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神仙打架,互拆台(2)

“陛下,筹建理藩院之宗军,整饬三大营,臣都在加紧着办中。”

张维贤作揖行礼,硬着头皮道:“只是现有这种朝局下,贸然在京城这边,设宗军驻地的话,恐……”

“恐什么?”

朱由校呵呵笑道:“英国公,别告诉朕,你是胆怯了?惧怕了?难道你背着朕,背着大明,做图谋不轨之事了?”

“陛下!”

张维贤大惊,忙行跪拜之礼,激动道:“老臣从无二心啊,老臣对大明……”

见张维贤这般激动,朱由校站起身,缓步向前走去,对张维贤的忠诚,他心里是清楚的。

或许在一些事情上,张维贤的确做的出格了,以权谋私这种现象,是杜绝不干净的。

水至清则无鱼。

存在即真理。

想营造绝对的公平,那纯粹是痴人说梦,别说朱由校办不到,换任何一人来,也不可能办到。

风气好变,可人心呢?

“起来吧。”

朱由校弯腰搀扶起张维贤,宽慰道:“倘若朕不信老卿家,就不会叫你提督京营戎政,更不会叫你兼领理藩院尚书。

老卿家是我大明勋戚,世袭罔替的英国公,朝中起怎样的风波,只要老卿家行得正坐得端,那何惧哉?

有朕在,谁敢动老卿家?

现在朝中这样一种风气,若是老卿家也畏缩不敢做事,那朕想问问老卿家,就国朝所遇难事,何时能解决?”

“老臣……”

张维贤情绪有些激动,眼眶微红,看着天子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样都讲不出来。

其实并非是张维贤讲不出,实则是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个个都是演技派啊。’

朱由校心里感慨万千:‘能混迹朝堂的家伙,哪个是简单角色啊,跟这样一帮家伙,同处在朝堂上,难怪当皇帝的寿命都不长。

娘的,都是套路满满!

难怪自家皇祖父,三十几年不上朝,就待在紫禁城内,处理着重要朝政,根节就在于人心难测啊。’

混迹朝堂的各派官员,包括那些无派的官员,甚至是这帮勋戚群体,哪一个都不是能简单看待的。

置身于这等复杂的环境下,想要将自己的主张,一点点落实下来,就需要一次次的试探和交锋。

“老卿家啊,别叫朕失望啊。”

朱由校拍拍张维贤的手,感慨道:“理藩院这边,之后还有不少事情,等着老卿家替朕分忧。

若这些事情做不好,那就会影响到辽前的布局,到时因为这粮饷事,叫建虏继续猖獗下去。

使得辽前丢失了,朕就是大明的罪人啊!”

“臣明白!”

张维贤见状,唯有表态道:“臣定会不负陛下厚望,近期就将宗军驻地,在京城这边筹建起来。”

“好,那老卿家就去忙吧。”

朱由校动容道:“朕就在这紫禁城,在这乾清宫,听候老卿家的好消息,得老卿家相助,朕心甚慰啊。”

“老臣告退!”

来到这天启元年,对辽东虎视眈眈的建虏,会在三月春耕正当时,向沈阳展开相应的攻势。

按原有的时间线,沈阳数日被建虏攻破,这将助长建虏的嚣张气焰,趁大明在辽东彻底乱掉,顺势攻打辽阳重镇。

辽沈两处重镇被建虏夺走,则代表着大明在辽南一带,必将形成大溃败,那围绕整个辽东的布局,就彻底陷入被动了。

“时间还真够紧张的啊。”

看着张维贤离开的背影,朱由校皱眉道:“不行,若是陈策他们,在以剿促练上,耽搁些时间,那赶赴辽前的时间,就不宽裕了。

就算给四军配足骡马,一路甩开膀子急行军,那也是不够的,即便跑到了,那战力能剩下多少?”

时下朝中各派,这种相互指摘,相互弹劾的态势,加之和张维贤的交流,叫朱由校想到了辽东布局。

等忠勇、忠武四军,完成以剿促练后,是要赶赴辽前战场的,以天子亲军的身份,干预建虏所展攻势的。

这个环节要是出错了,不赶趟了,后果不是朱由校所能承受的。

“刘若愚!你即刻去寻王承恩他们,传达朕的口谕。”

朱由校想了想,伸手说道:“命他们领着西厂现有人手,赶赴通州,赶赴永平府,给朕筹措漕船、海船。

叫他们将筹措的漕船、海船,集中汇聚到永平府抚宁县治下……”

说着,朱由校停了下来,转身朝龙椅处走去,而刘若愚则紧跟在后,见自家皇爷,拿起朱笔,刘若愚忙开始研磨。

朱由校眉头紧蹙,思索片刻,便挥笔泼墨起来。

叫朝中局势乱起来,不代表朱由校会放松其他地方,所展开的谋划部署。

恰恰现在朝中局势乱了,是为给大明文官的头上戴紧箍,不叫他们这般疯狂。

议改京察大计事,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拿着这份密旨,即刻去找王承恩他们。”

朱由校剑眉倒张,拿起密旨,看向刘若愚,说道:“所筹漕船、海船,一应的花费,皆从内帑调拨。

告诉王承恩他们,不可用强,不可仗势凌人,组织船只航行事,要充分听取那些船户,避免混乱。”

“喏!”

刘若愚当即应道,双手恭敬的接过密旨,而后便快步朝东暖阁外走去。

虽不知自家皇爷,究竟是有何谋划,然刘若愚却不敢耽搁,差事办砸了,他也脱不了干系。

‘算算时间,忠勇、忠武四军,配足行军所需的骡马,这一路以剿促练,以急行军展开,那多数都初抵预定之处了吧。’

朱由校双眼微眯,心思跑到陈策他们身上,‘这朝中不管怎样乱,有自己在这坐镇,不时出手拨动下,大势不会失控。

不过陈策、童仲揆他们,所要做的事情,能做的先前都做了,所率诸部新军,能否历练出来,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了。’

锤炼一支支能堪重用的新军,并没所想的那般简单,所耗费的粮饷,也是极为惊人的,但不管再怎样艰难,这新军都必须锤炼出来,不然皇权用起来,没有底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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