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简也是一顿,显然是没想到这里有人,还是个姑娘。
一时躲闪不及,锋利的匕首划过脖颈留下一条血线。
江意绵在水里泡了有一会了,白净的小脸也被蒸腾出了红晕,饱满的额头上有水珠滑落,顺着脸颊滑落在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擦过好看的锁骨,落进水里消失不见。
陆辞简整个人都是一僵,瞬间闭上眼睛,语无伦次地道:“姑娘手下留情,我,我不知道这,这有人,也不知道你在沐浴,姑娘恕罪。”
他若是知道就不会冒冒失失走过来了,还看见……
江意绵眼中的杀意消失,盯着眼前的人。
许是因为半蹲着的缘故,少年整个人都紧绷着,紧紧闭着的眼睛只有睫毛在细微颤动着。
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那微红的耳尖,暴露了他此时的慌乱。
江意绵又看了这赏心悦目的脸一眼,才冷哼道:“我不在这沐浴,还能杀人吗?你倒好,长得清清白白,没想到竟干出偷看姑娘洗澡的事。”
亏她还觉得这人长得好看。
陆辞简瞬间红了脸,连忙出声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不是来偷看的,只是住在这附近,每天都会来瀑布沐浴,听见这边有声响才走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姑娘。”
他前几次来,只遇见过一些野兔,那会听见这有声音,自然也以为是野兔。
没料到却是个姑娘。
江意绵一噎,没想到倒是她突然抢了别人的地方,轻咳一声才收回匕首,淡淡道:“转过去。”
陆辞简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转身,朝着汤池外走去。
江意绵有些不满,冷声道:“不准动。”
这人就这么走了,半点意思都没有,好不容易在深山老林遇见个长相俊俏的人,她自然得逗逗对方。
顺便探探对方知不知道小洼地的事。
上次见面太急,她连这个人是谁都没弄清楚。
陆辞简脚步一顿,也不敢转身,只平复了下慌乱的心情,镇定地道:“姑娘可还有事?”
听着那归于平静的声音,江意绵当即不满了,没好气地道:“看了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
陆辞简耳尖一红,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面色也重新染上红晕。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刚才看到的情景,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
他浑身紧绷,连忙抛去脑海中的画面,轻声道:“姑娘想如何?”
江意绵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他身前,问道:“你什么时候上山的,知不知道我住在哪?”
陆辞简盯着江意绵被水汽晕染的脸怔了怔,有些意外话题转移如此快,想了会才声音低沉地开口,“两个月前上山。”
江意绵示意对方继续,没对这个答案有多惊讶。
陆辞简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你们救小老虎那日我跟去看过。”
但却没找到对方的住处,还是意外发现的。
江意绵点头,心里却有些懊悔,她就知道那日的感觉不是错觉。
眼前这人还挺厉害,竟然被她发现气息,还能瞬间隐藏住,实力不容小觑,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上小洼地的主意。
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陆辞简淡淡开口,“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也不会去打扰别人。”
江意绵了然。
也是,若真对小洼地有企图,估计早就打进去了,哪还会等到才今日遇上。
她也没再继续问转身就要离开
陆辞简却忽的开口提醒道:“这林子里晚上会有猛兽。”
江意绵脚步一顿,有些好笑地转头看他,随意道:“哦,那你送我回去。”
少女的脸上警惕心少了几分,好看的眉眼弯弯,只让人有些失神。
陆辞简怔愣片刻,显然没想到刚才还对他如此防备的人,会让他送对方回家。
见少年不说话,江意绵也不再玩笑,转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好。”
江意绵一怔,只觉得惊讶,她不过是随口说一句,这家伙竟然真要送她。
正好,她瞧瞧对方知道的是哪条路。
想着,她就跟在陆辞简身后走着,视线却落在少年的耳尖上。
耳尖上还有淡淡的粉色没褪去,在月光下耀眼得紧。
陆辞简对林子轻车熟路,很快就带江意绵去了另一座山头。
这座山头很高,旁边就是悬崖峭壁,江意绵正奇怪,就看见崖壁下方那熟悉的林子。
似乎是小洼地的那片林子。
江意绵有些意外,见对方对这条路很熟悉,当即确定眼前这人定然不只走过一次这条路。
心里警惕心再次升起,随即又释然,在深山老林里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定然是要弄清楚的。
若不是那次留下的线索太少,她也会找去对方的家查看一番。
如今倒是省下不少功夫。
因着小路崎岖,旁边就是悬崖,她有些小心翼翼。
好在有陆辞简带路,她一路走得虽慢但却很稳,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家。
小野揉着惺忪的眼睛从茅房出来就和江意绵遇上了,他好奇地朝着江意绵身后看了看才道:“姐姐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意绵看了眼身后,见人早已消失不见,才随口道:“睡不着,出去转转,小野快回去睡觉。”
小野应了声,又迷迷糊糊回去睡觉了,只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
翌日,江意绵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出太阳了。
赵大树几人跟着刘老头父子早早就出去了。
江意绵没怎么在意,吃过饭就去了刘家。
几个女人这会正在院子里忙碌着,手里拿着竺麻在去叶子、剥茎皮。
这些竺麻是赵杏儿前些日子在小洼地发现的,全都给割了回来,打算织布做衣服。
江意绵和狗剩都是第一次见,这会坐在一旁帮忙。
狗剩有些好奇,“娘,这麻剥完,皮就能织布了吗?”
以前在家他只见过已经织好的布,还是第一次见野麻。
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些树皮似的东西能织布。
刘小芸好笑地道:“哪这么容易,可麻烦了,还有不少工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