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母后早就劝谏你父皇。昊儿还小,不宜在外四处游走历练。虽说他是我西秦国未来,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可他终究只不过10岁,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可你父皇就是不听,还说出一大堆的道理来。如今这样,他可满意了?”皇后向轩辕玥哭诉着此时内心极为愤愤不平的怨恨道。
轩辕玥听着也瞬时泪眼朦胧道“母后,发生这样的事,父皇也始料未及。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将自己的孩子置生死于不顾呢?怪只怪这天下,竟有如此魔鬼般噬人性命的疫病”轩辕玥蹙眉似咬牙切齿地怒说着。
而片刻之余,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忽然一脸欣慰地对皇后说“不过母后放心,东华宫里皇弟的身边有云儿在,肯定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照顾地周到细致”
“那个丫头?莫不是本宫真误会小瞧了她?如今母后细细想来,她还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在那样危险的时刻,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安危,整个西秦皇宫里,竟然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不怕被天花之毒传染,愿意冒死照顾太子。可你父皇有言在先,若是太子有所闪失,可是要拿那丫头九族的性命来陪葬的?”
皇后此时说着,言语里竟对衣上云没了往日的敌意,竟似乎透出了些许敬佩之意来,但同时也似是替其尤为忧心,毕竟太子染的可是让人人闻之而丧胆的疫病——天花。
而轩辕玥此时心里却对衣上云信心满满着,因为她知道衣上云通晓很多这个世上连她都不得而知的事情。她自是不知衣上云如今的灵魂是来自未来世界,21世纪高科技时代的医学院高材生,医药名企首席CEO。
她只是暗自庆幸着,此生能与衣上云相遇相知并相伴,即使这相伴的日子已然无多,但仍然感激命运能如此安排。
“玥儿跟母后打个赌吧?”轩辕玥忽然兴奋地说道。
“打赌?不知皇儿要跟母后打什么赌呢?”皇后亦是忽然有些莫明其妙地看着轩辕玥道。
“玥儿跟母后打赌,有云儿侍疾,皇弟此次一定能够平安无事,天花一定不会在皇弟身上留下丝毫痕迹”轩辕玥越想越对衣上云充满信心,就仿佛把她活脱脱当成了一个会仙家仙术的仙女一般。
“皇儿竟是逗母后开心了,母后的皇儿真的长大了,很孝顺,母后真的很开心,可是皇儿说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自古谁人不知染上天花病毒者,十有八九都是死路一条,即使侥幸捡回一命,也是容颜尽毁...事到如今,母后心中也别无他求了,只盼着昊儿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于此,便甚为感恩我轩辕祖先之庇护了,哪里还敢再痴心奢望其他!”皇后似是心中对轩辕玥此番言语颇为感动,方感宽慰着道。
然轩辕玥却不依不饶坚持道“母后,请相信玥儿一次,这次玥儿是认真的。这个赌约,玥儿如果输了,玥儿从此愿意听从母后父皇任何安排,绝无半点怨言。但如果玥儿赢了,母后便得答应玥儿一件事情”
皇后看着她似是痴人说梦,但又似非常真诚,便一脸无奈地问“不知皇儿要母后答应你何事?”
轩辕玥古灵精怪的眼睛咕噜一转,便双膝沉沉地跪了下去在皇后身旁,极为认真诚恳地道“母后,如果皇弟此次真如玥儿所说,在云儿的侍疾下得以安然无恙。如此,玥儿要母后承诺,今后无论玥儿是否已经出嫁,又身在何处。待到云儿出嫁之日,母后将以灵空大陆西秦国皇后尊贵无比的身份赐云儿十里红妆,让她风风光光出嫁。母后可能应允?”
皇后听闻甚是惊讶,才方觉原来轩辕玥与衣上云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难怪衣上云亦是在璟帝面前丝毫无所畏惧地帮助轩辕玥在和亲之事上谏言。
于是,便欣然接受了轩辕玥的请求道“母后应允你便是,昊儿的安危又岂是一个区区十里红妆所能及的”
见皇后应允轩辕玥大喜,一时间竟激动的眼睁睁望着皇后流泪哭出声来,皇后亦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对她此举甚是一脸惊慌失措地道“皇儿这是怎么了?”
秦王大婚那日,轩辕玥在秦王府门口便承诺过,待到衣上云出嫁之时亦是要由她做主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
而今,璟帝逼婚,注定了她必定是要离开西秦国故土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而衣上云又将从此被赐给秦王妃梅汐媛奴颜婢膝。
未来一切的一切,都充满无穷无尽的变数。但她的母后就不一样了,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只要皇后应允,衣上云出嫁之时便绝不会寒酸。一个女子只有嫁妆好了,嫁去夫家才不会被歧视。
而今日此时,轩辕玥也算是真正对衣上云实现了她这个承诺。也算是在她离开西秦国前唯一为衣上云做的一件大事。
轩辕玥这时低声喃喃“云儿,本公主已经做到了。你也要加油,一定要做到才行”
此刻,她岂能不喜极而泣,随后竟朝着皇后俯身深深叩拜了下去,一字一顿字字铿锵道“玥儿谢母后成全”,皇后看着她,一脸的诧异。
人们总说,世上最难维系的感情就是女子与女子之间的友情。女子的世界终会因家庭和孩子失去发展机会,会因后来各自境遇的不同而日渐隔阂,使她们在生存中做出无意识的背弃友谊的决策。
然而,轩辕玥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与衣上云之间,这俩个女子注定一世纠缠,各自的命运也都是那么的令人可歌可泣。
东华宫——太子轩辕昊的宫殿里,里里外外的人都遮着面纱忙忙碌碌着。
只看见衣上云正对着这来往的宫女太监们热心满满地提醒着“大家都不要惊慌,天花主要是通过飞沫吸入或直接接触而传染的,如果有人突然出现头痛、背痛、发冷或寒战、高热并伴有恶心、呕吐、便秘、失眠等症状的请立刻给太医查看。所有要送给太子殿下的物品均放在大殿门口的案几上或交于我便可,不必亲自送进来增加自己被感染的机会”
“衣药女,真是辛苦你了,你人真善良,让我们大家离天花病毒远远的,自己替我们挡了所有的灾难”太子宫里的婢女紫嫣诚恳地说着。
“衣药女人真好”
“多谢衣药女”
“谢谢衣药女”
“衣药女,你真好”
“衣药女可真善良”
......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都跟着紫嫣满脸笑容和感激的向衣上云诚挚的道谢着。
“哼......”张致远一只手端着一碗刚刚煎制好的汤药,另一手拿着一瓶新调配的外用涂抹用药膏走过来,重重地将其丢在寝殿门口的桌案上,狠狠地瞪了衣上云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紫嫣看到,开口说“衣药女,你不要理他,他这是咎由自取。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他误诊的事了,传的沸沸扬扬,宫里的妃嫔贵人们个个都嫌弃他骂他,以后都不要他帮忙诊病了呢。他现在心里可恼着呢”
衣上云听闻,特意又一次放眼过去看了看张致远的背影,轻轻抿起嘴对紫嫣微笑了一下,便拿了药进了寝殿内。
“殿下,该服药了”轩辕昊听见这段时间里自己唯一能听到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便从病榻上缓缓起身来。
“殿下的病情控制地极好呢,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衣上云一边拿着药向着轩辕昊走过去,一边安慰着对他说道。
轩辕昊真的很坚强,病里一直坚持着要自己喝药不用人喂食。
现在,他总是对衣上云说“本太子难道还不如你故事里的那个满脸麻子还外加残疾的帝王吗?”
这会儿他正手里端着汤药慢慢服下,在衣上云及太医和所有东华宫宫女太监们齐心合力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轩辕昊的天花已经完全受控了。
虽然被隔离了起来,但反倒正因如此,所有人的力量更加凝聚了,每个人都不再如初始那般害怕和恐惧,如今就像真正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共渡难关。
轩辕昊服完药,衣上云便上前坐于榻边拿着涂抹的药膏开始轻柔地涂在轩辕昊的天花丘疹上。
她一边涂,一边问轩辕昊“太子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殿下?”
轩辕昊:“你想问本太子何事?”
衣上云:“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多年来温太傅照顾的亦是细致入微,奴婢想知道殿下可知自己是如何染上这天花病毒的呢?”
轩辕昊听了瞬时紧锁眉头,露出一脸疑虑停顿回忆了片刻便开口说“其实本太子也不确定是不是那次。大约半个多月前,有一蒙面人引诱本太子至一深巷之内,他拿出一个精致的七彩琉璃瓶,本太子见他举止诡异,便问他瓶中是何物?然他不作言语,只缓缓朝着本太子踱步过来随即打开瓶盖,在本太子面前一晃而过后,人便匆匆溜走了。本太子当时甚是不解,如今细细想来,或许便是那时候被此人撒了天花病毒了吧”
“那此人岂不是很危险,他竟有如此高深的毒术,太子可还记得他的容貌?”衣上云霎时紧张异常地说。
轩辕昊似是无奈的微微摇头,然后说“他当时蒙了面,本太子还未曾看到他的容貌,便已被他溜走,是本太子大意了”
“蒙面人似是专程为引诱太子而去,那他自是知道了太子的身份。对西秦国的太子动手,那定是对西秦有不轨之心之人。换句话说,此人定是对西秦国有重大的阴谋”衣上云似是心里有所怀疑道。
“那是发生在何地的事?”思考片刻后,衣上云又急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