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顺着无线耳机传到了韩新寒和方如斯的耳朵里,方如斯把两名受害者的案发现场照片拿给他看:“这两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你好——我叫朱山流——”
方如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是不是你杀的?!”
朱山流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韩新寒接着说:“我们在你家里搜到了针管,告诉我,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告诉我,你怎么把她们杀死的?”方如斯问。
朱山流摇着头,不说话。
“告诉我,我让你告诉我!”方如斯猛地走过去,抓住了朱山流的衣领:“说话!”
朱山流大喊:“我没有杀她们!我没有!”
方如斯说:“为什么?”
朱山流的眼睛左右转动,他的肢体变得僵硬,脚都缩在凳子上:“我没有杀她们,是她们肚子有虫子,如果不把虫子拿出来,她们马上就被被咬死的,我在救她们。”
“有虫子!虫子很痒,她们会被咬死的,我在救她们!”
方如斯问:“你怎么救她们的?”
“我先让她们睡着。然后用刀子把虫子挖出来,我要帮她们把虫子挖出来。”朱山流嘿嘿笑着,他的手似乎在捧着什么,给方如斯看:“你看!这就是虫子啊,我帮她们挖出来了!”
“你看这些虫子还在跳!虫子会把她们咬死的!”朱山流的眼睛直直盯着手心里的一个点,但是他手心里却什么都没有。他对着手更大声地笑了起来。
“你们身体里也有虫子!所有人都有!你们每一个人都有!”朱山流对着方如斯和韩新寒笑。
审讯结束了之后,方如斯和韩新寒走出来,陆承恩走到方如斯跟前说:“没想到你刚才那么猛啊!都敢那么靠近朱山流。”
沈寂说:“下次这样做了,靠嫌疑人太近很危险的。”
方如斯看了沈寂一眼,只点了头,然后沉默地走开了。
若是以前她听到这句话,肯定觉得沈寂很关心她,她会觉得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可能性。但自从上次他在办公室拒绝自己时候,方如斯就猛然间觉得过去自己是有可笑,多自作多情。
也许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沈寂对她没有意思。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执拗地相信他喜欢自己,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可能性。
方如斯坐在办公室上自己的位置上,陆承恩倚着旁边的架子跟她说话:“哎。刚才老大可是在外面夸你呢,说你这次做的不错,你就不高兴吗?”
“老大说什么,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方如斯说。
陆承恩说:“真的?”
方如斯抬头看他:“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那么关心?”
陆承恩笑笑:“当然有关心,我们是同事啊。”
他坐下来,搭着方如斯的肩膀说:“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喝酒行吗?”
“不去。”
“哎呀。去嘛,哥哥陪你聊天。”
“不去。”
陆承恩却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就这样说好了,下班我开车接你。”
……………………
晚上九点,沈寂回到家的时候,程笙笙一如反态地没有在家。玄关处的灯还是关着的。
算起来不多不少,程笙笙都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两个月了。沈寂都已经习惯了,每次回来都会看到程笙笙的身影。
她有时会在厨房,有时在阳台画画,有时已经卧室睡着了。好像沈寂无论什么时候需要找她,她都能及时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而现在,程笙笙不在这里。周围无比寂静,他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沈寂突然觉得,这个家变得空了很多。他竟然都忘了自己以前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什么感觉了。
沈寂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将西装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给程笙笙打电话。电话打通了,但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沈寂皱着眉头,等着那边的回音。
铃声却从门外响起,沈寂抬眼看向门口,又听见一阵响动,是有人开门的声音。程笙笙走了进来,她一个手拿着手机,一个手拿着钥匙。
程笙笙看了看他的手机,说道:“我刚到门口,才听到你的电话。”
沈寂放下了手机,问她:“去哪里了?”
程笙笙转身关门,在玄关处换着鞋:“有点事,和别人去餐厅吃饭了。”
她走过来,将身上挎着的包拿下来,放在沙发上,就要往厨房走去。
“什么事?和谁?”
“大学同学,没什么事,就是关于画作上的。”程笙笙倒了一杯水,转身看着沈寂脸上严肃的表情,无奈笑道:“你不要看着跟审问犯人似的,我也没做什么。”
沈寂说:“晚上能不要出去就不要出去,外面坏人很多。”
程笙笙觉得他太多疑:“他是我同学,能是什么坏人。”
“凡事都要小心为好。”沈寂说。
自从出了那件事,沈寂就一直觉得程笙笙是件被小心放置起来的易碎品。这世界的危险太多,他不可能每次都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程笙笙不如他们警局那些身强体壮,会很多搏击术的人。她的力量微小,沈寂也无法想象她用什么来保护自己。所以,他只希望,她可以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被那些人伤害,也不要因为自己被那些人伤害。
沈寂也承认自己这个想法太过极端。但是,他不能再看到程笙笙再次受到伤害了。他不愿意有一天再看到那天在封闭房间里她所承受的一切。
“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要跟陌生人多接触,不能再让以往那样的事情发生。”沈寂说。
程笙笙看着沈寂,过了一会,她叹口气走到他的身边:“沈寂,你用不着那么担心我。我能自己保护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