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难得放在眼前的情况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其实她觉得沈絮尘还是挺好的,那么也就不需要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了,她还不至于贪心到想要享尽齐人之福,左拥右抱。
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如今这个时候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你能把那孩子当成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算是难得了,你姐姐向来疼你,也不算是辜负了她对你多年的疼爱了。那两个孩子之间到底有几分相像?是否是一模一样?”
丞相夫人深知自己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会把那个孩子照顾好的,要不然当初又怎么会愿意抛下这里的一切,把孩子带走,以此来保住那孩子的性命,足以见得这是个称职的姨母了,更是一个称职的妹妹。
她对此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唯独这个女儿并没有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敢于抛下一切,去保护另一个无辜的生命,维系了那脆弱的血脉亲缘。
但到了如今她竟然有些怀疑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否正确了,毕竟救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可是却毁了关洛锦的人生。
如若当年关洛锦没有离开,此时也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吧,又何至于在外面担惊受怕,居无定所,甚至很有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此时的境况和当年安心嫁人之下的日子可是天差地别的,虽说是一念之间,但终究还是造就了如今这样的结果。
不知道关洛锦是否会怨恨她,怨恨她这个母亲的一己之私,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本该安稳的日子,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事已至此,已经再难回头。
此时此刻关洛锦满脑上都是大大的问号,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关富贵并不是她亲生的?
什么又叫做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这事情怎么就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呢。
丞相夫人难道就不能一次性的把话说完吗?干嘛总是这个样子,害的她提心吊胆的。
“如今孩子年幼,有些相像也并不奇怪,更何况是表兄弟,纵然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也不足为奇。”
关洛锦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毕竟此时想要套话就不能太实诚了。
“很像?那你又是如何跟人解释他的身份的?沈絮尘会接受他吗?会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若是被万贵妃一党知道了他的存在定然会遭来泼天大祸的,你可千万不能把他带出来见人,若是宣威侯府能容得下他,怎么能容得下啊!”
丞相夫人说到此处顿时就觉得关洛锦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带着那个孩子终究是个麻烦,若是被有心人在那个孩子身上做文章,只怕整条船都要翻了。
但人都已经回来了,这是无论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可是将来的日子又该怎么办是好啊?
沈絮尘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孩子,宣威侯府又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不明不白的子嗣,混淆家族血脉。
想要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活着,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她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有多厉害,想来当初带着孩子离开上京城已经是这一辈子最为大胆的决定了,也是唯一一次信念坚定的做出了抉择,但就算是有着这样的勇气,却没有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资本,说起来不过就是个普通女子而已。
而沈絮尘当真就是那种会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人吗?
纵然种种举动都会让人觉得沈絮尘是一个痴情之人,但给别人养孩子又有哪个男人会接受?
那个孩子的存在终究是多余的,甚至很有可能会是一些人的眼中钉。
“若是宣威侯府容不下他,那便将他送走吧。你也就解脱了,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也对得起他了,更对得起你姐姐,是我们对不起你,如今也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一下了。”
关洛锦:“……”
今日进宫算是来对了,这信息量是一次比一次大,大到她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弯了。
如今丞相夫人不仅总是在提起那个孩子,更说起了她的姐姐,当今的皇后娘娘。说到她姐姐的时候又说她是对得起她姐姐了,难不成只因为照顾了关富贵就是对得起她姐姐了吗?
那关富贵又和她姐姐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关富贵不是她和别人的私生子,而是她皇后姐姐和别人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想到此处好像有些事也就能解释的通了,就比如说为什么两个孩子会长的那么相像,亲生的兄弟若无半分的相像那才是奇了怪了。
怪不得,怪不得丞相想要杀她灭口,想来不仅仅是想要杀她,也是想要杀了关富贵这个祸患。
毕竟当今的皇后娘娘生了不是皇帝的孩子,根本就是在给皇帝头上戴绿帽子,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不抄家灭族以解心头之恨才怪呢,这简直就是耻辱。
就算是皇帝是个宽容大度的,可是那些朝臣又会放过皇后吗?
皇后的尊荣只怕是天下女人都求之不得的,而国丈的身份更是一众朝臣趋之若鹜的,到时候就算是不一举逼死皇后和太子,也绝对不会再让母子二人继续荣华富贵,废皇后,废太子是必然的。
而丞相府必然是会受到牵连的。
到时候何须万贵妃一党与之针锋相对,光是墙倒众人推就足以让丞相府不复存在了。
皇后之位,太子之位,甚至是将来的皇位,一生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转瞬即逝。
唯一能防患于未然的办法就是解决掉那个多余的孩子,一个原本就不应该出生的孩子。
“娘,父亲当真就那么绝情,一定要我死吗?”
关洛锦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差一点就要浑身颤抖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前是在多少次的死里逃生活下来的,但一想到每一次危险都是来自于自己的亲生父亲,简直就是不寒而栗。
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丞相竟然更狠毒。
如今似乎是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但她却一点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