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通客栈,地下赌场
牛头面具青年,看清张山风之后,吓得一哆嗦,赶紧后退。
他连忙单膝跪地,抱拳道歉:“不知大人驾到,还望大人恕罪!”
沃咔!
你丫的,这么牛屁的身份,带什么不好,带个狗头!
您老这身份,带个什么都不过分。
只要别带龙头,随便怎么玩。
带个狗头,自然不知道你是谁。
众人只感觉庆幸,刚刚没有使拳脚。
否则!
这会儿,应该被吊起来打吧!
似乎,以这位的尿性,吊起来打,还是轻的!!!
他擅长断腿、抄家、灭门!
一样比一样狠!
一群人瑟瑟发抖,一起大呼:“大人恕罪!”
连顾溥都有点被吓道了:怪不得这么屌,从来不输!
张山风整了整衣衫,冷哼一声:“胆子挺大啊,连本官都敢动手动脚啊?”
一直没出手的郭宁,上前谄媚的一笑,劝解道:“不知者无罪。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注意:他们!
因为,郭宁知道张山风的身份。
所以,从头到尾,他也没参与围攻张山风!
张山风当然听懂了,目光深邃的看着郭宁。
这货知道的,还挺多的啊!
有点意思!
张山风冷然道:“放过你们?
也可以!
不过!
本官叫了,鱼头傻叉一起来。
最近,他欠了本官不少银子,本官想教训教训他!
不过!
本官打不过他!
你们帮忙,负责打他一顿,本官就不追究了!”
“嘶!”
郭宁惊呆了,这是……
他刚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张山风吃人的眼神。
果然!
张山风猜的没错,这货知道的很多。
他知道,带鱼头面具的,是朱佑樘!
只见张山风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说道:“如果,有人不想参与。
那么,就靠边站。
如果,参与的话,打一拳,一万两,踢一脚,五万两!”
哇哦!
这是多大仇啊!
看样子,那个鱼头傻叉,应该欠了大人很多银子。
牛头面具青年,掀开面具,他是永康侯徐锜的庶子——徐源。
徐源最不善心机,大大咧咧道:“既然,大人放话了。
那么,也别钱不钱的。
那小子,欠了大人的银子,别说打他一顿,那样太便宜那个傻叉了!
以后,末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郭宁张大着嘴,看见张山风嘴角的阴笑。
他只能一直张着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张山风神色一冷,看向其他人,寒声问道:“你们呢?”
马头面具青年,掀开面具。
他是泰宁侯陈璇的弟弟——陈琏。
虽然,陈琏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为了不得罪张山风,一咬牙,恶狠狠道:“愿为大人效劳,马首是瞻!”
没办法,杀胚的名声,朝野无人不知。
陈琏敢肯定,这会儿如果不答应,回去之后,铁定看到,满门的雄性动物,腿都被打断了。
这就是杀胚的作风!
张山风冷眼看了一眼虎头少年,冷悠悠的说道:“顾侯爷,你的右路大军,出征之后,粮饷在本官手里!”
威胁!
赤锅锅的威胁!
不帮忙打架,你丫的大军,就等着吃土吧!
顾溥迟疑了半天,手拿起了又放下。
他想先打一顿杀胚。
可惜,他不敢。
最终,他屈服了!
顾溥摘下虎头面具,叹了口气,无奈道:“愿听大人吩咐!”
他已经猜测到了,马上要到来的这位,肯定是通天的人物。
搞不好,还是皇亲国戚也说不定!
甚至!
有可能是英国公张懋本人!
这种形势,为了不得罪张山风,别说得罪英国公张懋,哪怕是得罪皇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见到顾溥投降,剩下的几人,纷纷表示加入殴打行列。
他们纷纷拿下面具,张山风这才发现,没一个身份简单的!
羊头面具少年,是武安侯郑宏的第二个孙子——郑昆!
鸡头面具少年,是隆平侯张禄的从弟——张胥!
蜘蛛面具少年,是保国公的朱晖的幼弟——朱旽!
鸟头面具少年,是襄城伯李鄌!
没一个身份简单的!
不是侯伯的兄弟,庶出的子孙。
例如顾溥,李鄌,郭宁等人,已经世袭了爵位!
整个一大明版本的,勋贵男团啊!
基本连问都没问,张山风就大致能猜到,这些人的处境。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家里不受器重。
所以,他们赌钱解闷儿。
就连李鄌,当时也是次子,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会嗝屁,轮到他世袭爵位!
只有顾溥和郭宁两人,是抱着结交的目的。
两人当时,都是已经铁定世袭爵位了!
……
不多时,鱼头面具真的出现了。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乌龟面具了,而是换了一副王、八面具。
毫无征兆!
不用说!
说时迟,那时快!
一切早已经计划好了,顾溥负责纠缠王、八面具,将其逼出房间。
两人都是颇有武意之辈,顿时战得难解难分。
此时,剩下的人,展开行动。
除了郭宁用手捂住眼睛,表情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身体颤抖。
偶尔,他开张开手指偷瞄一眼。
其他五人,一拥而上,有人负责摁住鱼头面具青年,有人拳打脚踢。
鱼头青年刚刚出口:“朕……”
张山风上前,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然后赶紧吩咐:“真没钱!
又是这句话,本官听了太多次了。
劳资不信!
你们注意啊!
别踢裆部!
屁股!
踹他屁股!
打脸?
过分了!
不过,打的好!
那个谁谁谁,都说了,别踢裆!
他可是有身份的人,别给踢坏了!
要是踢坏了裆,本官不将你们送进宫里当伴伴。
陛下,也会割了你们!”
徐源一听,大声喝到:“大人放心,我们从小打架,打人很有分寸。
您给记上,我已经踢了这鱼头傻叉两脚,揍了他五拳……”
郭宁听得心惊胆战。
五拳!
还有两脚呢!
然后,张山风又吩咐道:“寿哥,注意护裆!
注意抱头!
被打的时候,要蹲下,双头抱头,这样被打得面积,会小一些……”
寿哥?
咦!
似乎,这货不是什么大人物啊!
没听说哪个大人物,是寿字作为名讳的!
于是,原本还很拘束的张胥、郑昆、朱旽索性放开了手脚。
他们也不再拉拉扯扯,直接一脚又一脚的招呼。
“大人,我揍了他七拳,踢了五脚!”
“大人,我揍了他六拳,踢了四脚!”
“大人,我揍了他……”
“放肆!
他是……”
带王、八面具的人,冲了进来。
原本,他想说点什么。
但是!
他被张山风一脚踹了出去。
剩下的话,他还没说完,就被顾溥追着打,根本没有余力。
这里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他们明显知道,鱼头面具少年,身份肯定大的吓人。
不过!
张山风在这撑着,他们根本不怕。
所以,这声放肆,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个时候,趁着刚刚王、八面具,制造的一丢丢的机会。
鱼头面具青年,终于将嘴里的抹布,给扯了下来。
然后,他抱着头,怒喝一声:“朕乃当今天子,你们想诛九族吗?”
张胥、郑昆愣了一下,紧接着吓得赶紧跪地,身体哆嗦。
朱旽和陈琏下意识的后退,陈琏还被什么绊倒了,一屁股坐在地方,根本不敢起来。
徐源还在兴头上,提起来就是一脚:“这个傻叉,还说自己是……
陛下?
朕……?
臣参见陛下!
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臣……”
徐源吓傻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自古,不是没有人敢冒充皇帝的。
但是,敢当着公侯的面儿,冒充陛下的,肯定死得非常的舒爽。
而且,他们中一大半的人,昨天才见过陛下!
这声音,除了有点伤残之外,的的确确是那个味儿!
房间外面的顾溥,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
一愣神,他被萧敬一脚踢飞。
萧敬没有管顾溥,连忙冲了上来,检查朱祐樘的伤势。
顾溥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然后一个飞身下跪。
接着,他拼命的叩头,解释道:“陛下,容臣解释!
是张公,是张公主使的!
他说有一个傻……有一个人,马上进来。
而且!
这个傻……人,欠了他的银子,让我们帮忙教训一下!
臣等并不知道,来的人是陛下啊!
臣等无知!
请陛下恕罪!”
剩下的几个人,都跪了,然后拼命的叩头:“请陛下恕罪!”
殴打皇帝!
这是多大的罪?
可以说分分钟抄家灭门!
无论是哪个朝代,无论是哪个皇帝,保证这些人,可以换不同的姿势,死上几百遍的!
但是!
顾溥脑袋飞快的运转,他依旧想不明白:张山风为什么要设这么一局,坑了在场所有人!
别说顾溥,就连朱祐樘都是一脸懵b!
要说玩笑,你丫的玩笑开的过分了!
打谁不好,打皇帝吗?
疯了!
哪怕打了英国公,顶多也就是赔钱,叩头,被训斥一番。
甚至打了皇亲国戚,最多闹到奉天殿,被关一段时间罢了。
也许,打了寿宁伯,建昌伯这种,还有人给你点赞。
但是!
殴打皇帝,这是诛九族的!
朱祐樘揉着被踢的屁股,龇牙咧嘴:“刚刚有人说,踢了朕多少脚?
揍了多少拳?
打得还挺高兴的哈!
要不再来两下啊?”
徐源都快哭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疯狂叩头:“请陛下恕罪!”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哭丧像,跟着拼命叩头:“请陛下恕罪!”
张山风眼见好戏差不多落幕了,火候到了。
于是,上前解围道:“陛下,念在他们不懂事,今日之事,暂且记过,如何?”
朱祐樘揉着被踢的几处,龇牙咧嘴,冷着脸,淡漠道:“他们不知,朕可以暂且记下,但是你……!”
张山风赶紧躬身一拜,谄媚道:“臣自知死无葬身之地,要被诛九族!
所以,臣准备,拿出两千万两银子,买自己的性命和九族的性命!”
他压根儿不担心,朱祐樘被打出毛病!
这几个二世祖,天天摸鱼打架。
在明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的情况下,肯定会注意分寸的。
而且!
朱佑樘这货,非常怕死,身上时时刻刻穿着内甲,更加不会有事!
“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万两银子!
这是多少钱啊!
足够子孙十八代人,躺着吃,都吃不完的了!
难怪他今天,敢发疯揍陛下!
果然!
朱祐樘一听,脸上的愤怒顿时没了。
有钱?
好说嘛!
要不……?
再让你揍一顿,如何?
要不是这里人多,拉不下脸,朱祐樘铁定这么问!
朱祐樘冷着脸,吩咐萧敬:“去!
给朕记下,刚刚谁打了朕,打了多少下?
一个个把手印按了!
哪天朕心情不爽了,就拿出来,挨个的,灭了其满门!”
萧敬冷哼一声,屁颠屁颠的去找纸币。
然后,挨个的签字画押。
这!
才是张山风玩这一出的目的!
虽然,没有事先商量,朱祐樘一开始不知道。
但是,两人非常默契,在张山风疯狂使眼色之后,自然秒懂!
这是……
抓住了,一干公侯的把柄!
以后,这七八位公侯世家,绝不敢违抗朱祐樘的命令。
否则!
这张字据拿出来,就是满门抄斩!
打皇帝?
呵呵!
这顿打,朱佑樘挨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