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授旗,明军威武

战争是一门艺术,背后所牵扯到的学问诸多,不是读几本兵书,看一些舆图,就能成为领军打仗的将领。

朱由校不需要‘纸上谈兵’的将领。

在大明…有太多这样的家伙。

特别是文贵武贱的格局下,每每大明兴战事,都谴文官出任统帅,他们的那一套,太落后了!

朱由校将其定义为瞎掺和、乱指挥。

或许在这些文官中,有一些知兵事的全才,然多数都是上述那个定义。

朱由校需要的是能打仗,敢打仗的将领。

“陛下三思啊!”

袁可立闻言大惊,当即规谏道:“臣对陈策、童仲揆这些将领,并无其他意思,然他们麾下所率兵卒,多数皆为新募兵卒。

若叫他们长途跋涉,分散到北直隶治下各府县,一旦出现逃卒,恐对地方的秩序,将产生极大的危害啊。”

兵灾劫掠,殃及百姓,祸乱地方,此乃大明严防之事。

“陛下,臣附议。”

孙承宗紧随其后道:“以剿促练的想法,是好的,但实施起来的难度很大,姑且不提上述情况。

就说开拔所发饷银,包括之后所调军粮,所耗各类军需,这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当今国朝所遇问题诸多,国库所存银子较少,若是此事叫朝中知晓,恐对陛下,将有较大的……”

“两位卿家,你们所说的这些,朕都已经想到了,也都想好怎样做了。”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逃卒的问题,或许会发生,但在陈策等人所率诸部,绝不会形成这种格局。

只需言明军纪,告诉各部出战之兵,敢逃,则西山安置的亲眷,悉数处决。

与此同时,叫那批虎将悍将,分属到各部麾下,以西苑讲武堂考核之名,叫他们协助掌兵。

至于以剿促练期间,一应的粮饷耗费,包括军械、火器等诸多损耗,皆由内帑进行供应,无需动用国库用银。”

当初安置辽民流民事,命陈策、童仲揆等部募集勇壮时,包括后续将校归建,朱由校就一直在谋划以剿促练。

单纯的强调军规军纪,在和平状态下操练些许时日,就想叫募集的新卒,蜕变成百战精兵的苗子,那纯粹是异想天开。

若事情都这般简单,那直接在大明爆兵算了,三个换一个,就建虏八旗那点人马,根本就不够看的。

可问题是换不了啊。

“孙师,眼下国朝艰巨,朕需要你扛起担子。”

朱由校眼神坚定,看向孙承宗说道:“此事朕意已决,想在日后维稳辽东,真正平叛建虏事。

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做。

我们不能因为担心风险,就不去做事。

那大明如何能自救?

又如何能中兴?

做任何事情,都是具有风险的,我们要敢于承担风险。”

孙承宗、袁可立神情有些复杂,然天子所讲之言,明显是说服了他们。

的确。

倘若事事大明上下,都是惧怕风险,不敢做,那又如何谋变?

朱由校继续道:“西山需要孙师坐镇,力保安置百姓,发展西山的部署,能平稳推进下去。

以剿促练的诸部营校,在他们出战期间,一应的后勤保障,需袁卿坐镇负责。

袁卿所辖迁移事,着办极佳,为君分忧,朕决意擢袁卿,领兵部右侍郎衔,进枢密院赴任。

陈策他们所率诸部,需要以剿促练,我大明的后勤保障,同样需要以剿促练。

先前在西山所募青壮,那批辅兵就要练起来,为后续承担后勤保障,夯筑相应的基础。

现在,擂鼓,点兵聚将,朕要在西山大校场,检阅三军!”

十万辽民十万兵,这绝非朱由校所喊的口号。

而是要切实履行下来的。

完善的各项制度,合理的奖惩措施,通过砸银子,攒经验,一步一个脚印,朱由校有理由坚信。

西山必能逐步成为大明,首个培养人才的蓄水池。

“咚咚咚!”

“哒哒哒……”

响彻云霄的擂鼓声,如雷般的马蹄声,在西山这方天地响彻,一时间各处变的躁动起来。

“传陛下口谕,西苑讲武堂,西山诸军归建,大校场检校三军,西山各部巡检,安抚百姓,各司其职!”

一队队上直亲卫军骑卒,操控着胯下坐骑,朝西山各处驰骋,传达天子口谕,着命各处知晓态势。

陈策、童仲揆、戚金、秦邦屏、赵率教、满桂、曹文诏、黄得功……

这些分散各处的虎将悍将,当听闻隐隐作响的擂鼓声,知晓天子口谕后,那都跟着动起来了。

“来人啊!紧急集合,目标西山大校场!!”

“来人啊!给所辖区域传令,严禁随意走动,各司其职,敢煽动者,敢挑起哗变者,凌迟!”

“来人啊……”

这帮朱由校看重的虎将悍将,在西山不同区域,迅速下达指令,维稳所辖百姓,整个西山都为之而动。

“咚咚咚~”

“砰砰砰……”

响彻云霄的擂鼓声,在西山大校场不绝,各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彼时的大校场点将台,一片死寂。

身披山文甲,手持天子剑的朱由校,神情冷峻,眼神坚毅的目视前方,静候着各部营校的汇聚。

身旁的孙承宗、袁可立。

随驾的陈奇瑜、孙传庭、刘文炳等人。

无不是面露紧张。

他们心中很惧怕,天子毫无征兆下,擂鼓点兵聚将,会叫西山所聚百姓哗变。

“西苑讲武堂,奉上谕…全员集结!”

“末将陈策,奉上谕…率部集结!”

“末将童仲揆,奉上谕…率部集结!”

“末将戚金,奉上谕…率部集结!”

“末将秦邦屏,奉上谕…率部集结!”

原本空旷的西山大校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在阵阵怒吼声下,渐渐变得人满为患起来。

“各队!整军……”

“本部!合阵……”

置身于点将台上的朱由校,神情平静,手握天子剑,看着大校场上,那乱糟糟的场景。

黄土飞扬。

紧张的兵卒。

零散的队列。

愤怒的喝骂。

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方方较为整齐的兵阵,出现在朱由校的面前。

持枪的兵卒。

扛铳的兵卒。

握弓的兵卒。

拿盾的兵卒。

骑马的兵卒。

护旗的兵卒。

这种在紧急集合的状态下,由乱到静的改变,叫点将台上的众人,无不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是大明的军队啊。

这是大明的希望啊。

偌大的西山大校场,除了不时响起的马鸣声,旌旗飘动声,各部兵阵安静极了,不动如山!

烈日当空,阳光洒照而下,兵阵中那一道道明亮的眼眸,直盯着点将台。

一名名披甲挎刀的将领,神情肃穆,眼神灼热,列于兵阵之首,看向点将台上的天子。

迎着无数道目光的注视,朱由校身上泛起鸡皮疙瘩,虽说他贵为一国之君,但眼前这些健儿,都将成为他所期待的大明新军。

吾以吾血撒疆场!

吾以吾志镇山河!

吾以吾念护神州!

点将台上的朱由校,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缓步向前走着,来到那赶制的铁皮喇叭处,朗声喝道:“大明的儿郎们,朕,大明皇帝,朱由校!看到你们当前的改变,朕心甚慰!”

在铁皮喇叭的传递下,在散布各处的大汉将军的怒吼下,置身于大校场的各部将校、悍卒、新卒,无不为之一振。

“忠于大明!”

“忠于社稷!”

响彻云霄的怒吼声,犹如滔天巨浪般,在这西山大校场爆裂开来。

天啊。

这便是天子的威望吗?

站在身后的孙承宗、袁可立、陈奇瑜、孙传庭、刘文炳等一众文武,置身在这灼热的大教场,那无不心里惊叹起来。

“自朕御极以来,百废待兴,建虏猖獗。”朱由校继续说道:“但朕却浑然不惧,因为朕要缔造强军,而你们就是其中的一员。

泰昌元年过去了,你们改变了。

天启元年到来了,你们敢战否?

我大明的儿郎们,你们愿听从朕的号召,离开西山,为朕分忧否!?”

“杀!杀!杀!”

校场之上,四万余众大明儿郎,怒吼着,置身在这样的氛围下,听着大明天子的召唤,所有人心无杂念。

陈策、童仲揆、戚金、秦邦屏、赵率教、满桂、曹文诏、黄得功……

阵前的这帮虎将悍将,那无一不神情激亢,为了这一日,他们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今日,朕将为尔等授旗,为尔等注军魂!”

朱由校缓缓抽出天子剑,指向虚空,朗声喝道:“西苑讲武堂,勇卫营,乃朕之特设天子亲军。

今日,尔等将成为朕的亲军。

朕特赐忠勇,忠武,武烈,雄威之名,授本部中军大旗,记住朕的话,旗在军在,旗毁军除!!!”

随着朱由校所讲之言,陈奇瑜、孙传庭、刘文炳、陈光裕四人,扛起一面面特制军旗,神情坚定的走到点将台前!

“旗在军在!”

“旗毁军除!”

陈策、童仲揆、戚金、秦邦屏怒吼着,身后所聚无数健儿怒吼着,这一刻,他们的眼神变了,灼热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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