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宫闱

“魏公公…来吃些糕点吧。”

客氏扭动着细腰,玉手拿着几块糕点,看着侯在殿外的魏忠贤,柔声道:“皇爷还在沐浴,奴家听说魏公公…忙于皇爷吩咐的差事,还没朝食吧,来吃一些,垫垫。”

“哦…哦。”

魏忠贤一愣,看着客氏,下意识应道,尤其是客氏上前抓住他的手,叫魏忠贤的身体一紧。

要了命了!

这娘们儿真……

客氏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叫魏忠贤有些破防,虽说没那家伙事儿了,但这不妨碍魏忠贤心里想啊!

没有自阉进宫前,魏忠贤在肃宁县混迹,是有名的浪荡子,赌客,那什么没玩过,什么没尝试过。

这人啊…有些时候,越是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咳咳~”

朱由校的轻咳声,在东暖阁内响起,这叫失神的魏忠贤,包括客氏,都回过神来。

“拜见皇爷!”

“皇爷~”

听着魏忠贤和客氏的声音,朱由校微微摇头,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看来他们的对食,是没跑了。

朕的这个乳媪,还颇有心机嘛。

看来是觉察到朕在疏远她啊。

这就开始撒网了。

够刁钻。

够直接。

“免礼吧。”

朱由校缓步从东暖阁内走出,活动着发酸的臂膀,说道:“乳媪…朕想吃些你做的糕点,等朕回来了,就呈上来吧。”

“喏!”

客氏闻言,忙行礼道:“皇爷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做的。”

对心思较重的客氏,朱由校并非有意疏离,而是她不能待在内廷,时间久了,定然会有大麻烦。

不过客氏主动接触魏忠贤,却叫朱由校想到了,将客氏‘请’出宫的法子了。

至于要不要除掉客氏,那就要看她自己的表现了。

若是敢打着自己的旗号,在京城招摇撞市,或做什么违法之事,那没说的,必须坚决除掉。

当朝天子的乳娘,想鼓捣些什么事情,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对大明的危害太大了。

若是恪守规矩,知道进退的话,就没必要除掉客氏。

毕竟自己初来大明,唯有客氏陪在自己身边。

“涂文辅回来了吗?”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看着客氏的背影,对魏忠贤说道:“午门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皇爷,在一炷香前,这涂文辅就回乾清宫了。”

魏忠贤微微欠身,恭敬道:“还特意去午门城楼那边,跟上直亲卫军交代了几句,防止意外出现。

午门那边闹出的动静,比预想的要强烈些,外朝的一些大臣,看到张布的王安招供的罪状,反响很大。”

“是吗?”

朱由校一甩袍袖,开口道:“边去御马监,边讲这些吧。”

“喏!”

魏忠贤低首应道。

走在这丹陛上,朝停放龙辇的地方走去,身后跟着魏忠贤,还有骆养性等十数众大汉将军。

或许是锻炼的缘故,或许是知晓午门的情况。

朱由校的状态很好。

这执掌大明的路,一直都是按照他的谋划再走,虽说期间遇到的问题不少,但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

踩着宦官的后背,坐到龙辇上的朱由校,很喜欢这种至尊的感受。

整个天下都围绕着他转,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起驾~”

在魏忠贤的一声令下,几名健硕的宦官,稳当的抬起龙辇,朝着御马监的方向,健步如飞的向前走着。

“沙沙……”

倚靠在龙辇上的朱由校,听着魏忠贤所讲的情况,心里对照着当前朝堂之上,各派的具体情况。

投石问路的饵儿,算是抛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外朝那边,又怎样的反应吧。

想叫自己按照他们的意愿,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行,这是朱由校绝不允许的。

如何上朝理政。

如何治理天下。

如何处理政务。

如何解决平叛事

诸多的如何,都该由他这个大明天子,来决断,而不是被一帮文官,在外朝牵着鼻子走。

“魏伴伴,你觉得朕的乳媪如何?”

厘清思绪的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看向随驾的魏忠贤,笑道:“心里有别的想法没有?”

咯噔。

魏忠贤一顿,脸上露出些许慌乱,边走边低首道:“皇爷,奴婢……”

“哈哈~”

见魏忠贤这般,朱由校笑道:“魏伴伴不用向朕请罪,朕想了想,魏伴伴在宫中的地位,也起来了。

而朕的乳媪呢,长期在宫中待着也不合适。

朕就想撮合一下,要是魏伴伴有意的话,到时可记得向朕求恩典。”

“……”

魏忠贤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家皇爷,竟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随驾的骆养性,忍着笑意,瞥了眼魏忠贤,心里暗暗道,就这没卵子的太监,跟天子的乳媪对食,那能干什么啊。

不过想这些的时候,却又冷静下来。

叫人揣摩不透的天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讲这些话,只怕天子又藏着什么深意吧。

身处高墙之内的宫闱,哪有一件事情,是简单的啊,这座承载了多少帝王的紫禁城,谁知藏着多少血腥的事情。

眼下所掌控的局势,皆在预想之中,朱由校绝不允许任何一环,脱离他的掌控。

现阶段的大明,是一点都不能乱!

在辽东磨刀霍霍的建虏。

在西南即将爆发的土司之乱。

一桩桩,一件件,那都在朱由校的心头盛着。

“皇爷…御马监到了。”

思绪有些杂乱的魏忠贤,瞧见御马监到了,忙低首说道:“要不要奴婢先去……”

“不必了。”完整内容

朱由校摆手道:“去告诉涂文辅,将郑氏提出来吧,朕就在御马监的公事房,见她。”

“喏!”

来见被扣押在御马监的郑贵妃,朱由校是带着目的的,被他掌控着的红丸案,那必须达成相应的政治目的。

大行皇帝跟郑贵妃,跟就藩洛阳的福王朱常洵,那彼此间的恩怨,到他这里,也该划上个句号了。

就贪婪成性的福王,必须要给他夺爵,所赐予的那些财富,包括就藩这些年,所敛的财富,全都要追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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