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战歌在使用的时候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限制,以至于“无用”。
直到战歌祭司之中有人进行改良战歌独立出来。
这些人把原本表达清晰的歌词,改为一种介于纯粹哼吟与歌词歌唱之间的模糊发音,它不属于语言,也不属于纯粹哼吟。
这些人后来成立了“奥普斯神教”,这种奇异的方式也就“圣言”。
奥普斯神教说,圣言不属于人类语言,但也不属于胡乱哼哼。
他们说,这是独立于战歌祭司外的语言歌词体系,这倒是对的。
但他们说,这是“奥普斯神”赐予的“神之语”,这就有点“离谱”了。
用大陆通俗话来说:也就奥普斯神教里的傻叉会信。
黎明宗也曾经研究过“圣言”,最后惊讶地发现,圣言竟然是一种堪比人类语言系统之外的完整独立语言,它不属于已知任何一种人类语言,但结构却异常完整。
这种完整,就像是经过了无数年的使用和打磨,最终变得完整成熟一样。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奥普斯神教从出现到现在也才多少年?
所以倒是有些人开始相信,的确有“奥普斯神”这档子事。
毕竟,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奥普斯神教的圣咏者释放“圣言”“圣环”,方法很特殊,可以给固定人群加持,不至于给所有人加持,也不至于因为战场紊乱从而破坏效果。
他们甚至有“唱诗班”这样的存在。
一群人,一个领唱,一个乐团,一个指挥,四合一,威力巨大道令人心悸。
而奥普斯神教的“圣言”其实对花草,石头,泥土,虫鱼野兽也有效果。
野游祭司则完全做不到这些。
从各方各面来说,圣咏者的强大,远超野游祭司。
问题是,这一切都同根同源,为何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别?
提哥理安认定这里面一定有哪方面不对,而不仅仅是圣言问题。
就像刚刚——乐器演奏的确对安大掠战歌起到了明显且良性的巨大增幅。
“我不同意你说的,如果安大掠是野游祭司,那么乐器对他增幅不大,甚至没有增幅,可刚刚一切你看到了,这又要怎么解释?”
提哥理安还在和雪莱一板一眼地吵着。
两人之间并没有火气。
虽然是为了一个问题在理性讨论,却也有些不可开交。
最终,刚刚这句话,几乎是对雪莱的绝杀。
雪莱一直认为安大掠是野游祭司,并不是圣咏者,所以才无比炽烈地追捧。
可眼前问题几乎让她崩塌。
如果真的和提哥理安说的那样,那么安大掠就是“圣咏者”。
她一个野游祭司,何必崇拜圣咏者?
“您……是圣咏者?”雪莱皱着眉,脸色颇有些苍白。
于她自己而言,几乎能预料到答案。
安大掠无奈道:“当然不是,但我,也不是传统的野游祭司,我有自己的流派,属于继野游祭司、圣咏者之后的战歌祭司下第三支。”
“呼……”雪莱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湿透。
信仰的建立与崩塌都非常可怕。
可眼下这话,属于崩塌了一半,并不算给她心理安慰。
“对我来说,流派之争毫无意义。歌声,要么用来表达自己,要么用来精神上帮助别人,却要挣个你死我活,老死不相往来,简直是玷污。”安大掠的手,按在雪莱单薄的肩头,笑了笑道:“雪莱,你明白了吗?”
最后这句话,是在点雪莱。
先前雪莱找他,他便看得出,这少年是一时脑热。
现在,冷水当头。
但真正当头的并不是安大掠并非野游祭司这一派系。
而是他说的“无聊的派系之争”,完全否定了野游祭司与圣咏者间的争斗意义。
她出身于野游祭司世家——这说出来其实挺骄傲的。
可现在,被否定后,这仿佛成了无聊的笑话。
重要的,不是安大掠说的不对,而恰恰是她忽然被安大掠点醒,深深认同了他的说法,然后否定了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世家,骄傲,乃至于一切。
雪莱抬起头看着安大掠,勉强提起一点笑,看着有些尴尬。
“累的话,回去休息吧。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协助我。直至现在,我对你能过来帮助我也非常感激。”
这话倒再次让雪莱有些受宠若惊:“感到荣幸的应当是我……”
“人人平等,哪有这么多虚言。”安大掠笑笑,摆手,不以为意。
不过经历了这么一遭,雪莱虽然愿意留下来提供帮助,接下来进展却并不大。
就在三人愁苦之时,敲门声响起。
“家主在吗?是我,芙嘉。”
“请进吧,芙嘉女士。”
门开了,一身睡袍的芙嘉走了进来。
她的身材实在是好,睡袍差点绷不住。
但所有人的目光却落在她身边。
还站着个人,一个浅棕色发高挑白皙的女人,戴着镣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