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楚秀随后命人取来一个西方国家进贡而来的沙漏,美其名曰公平起见,有个时间计量也是好的。
一时之间,众贵子贵女的心就如科考一般,除却几个学问好的,其他个个面色凝重。
明明作诗是为了取乐,怎么就到了比拼学问的地步?
那在场的有些人的草包水平不就掩盖不住了?
其实他们心里有数,这全拜了上头的李怀安所赐,人家为了护短,但是没人敢有任何的意见。
甚至有极端者,把账算到了沈未闲的身上:都怪这个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本来高兴的事情变成了如此为难的事情。
眼看沙漏一点点的耗尽,长春公主始终做不好最后一句诗,秀眉紧雏,心里有些焦急。她堂堂东陵国大公主,怎么能被这乡野丫头比下去?
六皇子见状,忍不住揶揄道,“皇姐,你行不行啊?”
本就有些烦躁的长春公主瞪了他一眼,“六皇弟先顾好自己再说吧,省的等会儿失了脸面。”
“时间到。”楚景和待沙子完全漏下,便紧声说道,“敢问长春公主可做好诗了?还是再给公主点时间?”
楚景和这话便是有意为难长春公主,谁让她对付自己的救命恩人。
长春公主如此心高气傲,自然拒绝道“不用。我的诗已经做好了。”
“那公主请。”楚景和甚至做出一个很绅士的邀请动作。
只见长春公主红唇微张,诗句便脱口而出,“连理枝头花正开,
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
莫遣纷纷点翠苔。”
“好,”长福郡主和长春公主最是要好,待她一念完,也不解其意,便拍手叫好。
其他贵子贵女纷纷应和与长福郡主叫好。
一时之间,长春公主的风头最盛。
吴越忍不住站出来夸道,“公主不愧是金枝玉叶,才华横溢。在短短时间内竟作出难得好诗,妙,实在是妙。”
长春公主微微一笑,谦虚说道,“吴公子谬赞了。幸不辱命罢了。”
其它几个闲职官宦子弟,有心尚驸马的,更是此时站出来,对着长春公主吹捧。
长春公主嘴上说着谦逊的话,内心却暗自鄙夷不屑。
而沈未闲,则自顾自的吃着相府的点心,一边喝着茶水。暗自满足:相府的点心居然做的比我们府中的还精致好吃。
离她近点的贵女心中是暗暗鄙夷:果真是乡野丫头,粗鄙不堪。吃东西像饿死鬼投身,几辈子没吃过好的一样,哪里有丝毫贵女的样子。
她们恨不得离沈未闲远点。
实际上沈未闲只不过吃的多些,吃相并无不雅之处。
李怀安看沈未闲是怎么看怎么好的,宠溺的眼神就不曾离开过她。
“不知道乐安县主觉着本公主做的诗如何呀?”突然长春公主的声音从头顶悠悠传来,这是在点沈未闲。
沈未闲轻轻站了起来,认真的回话,“公主做的诗。自是极好的。”
长春公主的眼神如毒蛇一般盯着沈未闲,继续发问,“比起你的那句诗,你觉得何如?”
沈未闲没想到长春公主会问的如此直接,自是不能驳了公主的面子,开口道,“臣女的诗不过随心所做,登不了大雅之堂,万不能和公主相比较。”
这是给足了公主面子!
沈未闲觉得,公主不过豆蔻年华,自己已然成年,犯不着和她计较。
可长春公主却觉得沈未闲是看不起自己,正要发难,被三皇子抢先一步说道,“皇妹的诗自是极好的,乐安县主说的在理,无需和难登大雅之堂的事物去比较,没得失了身份。”
这话说的是相当的不客气了。
只见李怀安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说道,“三皇兄慎言,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何时作诗还需要分高低贵贱了?”
李怀安这是不让人说沈未闲一句不好的。
面对这个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三皇子是既嫉妒又怨恨的,但他的城府不是谁都能看透的。
李斌呵呵一笑,说道,“五皇弟说的在理,是皇兄狭隘了。”
如此能屈能伸,令其它几个皇子纷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