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锦低着头若有所思,竟然丝毫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可是明明这几日的委屈都已经了结了,怎么就不能高兴了呢?
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沈絮尘在那兄妹俩出门的那一瞬间就放开了关洛锦的手,动作迅速的就好像是关洛锦的手长了刺一样,一刻也碰不得。
关洛锦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好。
“他们会冻死在外面吧。”
“你现在应该关心这个吗?”
沈絮尘只觉得好笑,关洛锦似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关心什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别人的死活,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心善。
关洛锦:“……”
她应该关心什么?
宣威侯府?
“你说自己失忆了,那难道就不好奇自己是谁,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当然还有我的身份。”
沈絮尘看着关洛锦,试图想要从关洛锦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竟然只有不知名的害怕。
“我是谁?”
关洛锦对自己的身份知之甚少,但也不是不想知道,可是却也不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原主身为一个离经叛道,背弃家门的女儿只怕是被家里所不容的,要是回了家只怕被乱棍打死都有可能,毕竟这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如何了。
要是碰上一个疼爱女儿的父母,她尚且还能有活命的可能,甚至是回去当富家千金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要是一个家教严谨的,那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不回去也不是什么错误的决定。
沈絮尘轻轻的抬起了关洛锦的脸,与之四目相对,不紧不慢的一字一句说道:“相府千金,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宣威侯府嫡长子夫人。”
“我去!”
关洛锦只觉得原主可能是疯了,原主但凡要是沈絮尘口中说的那个人,那绝对是疯了,这么好的家世竟然逃婚离家出走,这何止是放着好日子不过,简直就是糟蹋了这身份,只怕不出什么意外一辈子都应该是大富大贵,衣食无忧的,何至于过冬没柴火,没吃没喝的,还要被土财主上门勒索,灰溜溜的跑路。
她可是差点就要上街去要饭了,虽然碰瓷也很没品,但就是沦落至此了。
现在却告诉她是这样的身份,她如何能不激动。
这可和富家小姐还有着区别呢。富家小姐最多就是赵湘这样的,家里有钱,但相府千金那可是家里有权有势,更重要的是姐姐是皇后,在古代这样的家世足以站在顶峰,俯视众人了。
沈絮尘对于关洛锦的反应很不理解,这算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
关洛锦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沈絮尘还在她眼前呢,连忙道歉。
“那个,你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是沈絮尘说的,可是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沈絮尘手上缓缓的加重了力气,似是对关洛锦有些不满,正在宣泄着什么。
关洛锦又不是一块木头,自然会感觉得到疼,连忙求饶,“我错了。”
沈絮尘:“错哪儿了?”
关洛锦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她也只不过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吐槽一下而已,但至今也只不过是说出去了两个字,这不算是什么大错吧。
更何况她都已经道歉了。
“你说错哪里了就错哪里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絮尘言道。
关洛锦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试图寻找沈絮尘所说的错误,可是思来想去也只是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应该说那么多的话的,应该沈絮尘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问题也就显而易见了。
“我不应该质疑你,是我错了。”
沈絮尘这才松开了手,但依旧还是面色不善。
“你说你失忆了,现如今可想起来什么事没有?”
关洛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是不可能想起来的,毕竟她早就已经不是本来的那个人了,如何能想起来关于这个人的事。
除非原主回来,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很希望我想起以前的事吗?”
“自然,毕竟我只认识从前的你。但如果你要不是真正的关洛锦,那就不一样了。”
沈絮尘瞧着关洛锦的这张脸,难免若有所思。
这根本就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也只不过是多了几分神似而已。
一个人可以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
但事已至此,说别的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难道不是你先说我就是那个人的吗?”
关洛锦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这根本就是话里有话。
难不成这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吗?还是说有了什么证据证明她并不是沈絮尘要找的人。
沈絮尘:“你不是一直以我夫人自居吗?”
关洛锦哑口无言,的确如此。
说到底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虚荣,就是因为想要活得更好。
毕竟她要不是以沈絮尘夫人自居,又怎么可能会有底气去面对赵湘,和赵湘正面硬碰硬呢。
从中得到了好处,但总是要有代价的。
沈絮尘眼看着关洛锦脸上出现了理亏的神态,但他全然不在乎,只是说道:“我不管你从前是谁,究竟有没有失忆,但从此刻开始你只能是关洛锦,丞相的女儿,皇后的妹妹。”
“啊?”
关洛锦有些不明所以,这态度未免有些强硬吧。就好像是不管她究竟是谁,都要把丞相女儿,皇后妹妹的身份,生搬硬套到她的身上。
沈絮尘又有着什么目的呢?
“那两个孩子很是乖巧懂事,但这个年纪的孩子能不能养的大还要另说,更何况你要是身无分文,他们说不定就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了。既然选择留下来了,那就证明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话你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沈絮尘不管关洛锦究竟是不是一个聪明人,但只要能为他所用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他从来都不介意威逼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