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对封焕朝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庆祝的事儿。
但他在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情况下，已经想好了醒来后第一时间告诉许诺。
也或许，睁开眼第一时间不是告诉她自己想起来了，而是以想将人镶进怀里的力度，抱她、吻她，才能宽慰那份经历了多次分离躁动的心。
但这其中——
绝对不包括，他是被人摸醒的。
尤其还是一睁开眼发现他恨不得吞进肚子里的人正坐在他身上，满脸猥琐的rUa着他的胸膛。
不出意外，许诺应该能在‘不把残疾人当人’比赛中，拿到第一名。
“哎，怎么醒了？”
还没捏尽兴的许诺见昏睡的人突然睁开眼，动作一顿，十分心虚的挪开眼神，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啊，腿呢，算不算？”
封焕朝静静的看着她：“好摸吗？”
许诺：“………挺好的？”
“比念书厉害那个的还好摸？”
许诺：“………”好大的醋劲儿啊。
“咳，我又没摸过……那啥，我去叫医生。”
她转身就走，没等着转身，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
许诺顺势看过去，就听躺着的人略微虚弱的声音：“为什么每次出现，年纪都不同。”
一听这话，她眼神变了。
许诺惊喜的扑回床边，主动握住他的手：“你都想起来了？”
他语气平常的“嗯”了一声。
许诺眼眶一下就红了：“那跳崖呢？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掉下去后发生了什么，你换身体是不是跟这件事儿有关系。”
这事儿就像一根钉子扎在许诺心里，每次想起来，都疼的直冒血。
封焕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倾身舔掉她眼角的眼泪。
“别哭。”
在许诺的注视下，他没什么表情道：“换身体，跟那件事无关。”
许诺明显不信：“那就算这才是你原本的身体，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换呢，总得有个原因吧。”
封焕朝瞥她一眼，眸色沉沉，看不清什么情绪。
“有。”
许诺有些紧张，晃了晃他的手臂：“是什么？”
“那个胸小，没这个大。”
许诺：“………”
系统发出打鸣一样的笑声！
“……封焕朝，我在跟你聊正经事儿。”
他捏捏许诺的下巴，“啧”了一声：“这不正经？”
找回记忆后，这小子明显更狂了，之前那点淡淡的阴郁像是突然消失了。
平静的像是拉完屎的水沟，再也没有坠落物能够激起水花。
封焕朝又问回了之前的问题：“为什么每次见面年纪都不一样。”
在许诺责怪他是在转移话题后，封焕朝咬着她耳朵说是他先问的。
许诺眼神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封焕朝不想说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他将脑袋搁置在许诺肩膀上，手指时不时点着她的后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带着刚清醒不久的沙哑声音：“不要有负担，无论过程如何，我们都活下来了。”
“哪怕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跳下去。”
许诺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封焕朝烦闷的皱着眉。
这样就伤心了，若是知道真相得难受成什么样。
坠崖后发生的事儿必须成为一个秘密，被他带进棺材里。
“跟我说说，你的事儿。”
动作粗暴的吻去她脸上的眼泪，封焕朝强迫她看着自己。
许诺语气蔫蔫：“我不是这个时空的。”
“我比你小五岁，你的现在对于我来说，属于过去。”
【对了系统，这是可以说的吗？】
系统：【……你他妈说完了才来问我】
其实说了也无所谓，在重新相遇之前，他都不会记得的，也影响不了这个时空的发展。
这话有点绕，许诺说之前还特意确认了一下他的助听器有没有在正常运行。
封焕朝却听懂了。
想到那个被他抱在怀里，张着嘴努力在跟他说什么的小女孩，再扫一眼现在的许诺，对于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很轻易的便接受了。
许诺见他对自己穿越时空这件事儿态度这么平淡，心想不愧是封焕朝，估计哪天告诉他自己其实长着几把，这家伙都能流氓似的扒了她的裤子，率先跟他的比比大小。
“未来……”
他想问未来，她的生活中还有他吗，但动了动唇，封焕朝没有说。
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摸着她手臂上缠的乱七八糟的玉不说话。
看他抚摸着上面一条条裂痕，许诺突然指着最大的那个痕迹道：“还记得这个吗？是你留下的。”
封焕朝记得，知道自己落到那帮人手里不会有好事儿，他便将那块玉佩丢了出去，摔出痕迹在所难免。
“这么重要的事儿，我都告诉你了，就算你捂着不说，也得跟我讲讲你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吧。”
“不知道。”
他回答道。
许诺皱眉：“你还不知道啊。”
之前封焕朝确实是不感兴趣的，但现在……
看着明明站在自己面前，却好似离的很远，随时都能消失的许诺，封焕朝眸中藏着风暴似的，不断酝酿着。
“我会去问。”
见他不是真的哄自己才说不知道，许诺勉强满意。
“那这件事儿就先放放吧，还有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跟封焕朝拉开距离，许诺让自己板着脸，严肃的看着他。
封焕朝不满她离开，皱着眉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没丰过，妈生的。”
许诺：“………我不是问这个。”
系统笑出猪叫。
“我是想问，你到底在急什么，明明之前都在按照计划慢慢复健，怎么突然急起来了。”
封焕朝扯下助听器，躺回去，做回聋子。
许诺气的压在他身上，去扒他眼皮子，强迫他直视自己。
“封焕朝！你再装聋试试！”
顺势摁着闹腾的人让她躺在自己身上，看着还挺单薄的少年气儿都不乱一下吐出了一串数字。
“1354。”
“你的长度？平时搓澡很累吧，都得把武器扛肩上。”
封焕朝：。。。
许诺心想呵呵终于扳回一局。
直到封焕朝给她讲了1354的故事，许诺笑不出来了。
甚至半夜想起来都想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尽管这家伙语气平板，话也不多的就把整件事儿讲完了，但许诺还是听出了心酸跟哀伤。
“那你着急想要站起来，是想去他的故乡吗？”
对上许诺关切的眼神，封焕朝顿了顿，还是开口了：“他的故乡。”
“十年前就变成一片废墟了。”
一阵沉默。
永远无法完成约定的无力感像是把钝刀，刺激着封焕朝，他只有一遍遍的锻炼自己，才能缓解那种焦躁。
许诺摸摸他的头发：“别难过了，亲亲你。”
封焕朝没有拒绝，享受着来自许诺的抚慰，
直到两人亲的正上头，许诺余光瞥见什么，一扭头，刚好对上了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小手揣在前面正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的尿尿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