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尽管轩辕翰的到来早已在预料之中,然却不曾想竟来的如此之快,闻此璟帝不禁还是顿愣了一下。

咬紧牙关,心中愤愤道:“看来朕还是小觑了他,这个人,一次又一次,当真极不好对付!”

待一回过神来,便对侍卫下令道:“让他进来吧!”

接着,便见轩辕翰一袭玄色锦袍,墨发全束,身姿挺拔,气势逼人地迈着沉稳的脚步,霸气凌厉地进入大殿来?

此时他脚下的每一步,脑海中都浮现着那些被璟帝无情抛弃并迫害,或正处在水深火热中,或已不幸死去的百姓。

还有那些于战火之中,为了守住这方国土和百姓舍去性命的,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将士。

尤其是,自己那在沙暴中遇难,至今都生死未卜的妻子。

因了这一切,其目光中,似是有万千支利箭忿忿不平地欲随时要射出一般。

璟帝高高地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竟忽然亦被眼前所出现的这个男人的气势惊到,不禁顿直觉自己的后背发凉。

直到轩辕翰已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缓缓抱起拳对他行礼,道:“臣弟参见皇兄!许久未见,皇兄别来无恙。”

璟帝这才醒过神来,即刻站起身,朝轩辕翰身边走了过去。

拉起他的一句胳膊,佯装很是关心地慰问其道:“皇弟你终于醒过来了,为了守住觻县,皇弟这次当真是受苦了。幸得轩辕皇族列祖列宗庇护,你能醒来,这真是太好了!”

岂料这次轩辕翰却出乎意料地看着璟帝的脸,认真地开口质问他了一句:“皇兄确定,再见到臣弟,皇兄是真的开心?”

见此,璟帝顿僵住刚刚扬起的脸上的笑容,道:“这……皇弟说的这是什么话!莫非皇弟还在为援兵迟迟未到的事而责怪皇兄吗?”

轩辕翰收回视线,依旧面不改色,亦不再看他此时虚伪极了的脸,道:“臣弟不敢!”

璟帝无奈地松开手,转身唉声叹气地说:“唉!这都怪那个该死的将领王充。那时,朕还未同皇弟践行,便得知皇弟救灾心切,已先行带人前往觻县。恰逢王充进宫来述职,当时朕明明已将兵符交给了他,下令让他带领援军马不停蹄地日夜赶路去觻县与皇弟会合,务必全力支援你。”

一边说,一边缓缓回坐了回去,既而愤愤道:“可朕怎么都没想到,那王充竟然早已对朝廷生了二心,并未遵照朕的旨意。就连朕所派去的数千精兵,至今都不知其下落在何处?”

顿了顿,最后对轩辕翰信誓旦旦地道:“不过皇弟你放心,朕已经命人去捉拿王充全家了,此次他不但视国事为儿戏,还差点儿害了皇弟你,朕一定要捉拿他回来当面对质,诛其九族,给皇弟及天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轩辕翰心里早已料到,这件事情到最后,璟帝一定会拿已经死无对证的王充做替罪羊。

于是淡淡地告诉他,说:“王充……他回不来了,他已经死了。”

闻此,璟帝竟故作起一副惊愕之态,道:“皇弟你说什么?王充……他死了?”

“若不是王充替自己挡下那支暗地里射来的毒箭,自己此次怕就要客死他乡了。”轩辕翰心里默默的道。

可这一切,始作俑者此时就在他的面前,然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想到王充的两个孩子,轩辕翰只开口道:“其实王充……好歹他也算是替臣弟而死。那晚在其府邸,有人暗中使冷箭,是他替臣弟挡下了那支毒箭。”

“什么?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皇弟你……”璟帝坐在上面精彩的表演着。

轩辕翰看着此时的他,心里恨的直痒痒。

但还是压抑着心底的愤怒,道:“王家最后除了两个刚出生尚还在襁褓中的幼子,其夫人与其胞弟,俱都追随王充而去。念其功过相抵,还望皇兄就莫要再继续追究了。至于那批丢失的兵将,臣弟定会将其全力寻回。”

阴谋得逞的璟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但借此除掉了一个浑身尽是反骨逆鳞的眼中钉,还能得到一批兵力。

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随臣弟便是!”

轩辕翰拱手朝其致谢:“谢皇兄!”

璟帝道:“这都是小事,皇弟莫要挂怀!”

实在不愿继续面对这张嘴脸,轩辕翰便欲离开,道:“臣弟大病初愈,身体尚还需要调理修养,如果皇兄暂无其他重要的事的话,臣弟便就先行回府了。”

璟帝着急地关怀交待说:“皇弟回府后务必要好好静养才是,西秦不可一日没有皇弟啊!”

轩辕翰并没有再说什么,只双手抱拳朝其施礼后,便转身离开大殿。

而看着其离去的背影,璟帝的脸倏地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后,道:“且看来日方长,朕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玩!朕就不相信,你次次都能这般幸运!”

如今寻回了守护者,璟帝显然做一切决定都感觉愈加有了底气。

一走出门。

副将程良便低沉着脸,气不打一出来,生气地道:“这次殿下可谓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方才在殿上,殿下为何不据理力争,与皇上理论,朝廷根本就未曾派一兵一卒前往觻县支援咱们!”

轩辕翰听了,惜字如金沉声地问:“证据呢?”

“证据……”程良显然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轩辕翰道:“我们都清楚极了璟帝的阴谋,王充一死,便就是死无对证。永远无人可作证,王充并未收到璟帝所交给他的兵符。如今本王能做的,也就是让王充的两个幼子能够平安长大,这也算是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了。”

说话间,主仆俩便已来到了长宁宫门口。

不知为什么,似是被一股熟悉的气息所牵绊,使得轩辕翰忽然情不自禁地再次顿足停了下了,移动目光缓缓朝着其宫门方向望了过去。

程良则依旧埋头一边走,一边自顾自若有所思着嘀咕不停:“属下只是不甘心,殿下与王妃娘娘以命相博,方才守住了觻县。费了如此这般大的劲,如今面对那个人,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到最后,竟还要搭上咱们数千兵力。不如,属下去查一下兵部的调兵记录,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轩辕翰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他既然敢这样说,自是早都命人做足了一切表面功夫。又岂会那般蠢笨,等着你去查……”

“属下就是不甘心……”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没有了主人的气息,程良紧忙回头一看。

只见轩辕翰依旧尚还远远地双手附后站着,痴痴望向长宁宫的门口,于是亦转身朝回走了过去。

来到轩辕翰的身旁立定,与其一同端详了会儿那道气派不凡的朱红色宫门。

过了会儿,程良方才转过脑袋去看向轩辕翰的侧脸,问:“殿下如此入神,这是在看什么呢?”

轩辕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地问:“本王昨日命你去查的事情,你可都已经查清楚了?”

“怎么差点儿把这茬给忘了!”

被其这一问,程良这才拍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赶忙回答道:“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长宁宫这两日的确是住进了一位皇上新寻来的幕僚。”

“幕僚?!”轩辕翰听了,有些疑惑。

程良继续说:“殿下有所不知,听说关于皇上新寻来的这位幕僚,今日晨起,皇后还带人还这里闹了一场。”

轩辕翰一听,更是不解了,问:“皇嫂……她不是向来不关心皇上这些事的吗?今又怎会因为一个幕僚而闹起来?”

程良笑了笑,解释道:“本身幕僚并没什么稀奇,怪只怪这位幕僚长相俊俏,竟都被人误以为是女子了。长宁宫里向来规定不允许女子居住,这不就搞出个乌龙了吗?”

程良似是对这一切深信不疑,可轩辕翰听着心里却似若有所思着。

遂默想了会儿,开口问程良:“以往皇上都将他的那些幕僚放在聚贤殿,为何这次单独将这位放在了长宁宫?这里,距离他的寝宫仅只有一墙之隔。”

程良沉思片刻,忽惊声道:“殿下的意思……长宁宫里的这位,并非什么皇上的幕僚,那他是什么人?”

一念至此,轩辕翰紧忙追问道:“可知皇后有没有亲自进入到殿内见过那位所谓的幕僚?”

就在程良抓耳挠腮,陷入在自己所收集来的信息,苦苦寻找答案时。

“嘎吱”一声。

长宁宫的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只见跨过门槛,缓缓走出两名宫女。

那宫女一出来,便就朝着面前挺拔站立着,整个一副不怒自威的身姿近身了过去,不约而同地垂首下去一道躬身施礼。

“奴婢参见秦王殿下。”

“奴婢参加秦王殿下。”

然轩辕翰却并未看宫女,只将所有的目光,认真极了地落在了俩名宫女手中所捧着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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