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掩人耳目,沈未闲让阿二带她从小巷子里跃进卫家老宅。
正好落在沈靖义住的那个院子,董奉的几个徒弟围坐在石凳上,不知道在商讨着什么。
乍一看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双方都吓了一跳。
当看清来人,初一十分激动的扑了过来,“沈姐姐,是沈姐姐。”
对于一个两个都往沈未闲身上扑,阿二也是十分的无奈。
他的个头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初一拎起来,放到一旁,“小子,注意点。”
“沈姐姐,这是谁?干嘛把我拎起来。”初一有些委屈的嘟囔。
沈未闲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爹身边的阿二,贴身保护我。”
其它人也纷纷向沈未闲他们围过来,打着招呼,“沈姑娘。”
“沈姑娘。”
“我听阿二说,城西的隔离棚全都被火烧的干净,无一生还,大家是怎么无恙,且在卫府的呢?”
大师兄吴宗元回道,“姑娘有所不知,钦差大人沈大人遭遇刺杀,受了重伤,这次多亏了卫公子唤我们过来诊治沈大人,才逃过一劫。”
“那我爹现在在哪?”沈未闲急着追问道。
“正在屋内,只是情况有些不太好。”
一听此话,沈未闲拔腿就向屋里跑,不知不觉中这个便宜捡来的爹在她心里的分量加重了许多。
当听到吴宗元说这样的话,她淡定不了。
阿二也抬步跟进屋里,沈靖义赫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仅有微薄的呼吸起伏,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沈未闲走近,在他的床沿边上坐下,沈靖义脸上显有血色,可见受伤之重。
沈未闲一点时间也都不耽搁,扶着沈靖义的手腕,给他号脉。
沈靖义的脉象缓,虚数无力,为血虚之脉,且身上数道血管堵塞,脑血供应不足,故而昏迷不醒。
“阿二,把银针给我拿来。”
“小姐,您忘了,银针你自己收着呢。”
沈未闲有些关心则乱了,从袖筒拿出阿二买的银针,又喊阿二道,“阿二,去点一盏油灯过来,我要为我爹针灸。”
“是,小姐。”
永春堂的一众弟子怕影响沈未闲诊脉,皆站在门外,看阿二出来,纷纷关怀的问道,“阿二兄,沈大人的情况如何。”
阿二看了他们一眼,“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们小姐让我去点一盏油灯过来,说要为大人针灸。”
“好好好,你先去,回头沈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唤我们一声,我们就在那石凳那边坐着。”
“是啊是啊,大师兄说的是,我们一直在的。”
“多谢诸位。”阿二对于和小姐交好的众人,也是真心感谢。
他也不敢耽误时间,去找沈未闲要的油灯。
正巧碰上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卫启。
卫启一眼就认出阿二来,“是你?你怎么在我家里。”
同时阿二也发现了眼前人就是帮助自己买银针的那位公子,便对他拱手道,“阿二多谢公子仗义相助,这次我是陪我家小姐来府中为我们大人诊治。”
阿二说的有些绕,卫启也有些理不清楚,只抓到重点,什么小姐,大人的,便问道,“这位仁兄,不知道你家小姐是?”
阿二从沈未闲那里知道这位公子便是自己人,也不加隐瞒,道“我家小姐姓沈,名未闲。”
不等卫启反应过来,阿二又问他,“卫公子可否带我去拿掌油灯,我家小姐有用。”
卫启的脑袋实在转不过来,但听阿二要油灯,便应下,“有的,你随我来,我给你拿。”
他从库房里给阿二拿了掌油灯,便随着阿二回到沈靖义住的客房,想一探究竟。
结果,当卫启对上沈未闲的那双眼睛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激动的有些支支吾吾的问道,“沈姑娘,是你,你没有事情。”
沈未闲站了起来,对着卫启福了福,“卫公子,是我,多谢公子救了我爹。”
“什么,你就是我靖叔失散多年的女儿?”
沈未闲郑重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一时间得到的信息太多,卫启感觉自己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他看到沈未闲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他靖叔能找到心心念念的亲身女儿,真是两全其美,美事一桩。
“还请卫公子自便,我现在得马上为我爹针灸一番。”沈靖义的血气阻塞多时,沈未闲不敢耽搁,不能再陪卫启唠家常。
卫启自是理解,能有办法救他的靖叔,自然是以救人为重。
“阿二,去帮我叫一下永春堂的几个师兄弟。我需要他们的帮忙。”
“好。”
初一和他的师兄们也有些闲的无聊,见阿二来喊他们,很是配合的跟着进屋来。
沈未闲道,“诸位师兄,我想请大家帮个忙,我虽为我爹的女儿,也有不便之处,想请你们给我爹针灸。”
“好,沈姑娘,你在帘子外头,需要针灸哪里,入几分,你和我们说一声就好。”
“多谢几位师兄。”
沈未闲便退到了一旁,等着永春堂几个弟子收拾妥当。
“沈姑娘,可以了,请说。”五师兄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左合谷,两寸。”
“左外关,一寸半。”
“左解谿,右攒足,一寸半。”
“双地仓透峡车,一寸,右阳白透鱼腰三寸,廉泉,两寸。”
针灸方便数吴宗元最熟稔,术业有专攻,他其它不怎么样,针灸还不错。
按照沈未闲说的落针,其它师兄弟在边上辅助,同时对沈未闲的医术水准是更加的钦佩。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沈靖义体内的淤血顺着银针被排除了体外,喉咙之中的那口痰血也被呕了出来。
沈靖义的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卫启在一旁看的是暗暗称奇,对沈未闲佩服的五体投地。
“卫公子,还有一事我需要劳烦你。”
“沈姑娘有事不妨直说,我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
沈未闲微微一笑道,“我想请你执笔为我写个药方。”
卫启被沈未闲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晃得有些失神,下意识地回应她,“这个不难,你说,我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