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去问问云亦烟，我是谁
霍景尧紧紧的抿着唇，没再开口。
云亦烟迅速的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公司大楼里走去。
“周望，”霍景尧戴上蓝牙耳，拨了助理的电话，“马上去查一件事，在我来公司之前，务必要查清楚。”
“霍总您请说。”
“查一下云亦烟的家庭状况。”
周望有些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是查太太那边的家庭状况？”
“嗯。”
“好的……霍总。”
霍景尧踩下油门，把车开到对街自己的公司大楼下。
他有专属的车位，甚至有时候都不需要自己泊车，只要把钥匙交给保安就行。
从他送云亦烟下车，到回自己公司，十分钟就可以。
霍景尧走出电梯的时候，第一眼看向周望：“我要的东西呢？”
“霍总，正在打印，我马上拿给您。”
“快去。”
霍景尧匆匆走进办公室，喉结滚了滚，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想起昨天晚上，他站在她身后听到的那些对话，他就直觉不太对劲。
他也为自己对她的一无所知，和不够关心，感到愧疚。
周望动作迅速，很快就拿了过来：“霍总。”
他接过，往办公桌前一坐，低头慢慢的看了起来。
周望打量着他的脸色，适时的补充道：“太太的原生家庭……情况并不太乐观。父亲生性好赌，欠下一屁股债，又好吃懒做，游好闲，没个正经工作。”
“这赌债，对太太来说，九牛一毛，但太太没有替他还。也许是觉得，这债还了，又会欠下的。”
“而太太的母亲，很传统的小城市妇女，前些年经营过一两个小店，最后都因为生意不佳关门了。如今，云母也闲在家，以太太为荣，让太太负责家里的全部开销，自己就吃吃喝喝玩玩，打打小牌。”
“相当于，太太一个人支撑着家里所有的开支。”
说到这里，周望适时的停顿了一下，看着霍景尧。
霍景尧依然在看里的资料；“你觉得，这点开支，往高了算，也就一个月一万。以云亦烟的收入，她随便买个包都不止这些钱。这对她来说，是负担吗？”
“钱，不是太太的负担。我觉得，霍总，精神层面的压力，才是太太的负担。”
“什么意思。”
“太太能够坐上今天的位置，都是在公司里一路血拼杀出来的。她父母没有帮上她任何忙，还一味的向她索取，依赖她……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霍景尧“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
父母一个月一万的花销，对工薪阶层来说，会是巨大的经济压力。
但云亦烟不存在。
可她同样有压力。
父母的不理解不作为，只躲在她的背后等着她赡养，她无人可依靠，还要被父母嫌弃给的钱少了，不够用……
如果云亦烟出点什么事，她一倒下，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谁在支撑她。
父母现在完完全全的依附在她身上而活的。
周望又说道：“如果只要钱，那还好解决，太太和您都不缺。怕就怕……”
“怕钱都满足不了他们吗？”
“是的。”周望点点头，“又是血缘至亲，把脸都撕破的话，这日子还怎么过。”
霍景尧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霍总，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觉得，还是您和太太一起商量了之后，再做决断。”
霍景尧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挥了挥。
周望走出去，还顺带着关上了门。
他收回飘远的思绪，这件事，他要怎么跟云亦烟开口。
她性子好强，只怕不会轻易的跟他袒露心声。
而他如果主动去过问插的话，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云亦烟身上的刺，一旦竖起张开，就会变得无比的扎人，伤人又伤己。
其实，这是她开启自我保护的一种脆弱表现。
没过几分钟，总裁办公室外面，忽然传来争吵嘈杂声——
“我要进去！你们让开！”
“叫保安来也没有用，别碰我啊！我告诉你们，我一把年纪了，很容易就有个病啊痛啊的。”
“快，叫聂铭出来见我。”
“我是谁？你去问问云亦烟，我是谁。”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一向很好，霍景尧在办公桌前坐着，都能把外面的争执听得八八，说明这动静已经闹得很大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
周望站在门口，防止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妇女强行闯入，惊扰了霍总。
保安四个围着年妇女，但也不知道从何下。
这妇女泼辣得很，谁碰她就咬谁，一直嚷嚷，嗓门大得让人耳朵发聋。
“阿姨，”周望无奈的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聂铭的，你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别人告诉我就是这里。”
“这里是商业区，附近有很多写字楼和大大小小的公司。”
妇女说道：“那，云亦烟你们总认识吧！”
周望不会随意的暴露云亦烟的信息和位置，所以不回应她，只是说道：“您找谁，给她打个电话就可以。何必在这里闹呢？”
“我不打！”妇女说，“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就根本不会出来见我了！”
说着说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启了撒泼：“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人人都羡慕我生养了一个好女儿，有能力有相貌有好多好多钱。”
“其实啊，名声这么的好听，我过的却是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日子啊。”
“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养女儿，还是儿子用，顾家一些。”
“命苦啊，命苦。她这个败家女，把钱一股脑的给男人用，都不给我这个当妈的啊！”
保安一愣。
总裁秘书办出来围观的人，也是一愣。
周望更是脸色变白，这是太太的母亲？
“让她进来。”霍景尧淡淡出声，“周望，去倒杯茶。”
周望回头看见他，才回过神来：“是……是，霍总。”
“另外，”霍景尧的眼神，扫了一眼保安和秘书们，“谁敢多说一个字传出去，就不要留在霍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