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山风知道了被抓的,是后来的王阳明。
那么,他自然不能让衙役,继续将人带走。
对领头的衙役摆了摆手,张山风吩咐道:“这个人,本官认识他。
本官作证,他是王状元,翰林编撰王华的儿子。
不是反贼,你们抓错人了,都散了吧!”
衙役很识趣,几乎一溜烟的功夫,消失无踪。
一看没热闹看了,人群也纷纷散开。
张山风也不准备坐轿子了,而是跟王守仁说着话,徒步往回走。
王守仁似乎还是很疑惑:“大人刚刚说,是大人锻造的火铳。
而且,大人还知道,为什么火铳能杀人?
请大人解惑!”
张山风瞟了一眼王守仁,这货还真是执着啊!
刚刚要不是大疯哥,你丫的就被关进大牢了。
铁定的,要先吃两顿牢饭,蹲几天号子再说,搞不好还要打一顿杀威棒!
涉及到造反,可不管你是不是儒生,有没有功名!
万一逮住一个,人家顺天府知府黄傑就升官了!
这个特殊的时期,敢胡言乱语,还不说清楚来历的,黄傑绝对不会错失机会!
搭救之恩,这货居然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就先问上火铳了。
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过,看在圣人名头的面子上,张山风还是很耐心的解释:“因为速度!”
这么耐心,除了他想看看,所谓的儒家圣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外。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一个保镖!
刚刚这货一出手,张山风就看出有没有了!
没吃过猪肉,还是看过猪走路的。
这货刚刚秒夺亲卫的火铳,出手的快准狠!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刚刚秒败的,是狼兵亲卫,军中数一数二的精锐!
所以,张山风对王守仁特别有兴趣!
王守仁一脸懵b,疑惑道:“何为速度?”
张山风有点后悔了,这货似乎扛着大问号,什么都要问!
不过,他依旧耐着性子说道:“速度就是每一息,能跑多远。
不同的东西,速度不一样。
比如说马,古有千里马,一日能行千里,那么它每一息能跑多远?
不过两丈之数耳!
比如说人,一日或可行几十里,那么人一息能跑多远?
亦不过几步之数耳!
同样的,火铳所发射的弹丸,一息能行数百丈!
速度之快,天下至极!
所以,弹丸能击穿透人的肌肤,洞穿人的内脏,让人身体有损。
如此,自然能杀之!”
张山风算是明白了,这货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脾气。
所以,他不准备跟这货,解释什么是空腔,什么火药推动。
否则,真就没完没了了。
然而!
他低估了圣人的执着!
王守仁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问道:“那为何箭矢速度也很快,眨眼就飞出百步之外,却很难一击杀人?”
箭矢并非像影视剧那般,一下就将人戳死了。
除非,是射中了要害,否则万箭穿身,还能继续哼哼哈嘿的猛将,还是有很多的!
箭矢多是靠放血致死,以及伤口感染的破伤风杀人!
张山风依旧耐心的解释道:“箭矢速度几何?
从此处射出一箭,到达百步之外,尚且需要两到三息!
然而,火铳弹射出的弹丸,速度是箭矢的数十倍有余。
其速度快到了眼睛根本看不见,射出数百步,连一息都不用!”
王守仁想了想,似乎觉得还是很有道理,于是接着问道:“那是否将箭矢的速度提升,那么就能一击必杀?
那么,大人为何不尝试一下?”
张山风一抚额头:“本官不会!
不知道怎么样让箭矢速度提升,要不你教本官?”
王守仁:“……”
好巧!
我也不会!
……
一路行来,王守仁似乎找到了学习的目标,非常好学。
无论什么东西,都要问一问,都想找出为什么!
不过,张山风已经彻底后悔,儒家就没一个好人!
这个儒家圣人,就是个话痨,外加白痴!
王守仁:“为什么大人锻造的自行车,可以动?”
张山风:“因为那是我锻造的,你锻造的肯定动不了吧!”
王守仁:“为什么大人锻造的快炮,可以连续射击?”
张山风:“因为那是我锻造的,你肯定不会锻造!”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锻造的……!”
张山风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圣人说话了。
他简直就是,大明版本的十万个为什么!
关键问题是:告诉他一个答案,他还能从答案中找出问题!
然后,再告诉他答案,他又找到了问题!
如此循环往复,没完没了!
眼看就要到家了,张山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对儒家圣人,一点好奇度都没有了!
他只感觉:这个圣人有点轴!
……
不得不说,每一个圣人,都要有一张厚厚的脸皮。
比如说孔子,明明是他自己想专权,天天跟人讲,我们要仁德,我们要讲道理。
可惜!
他一上位,就将政敌少正卯给杀了,还暴尸三日!
你说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脸皮厚吧!
又比如孟子,明明是自己学习不好,反而回家告状,说是邻居吵到他读书了。
最后,整得孟大妈一而再,再而三的搬家。
你说是不是恶人先告状?
脸皮厚吧!
孔孟等大佬都如此,小弟自然更加不说了。
比如:现在的这位王守仁,就厚着脸皮。
美其名曰,上门求教,家里一应好东西,一样没落下!
大冬天的西瓜多稀有啊,外面三五两银子都不卖的,只有张府和皇宫能吃到!
人家一口气怼了两个,最后再问了一句:“很甜美,还有没有?”
张山风:“……”
张山风为自己做的淋浴喷头,别说外面,皇宫都没有!
人家愣是在里面洗了半个时辰,将身上二十多年的老污垢,都搓的干干净净。
最后,再感慨了一句:“爽!”
张山风:“烧热水的大娘,要累死了……”
张山风为小张做的儿童玩具车,放眼天南地北,这个时代,除了朱厚照有一辆,别的地方绝对没有!
人家抢了小张的玩具车,一口气沿着大道,差点就骑出了京城!
就问你服不服?
就在张山风以为,终于送走了那个傻子的时候。
他回来了!
然后!
他点评了一句:“速度尚可……就是有点小,骑起来不太舒服!”
舒服才怪!
那是给我五、六岁儿子骑的!
要不是尺寸稍微大了点,你应该卡在里面了!
黄昏十分,夜宴
张山风一家,大张夫妇三人,牟忘夫妇,以及林唐儿和小张在内的十多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风卷残云。
只有牟双礼数很周到的,不停的吩咐厨房:“再加两个菜!
再加两个菜!
再加两个菜!
……”
其实,这个可以理解。
原因无他!
张府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吃到新鲜的果蔬、塞外的肥美的羊肉、江南新鲜的鱼虾、琼州的人工养殖的牛肉,以及各地各式各样的菜肴!
王守仁不知道饿了多久,反正一个人干了十几盘菜,居然还有没吃饱的趋势!
终于,再反复的加菜之后,圣人吃饱了!
张山风很客气的问道:“不知王兄家住何处?”
你可以滚蛋了!
王守仁看了一眼窗外,有些感慨道:“哎呀,时间不早了!
今日与大人畅谈,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张山风面带微笑,敷衍道:“快事,快事!”
大疯哥现在最快乐的事,就是送走你。
我家都快被你翻遍了!
王守仁大喜:“既然大人也觉得,我们相谈甚欢。
不如,咱们来个秉烛夜谈,一醉到天亮如何?”
沃特,法克油?
张山风差点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刚刚说什么……?
快事?
嘴贱!
他突然发现:这个圣人不仅有点轴,还脸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