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漱玉神色惊慌地四处瞧着,却再也没看见女鬼的踪迹,正要从地上站起来,却不小心踩到脚边的牌位,脚一滑再次摔倒在地。
原本好好的牌位也瞬间断裂成两半,一半落在她的眼前。
牌位上李氏二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上面似乎有什么液体从牌位内缓缓渗出,只吓得她大叫了一声,一把丢开那断裂的牌位。
然而,下一秒,一张布满鲜血的脸就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伴随着的还有一道怪异空灵的女声,“你踩碎了我的牌位。”
陈漱玉只吓得瞬间闭上了眼睛,趴在地上不停颤抖,求饶道:“你,你是谁,我,我从没害,害过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然而那道女声却一直执著地道:“你踩碎了我的牌位。”
空灵又带着几分艰涩的声音像是在凌迟着陈漱玉,她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受她控制了,想要大喊,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只不停重复道:“没,我,我没害人,没害人,不,不要来找我。”
偏偏那女声却依旧没消失,只吓得陈漱玉浑身颤抖,好一会才猛地想到什么,“李,李轻梦,你,你是李轻梦,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
要找就去找陆成渊和那个人,是他,是他们,都是他们害死的你,不是我,不是我。”
耳边在此刻像是重新听到了李轻梦身死当日的惨叫。
极度痛苦、凄厉,却带着十足的悲愤。
恍惚间,她像是回到了那日,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所有的一切都身临其境似的展现在眼前。
年轻貌美的姑娘好不容易躲过侯府后门的侍卫,偷偷溜进了硕大的侯府里。
因为她的林儿会背三字经了,虽然背得磕磕巴巴,但比起同龄的孩子已经很厉害了,她想和陆成渊分享这个喜讯。
也想给心上人一个惊喜,不想却迷了路。
陈漱玉在连续走过好几个一模一样的角门后,终于有些崩溃。
眼看着不远处有侍卫朝着她这边走来,她只一咬牙朝着一旁的小路走去。
本想着,若是再找不到陆成渊,她就向遇上的丫鬟小厮表明身份,让那些下人带她去找陆成渊。
谁料,这一路上安静的过分,不仅一个丫鬟、小厮都没遇到,就连周遭的景象都有些和华贵的侯府格格不入。
尤其是不远处的院落,实在是过分偏僻了些。
院落门口一个下人都没有,里面的花圃也早已经杂草丛生,实在安静的过分。
陈漱玉有些好奇这院子里是做什么的,就一个人走了进去。
谁料,刚进去,就听见一道凄厉的惨叫,伴随着一个女人痛苦的话,“啊,你和陆成渊都会遭报应的,你们不得好死。”
陈漱玉被这惨叫吓得不轻,本想转身就走,却在那女人的口中听见了陆成渊的名字。
她脚步顿了顿,迟疑了会还是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越走近,那惨叫声越是明显,她小心翼翼躲在墙角朝着那扇开着的窗户看去。
这一看,却叫她瞧见了一张满是血迹的脸,只吓得她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
屋内的两人却没发现她,那个衣着华贵的人只死死掐住床上人的下巴,嘲讽地道:“你放心,我和成渊的报应就是不能在一起,至于你,马上就要死了,就别天真地说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事了。
成渊说你马上就会彻底毒发,七窍流血而死,可我觉得太慢了,你活着实在让我心里难安,必须要亲自看着你去死才行。”
话落,那衣着华贵的女人就拿起一旁的枕头直接朝着床上的人脸上捂去。
陈漱玉只看得瞪大了眼睛,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嘴里的尖叫溢出。
她眼睁睁地看着床上的人从剧烈挣扎到无声无息,彻底失去所有的力气,歪倒在床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那衣着华贵的女人见人已经死了,才松了口气,径直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得意,没有半丝刚杀了人的惊惶。
陈漱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回去的,脑海里不停回荡着李轻梦的惨叫,和对方七窍流血的景象,血淋淋的一片,吓得她做了好久的噩梦。
直到陆成渊来找她,悉心照顾她,对她格外用心。
那会的她轻易被对方打动,因着不相信自己爱的人会那样对自己,沉溺在那些时日的美好里。
她沉沦了,信了陆成渊说得一切,会好好对她,会迎娶她进侯府。
等了许久的承诺终于实现,她被这喜悦冲昏了头,刻意忘记了那日看见的一切,只当是一场梦。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却发现她的下场和李轻梦又有什么分别。
若那两人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她定会死得比李轻梦还惨。
耳边空灵诡异的声音还在继续重复,陈漱玉只吓得浑身颤抖,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在哪,只捂住耳朵惊恐大叫道:“是,是章贵妃,都是章贵妃,不是我,不是我,和,和我没关系,你,你要找就去找她。
当年是她和陆成渊给你下的毒,也是她捂死的你。
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祠堂内很快安静下来,陈漱玉却已经疯魔,坐在角落里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疯狂摇头,口中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没害人,不是我。”
老嬷嬷从外面起夜回来,刚打开祠堂大门,就听见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只吓得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陈漱玉却不停指着门口大喊道:“有鬼,有鬼,李轻梦回来了,她回来了,回来了,救命,救命啊。”
因着陈漱玉的大喊大叫,侯府四处重新亮起了烛火。
陆成渊皱眉朝祠堂走去,身旁的小厮则是满脸冷汗,结结巴巴地道:“侯,侯爷,夫,夫人似乎是,疯,疯了。”
陆成渊只皱了皱眉,还没进祠堂,老远就能听见里面的喊叫声,当即不满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人怎么就疯了?请大夫没?”
小厮只连忙擦了擦额角的汗,“回禀侯爷,已经去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