开她的手，快步朝飞鸢阁走去。
回到飞鸢阁，下人们识趣地没有进房间，各忙各的事去了。
程九鸢甩了甩二人牵着的手：“可以放开了。”
楚珩非但没有放开，反而一个用力，把人扯进怀中。
“你心里那个人，是谁？”
声音在耳边响起，近乎呢喃，热气喷洒在脸颊及耳垂，让人觉得有些痒，面上有些热。
程九鸢侧头，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彼此视线相会，气息若即若离。
“鸢儿，我想听你亲口说。”
自从他表明心意后，他能感受到她的一些变化，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她明确的回应。
他怕那些是他的错觉，他怕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权衡利弊下的最佳选择。
程九鸢慢慢靠近他，轻吐气息在他耳畔，“那个人，是你……”
没有什么声音比这一句话更好听。
楚珩只觉得胸膛中就像有烟花砸开，一片绚烂，脑子都跟着炸懵了，眼里也只看得到眼前人。
他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眼神也越来越炙热，目光落在了那艳丽无双微张的唇上。
他缓缓低下头去……
程九鸢突然转身退出他的怀抱，走到窗边的茶桌前：“殿下喝茶吗？”
楚珩回神，看着空空的手与怀抱，怅然若失。
他抬眸看去，在女子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
他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能得到她肯定的回应，他已经很满足了。
端起那一杯茶，一口饮下，只觉得此时应该把茶换成酒菜更符合他此时的心境。
“卫家的势力应该清除的差不多了吧？”程九鸢问道。
一谈到正事，二人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卫家倒后，太子死忠党被清理干净了。剩下的一些，向我与楚泽投诚的都有。”
程九鸢点头，“楚泽与卫家相争，也伤了元气，如今是他最弱的时候，我认为咱们可以一鼓作气。”
楚珩点头。
“今日楚泽提起了你的绝嗣毒，我想，他可能会以此来攻击你。现在便是解毒的最好时机。”
“你说过，解毒需要三日不眠不休，还要有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程九鸢点头：“不错。”
“我出宫好说，你是闺阁女子，似乎不太方便。”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跟府上说去我师父那里小住几日。”
“好，那等年节过后，咱们就开始吧。至于地方，我来安排。”
“好。”
程九鸢提起茶壶，拉着衣袖下方，为对方添茶。
只见对方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她，最后微微弯腰，伸手把她圈在身体和椅子之间。
“正事谈完，该继续我们之前未完之事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伸手接过她手中茶壶放在桌上，按着她的手背，指腹缓缓摩擦。
不等程九鸢起身，他脑袋一低，吻上了那盈润樱红的唇上，轻柔舒适，像是晨露吻过花瓣。
他本想浅尝辄止，但奈何滋味太过美好，柔软清甜，不由得带着试探地加深这个吻。
程九鸢惊了一下，回过神来，伸手推开他。
这个混蛋果然是不能给他点好脸色，惯会顺杆往上爬。
程九鸢只觉得脸上烫得厉害，还要故作镇定道：“我、我要午睡了，殿下请回。”
说完她拽着楚珩的衣袖，把他往门外推。
“鸢儿，对不起……”
“鸢儿，我……”
“砰！”
回答楚珩的是巨响的关门声。
楚珩摸了摸鼻尖，又抿了抿唇，嘴角带着一丝满足。
木槿姐妹与赤璋、山岚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方才二人在回来的路上还手牵着手呢，怎么没一会儿五殿下就被撵出来了？
“那鸢儿你休息吧，我明日再来。”
没有得到屋里人的回答，楚珩也不恼，喜滋滋地转身往外走。
“殿下，你做什么惹恼了程二姑娘？程二姑娘的脾气向来是最好的。”山岚好奇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
楚珩脸上一直都挂着笑。
这与平日的笑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
山岚摇了摇，被赶出来了，还一脸欢喜，殿下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