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烛影摇晃,饶是抚动人心。
“小姐可是醒了?”突然外头传来徐嬷嬷询问的声音。
徐嬷嬷原本不敢出声,还是隐约听到屋里的动静,才敢高声询问。
此时,沈未闲已经将近用完晚膳,只见她把筷子一放,吩咐道,“白露,收拾掉吧,春雨,去把徐嬷嬷请进屋里来。”
“是。”“是。”
很快春雨便将人请了进来。
“老奴见过县主。”徐嬷嬷对着沈未闲福了福。
沈未闲倒是一改先前的热络,对徐嬷嬷的态度都有些冷下来,她淡淡地问道,“不知嬷嬷这么晚过来,是有何要事?”
徐嬷嬷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心头上预感有些不太好,言行上对待沈未闲的态度不知不觉中就恭敬了许多,“回县主,两日后便是县主的十三岁生辰,其中诸多事宜,老奴特意过来叮嘱一番,以免有什么差池。”
沈未闲见徐嬷嬷说的恳切,也不好把上位者的过错牵连到明显不知情的徐嬷嬷身上。
她微微一笑,看着徐嬷嬷说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县主言重了,这本就是老奴此行的分内之事。”徐嬷嬷一板一眼地说道。
虽说自己活到了一定的资历,但毕竟只是奴仆,贵人高兴了称呼一声“嬷嬷”,不高兴了给个冷脸,本就是寻常之事,徐嬷嬷已经不会因为这些事高兴或不高兴,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不让人挑出差错来就可。
沈未闲在白露的伺候下,漱了口,净了手,便随着徐嬷嬷学习相关的礼仪规矩。
人必知礼而后耻,既然已经融入这个时代,学礼仪,并不是坏事。
这回,沈未闲学的比上一次更加地用心。
而徐嬷嬷,可谓是倾囊相授,认真负责,令沈未闲不由得有些惭愧,先前带着私人情绪那般对徐嬷嬷冷脸。
“不瞒县主,明日老奴就将回宫去了。”徐嬷嬷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沈未闲一愣,春雨与白露的脸上皆是不解。
春雨最是按耐不住心思,忙问道,“嬷嬷为何这么突然要回宫。”
徐嬷嬷敛眉说道,“是皇上的意思,先前伺候过太后的老人都将遣散回乡。”
“啊???”春雨讶声道。
沈未闲从徐嬷嬷短短几句话中,已经获得了许多信息。
她目光真切地看着徐嬷嬷道,“既是皇命不可违,我们也没有再留之理,多谢嬷嬷惦记着我,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教导。不知嬷嬷明日何时启程?我们送送嬷嬷。”
“纷歧于汝,而二于物。县主天生聪慧,老奴能教的也只有这些了。县主有这份心,老奴已经铭感五内,实在不宜劳驾县主。”徐嬷嬷客气道。
“白露。”沈未闲对白露使了一个眼神,白露便心领神会。
早在徐嬷嬷来府以后,沈未闲便有心为徐嬷嬷备上了一份厚礼,既然人家明日要走,那今夜就好给徐嬷嬷带上。
不多时,白露便捧出来一个大匣子交到沈未闲的手上。
沈未闲接过,顺手递给徐嬷嬷道,“多谢嬷嬷数日尽心教导,这些全当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嬷嬷不要推辞。”
“多谢县主。”徐嬷嬷考虑到日后回乡养老,少不得金银傍身,也不矫情,爽快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