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瑾琛自皇宫回来后,便派人去请褚婳来他书房一趟。
“翰墨庭”坐落于褚府东北角处,这里安静别致。书房位于庭院正中,旁边还搭建了藏书楼以供取阅典籍,寝居之所反而在后院。因为平日里,褚瑾琛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中度过。
见女儿来到跟前,褚瑾琛露出慈父般宠溺的笑容:“婳儿,来这边坐!”说完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并亲自为女儿斟上一盏香茗。
褚婳应声上前,步履轻盈地走到父亲对面坐下,柔声唤道:“爹爹。”
褚瑾琛细细端详着女儿,见其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不禁心生忧虑,关切说道:“听府医说你伤势颇重,若有任何不适之处,万不可隐瞒,定要如实告知于我才好。昨日本欲前去探望你,但从宫中返回后得知你已外出。”
褚婳闻言心中一暖,嘴角微扬,轻笑答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好多了。”说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那就好。”褚瑾琛放心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婳儿,关于刺杀之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听到这话,褚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这次刺杀事件需要调查一些时日,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结果。
褚瑾琛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沉了几分:“刺杀的事情是吕皓柏做的,他已被流放,而吕芹与吕茂辉将被监禁半年。”
褚婳心头涌起一股复杂情绪,她原以为只有吕玥患有精神病,但从吕家这一系列行为来看,感觉他们都不太正常,于是委婉说道:“父亲,我觉得他们有些极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褚瑾琛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缓缓说道:“吕将军的夫人患有疯病,后来不幸自杀身亡。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的子女们……唉!”
褚婳听后不禁面露惊愕之色,父亲说的是“子女”,而吕将军的女儿便是当今皇后,这么说来,难道皇后也有疯病?褚婳不敢深想下去,更不敢询问父亲,毕竟这是宫廷秘事,还是不要妄言。
思绪一转,褚婳连忙岔开话题说道:“父亲,那日救女儿的两位侠客是韩翎派的弟子,听说他们今日会进宫呈上请柬。”
褚瑾琛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此事,“我找你来就是为了此事,你打算与他们一同前往,对吧?”
褚婳心头一震,没料到父亲这么快便得知此事,于是也不再隐瞒,如实说道:
“女儿听闻韩翎派即将举办百年大典,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届时会有很多其他门派以及各国皇室成员前来祝贺,场面想必异常浩大,女儿也想借此开开眼界。”
褚瑾琛听后并未拒绝,而是缓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随宫里的队伍一同于明日出发吧!陛下对此次庆典十分重视,特意派遣祝贺的使臣队伍与那两名弟子一同明日启程。”
褚婳闻言,心中暗自欣喜,她原本担心父亲会不同意自己前往,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不禁好奇问道:“父亲怎么知道我也想去参加庆典的?”
褚瑾琛微微一笑,回答道:“陛下从名叫韩琼的女子那得知是他们救了你,而你又与他们交好并且有意参加此次庆典,便特地让你加入到使臣队伍之中。”
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褚婳,然后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婳儿,韩翎派作为江湖第一大门派,其内部关系可谓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派内争斗更是在所难免。”
褚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然而,她不明白的是,父亲为何要跟自己提及这些?难道父亲还有其他用意?
褚瑾琛看出女儿的疑惑,继续说道:“韩翎派有四大长老,分别负责不同领域的授课。大长老教授武艺,他的武功绝学独步天下;二长老精通医道和用毒之术,可以救人于危难之间,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三长老则专长于阵法研究,对各种奇妙阵势了如指掌;四长老更是深谙机关术。”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褚婳,接着说:“这是一封推荐信,韩翎派里人才济济,卧虎藏龙。一般只有关门弟子才能姓‘韩’,所以救你之人在门派中地位不一般。既然你与他们交好,不妨借此机会留在那里修习一段时日。”
褚婳满心欢喜地接过信件,小心翼翼收入袖中。她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情绪,毕恭毕敬回答道:“多谢父亲大人!只是这封信届时应当交给谁呢?”
褚瑾琛回答道:“那两人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尤其是韩雨泽,在剑术方面颇有天分,你就拜师于大长老门下,随他潜心学习剑法。”
褚婳听闻,不免有些惊讶:“拜师?”
褚瑾琛笑道:“我们几位皇子的武功皆师承韩翎派,包括你大哥亦是如此,就连五殿下如今还在那里修炼呢。为父早就想送你前去,但以前你非常抗拒学武,现在反而展露出了武学天分,正好可以前去精进一番。”
褚婳听后兴奋不已,以后可以接受到更为系统的武功学习了,于是起身感激地向父亲行礼道:“多谢父亲!女儿定然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女儿,褚瑾琛心中倍感宽慰,但还是忍不住出言叮嘱道:“等你到了韩
翎派后,要尽量与派中弟子和睦相处,切不可轻易招惹是非。此外,明年三月前一定要归来,届时你还要出使南沭国呢。”
心情愉悦至极的褚婳脸上洋溢着笑容,乖巧回应道:“女儿明白,请父亲放心,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褚瑾琛满怀不舍之情,再次凝视了女儿片刻,感叹女儿终究还是长大了。虽然心生许多感触,还是缓缓开口说道:“你去跟祖母道别吧,这一去说不定得有半年呢,也不知道中间有没有时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