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于世,就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弱点,没有人能脱离这一根本,不管身处怎样的层面,那都是一样的。
“这个许显纯,倒是会办差。”
朱由校站在西苑御台,看着手里的奏疏,淡笑道:“逮捕王好贤一行,还能给朕这样的惊喜,查出的赃银还真不少。”
“还是皇爷英明神武。”
伴驾的魏忠贤,笑着说道:“错非当初皇爷下旨,让锦衣卫暗查白莲余孽,就算田尔耕、许显纯他们,在怎样有能力,也觉察不到这些。”
“叫人去锦衣卫一趟。”
朱由校合上奏疏,指向魏忠贤说道:“告诉许显纯,朕要抓的白莲余孽,不要给朕把事情扩大。
要是敢叫朕知道,谁敢为了邀功,就肆意逮捕,肆意栽赃,那到时就休怪大明法纪无情了。”
“奴婢遵旨。”
魏忠贤心里一紧,忙作揖应道。
这个魏忠贤,看来跟田尔耕、许显纯的关系,亲近不少啊。
看了眼魏忠贤,拿着奏疏的朱由校,心里思索起来,不过对这种事情,朱由校也知是避免不了的。
厂卫不分家。
纵使现在魏忠贤所领东厂,跟田尔耕、许显纯所在锦衣卫,所侧重的领域不同,但也难免会有些交集。
都是天子身边的近臣,难免会生出些别的想法,对待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了,只要不威胁到皇权就行。
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那又能怎样呢?
遇到一些棘手难办的事情时,不适合自己出面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些人,来帮自己分忧解决的。
“现在司礼监这边,收到的奏疏还很多吗?”朱由校拿着奏疏,轻拍着白玉护栏,对魏忠贤询问道。
“方从哲、叶向高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做些什么?朝中诸党的官员,私底下串联的厉害吗?”
从倒袁可立开始,朱由校就觉察到一种苗头,朝中的不少文官,受自己所推动的谋改,产生极强的不满和反对。
这次逮住机会了,所以一个个都前仆后继起来,像这种党争风气,不是一件事情,就能彻底打压下去的。
朱由校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能将诸党打下来,解决掉多数问题,让一个较新的朝堂,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战战兢兢做事。
“还是很多。”
魏忠贤作揖行礼道:“内阁这边的态度,还是模棱两可,主要还是方从哲、叶向高他们的态度,对皇爷不再理政,还有朝野间的种种风波,有些不知该怎样做了。
倒是诸党私下串联的势头,现在却减缓了不少,内书堂这边,有些琢磨不透外朝这些大臣,为何会这般。”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朱由校摔打着手里的奏疏,似笑非笑道:“行啦,就先这样吧,将朕批阅的那些密奏,都拿到司礼监去着办。
特别是袁可立、熊廷弼二人,所呈递的密奏,相应的粮饷开支,先从内帑这边支出,别耽搁了,速办!”
“奴婢遵旨。”
魏忠贤忙作揖道。
别看朱由校表面上不理政了,在乾清宫待的时间短了,没事来西苑这边,或者回坤宁宫那边,叫外朝的那帮大臣琢磨不透。
可有内廷这套班底,加之先前所委派的那些大臣,许多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想阻挠朱由校推动新政,那纯粹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老奴,你还是野心不死啊。”
看着眼前的太液池,朱由校眉头微蹙,囔囔道:“磨刀石的角色,你不好好当,非想当执刀人,真是欠揍啊。”
一旁的刘若愚,听到自家皇爷这般说,眉宇间露出些许疑惑,难道辽东那边,又出什么事端了?
想到这里,刘若愚心里生出些担忧。
现在朝堂上局势不定,地方上事情颇多,特别是锦衣卫和三大营联合,要铲除掉滋生的白莲余孽。
如果说这等境遇下,辽东那边再出什么事端,这对大明而言并非好事啊。
处在这等跌宕起伏的时代下,刘若愚根本就想象不到,现阶段的大明,处在怎样的风口浪尖下。
相隔京城千里之遥的辽东,现在表现得很是平静,并不像刘若愚所想的那般,生出什么风波。
天启元年辽左一战的大捷,给予辽地百姓极强的信心,先前那种谈奴色变的风气,得到不小的缓解。
特别是一批批建虏暗桩,被各地镇守的军队揪出,这对于一些跟建虏私下有往来的群体,也跟着被清除掉一批。
时下辽东这片黑土地上,所幸存着的暗通建虏群体,已然是很少很少的存在。
不过相较于辽地的平静,建虏所控制的疆域,却变得不那般平静了。请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