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再次败北,文人士子已成势

翌日,清晨

刚刚生下小张,不到两个月的云衣,被府里的动静吵醒。

她披着一件外衣,在牟双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

云衣冷声对着人群呵斥道:“都出去,后堂现在不允许外人进来!”

家丁和侍女纷纷散开,退出后堂,只有林唐儿例外。

云衣原本还想喝退林唐儿,牟双止住了云衣。

牟双没好气的瞪了林唐儿一眼,敌意非常明显。

然后,牟双对云衣解释:“相公和陛下,就是因为此女,现在还争吵不休。”

言下之意,这个也许不是外人!

这个很可能是张山风第三个媳妇,或者就是陛下的妃子。

反正,她还是有资格留在这儿的。

云衣只得作罢,往案发地点而去。

房门被牟双打开,顿时一只鞋子被扔了出来,从云衣和牟双中间穿过,笔直的朝着林唐儿而去。

林唐儿脚步微微移动,原本准备躲开飞来的鞋子。

但是,她的速度似乎跟不上思路,只得双手抱脸,被鞋子砸在手上。

差点鞋底打脸!

朱祐樘看到有人闯了进来,一整衣衫,擦了擦被打出的鼻血,一言不发的负气而走。

张山风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打得鼻青脸肿。

论身体素质,他因为常年带兵打仗,虽然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锻炼,但是运动量还是有的,比之朱祐樘体魄要强多了。

但是!

论起格斗技巧,从小兵一步步做到少将,朱祐樘搏斗方面,可以秒杀张山风。

一个能打,一个抗打,战况有点焦灼。

从受创结果上说,两人之间的战斗,自然是朱祐樘占了上风。

朱祐樘走后,张山风一边忍者疼痛上药,一边大骂狗皇帝。

骂人,似乎能减轻疼痛感!

……

很快,关于张山风,朱祐樘,以及林唐儿的三角奸情就被传开。

甚至,一部部小说,在酒楼被说书先生,说的绘声绘色。

就连具体的打斗过程,以及双方的面部表情,都非常逼真,简直是身临其境。

就连张山风听了,都觉讲的真好,还给了打赏。

……

皇宫,御书房

不出意外,一封封弹劾奏章,堆满了御书房。

朱祐樘一连半个月没有上朝,天天没事就撕奏章。

龙颜大怒,小太监们瑟瑟发抖。

怀恩病故,何鼎还在千里之外的交趾做监军,御书房现在只有覃吉敢进出。

一封封奏章被撕得满地都是,乒乒乓乓的怒火声,让一干守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噤若寒蝉。

覃吉壮着胆子问道:“陛下,谢大人联合诸多大臣,弹劾张大人,说他强抢民女。

还……还说……他……霸占皇妃,当诛九族!

陛下,您看这件事……”

虽然,覃吉对整件事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

他绝对相信张山风,不可能干这些事情。

霸占皇妃?

扯淡!

那货跟朱祐樘穿一条裤子的,给他一万个胆儿,他也不敢!

而且,张山风怎么知道谢迁家里,藏了一个绝色?

这是大明!

陈朱理学,已经被玩到了极致的大明朝!

稍微体面一点的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女子,极少迈出家门!

再就张山风,就算胆子变肥了,怎么抢了人,谢家一声不吭?

谢家既没有第一时间报到顺天府,也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忍了一整晚!

可真够能忍的!

第二天,宫门刚刚打开,竟然直接进宫找陛下?

这里面没鬼,我不信!

覃吉都能看出破绽,朱祐樘自然也能看出破绽。

只是,朱祐樘现在骑虎难下!

这件事,如果弄得不好,又是一场浩浩荡荡的,文人士子的全面讨伐!

朱祐樘捡起地上的奏章,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拟旨,放逐张山风!

让他滚出京城,爱去哪去哪,爱怎么闹怎么闹,别回京城就行!

朕不想看到他!”

覃吉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位……怎么处置?”

朱祐樘脸上闪过一抹不舍,艰难的决定道:“也一并逐出京城!

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而已!

朕的皇后,不比她差!”

历史上,朱祐樘只有一妻,没有妃子,连宫女都没碰过,与张皇后恩爱十几年。

他是皇帝里面,一夫一妻制的楷模!

这也从侧面能反应,皇后姿容,气度,涵养等方面,必然不逊色任何人。

所以,朱祐樘并未真的中了什么美人计。

他在避免张山风,再次被举国士人讨伐。

他在保护张山风!

……

圣旨下达,满朝文官大呼——万岁,大呼——陛下圣明。

那个杀胚,终于失宠了!

他终于像汪直一样,走上被逐出京城的老路。

驱逐——只是第一步!

但是!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似乎也止于这一步,进一步的弹劾奏章,如泥牛入海。

据说进一步的弹劾奏章,连司礼监都没过,就被摁下了!

覃吉对外只说:“陛下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一众文臣,兴致缺缺。

终究,没能整死那个杀胚!

……

东宫,詹事府

谢迁有些感慨:“虽然胜了,但是未尽全功。”

李东阳眉头紧皱:“于乔兄过于乐观了,恐怕不仅没有胜,反而让他化明为暗了!

陛下对此子的宠幸程度,远超我们的理解!”

李东阳甚至隐隐有些担忧:打草惊蛇,不能一击必杀,在官场是大忌!

谢迁倒是不以为意,心情极好:“他都被放逐出了京城,陛下现在连提都不想提起他,这还不算胜了?”

李东阳摇了摇头:“你可曾看到陛下实质性的惩罚?

他的那么多田亩,可有少了分毫?

他的千万家财,可曾抄了一分一钱?

他的那些,战力恐怖的家丁护卫,可曾离开身边?

最关键的是——他那无品无秩,却堪比内阁的公务员身份,可曾裁撤?

只要他还顶者这个公务员,为陛下处理公务的名头……

那么,他在哪里,有区别吗?

相反!

离开了京城,藏身其他地方,再想动他,难如登天啊!”

谢迁若有所思:“的确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李东阳慨然一叹,然后开解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不见,心不烦!

让他换个地方折腾,别出现在京城就行!”

两人苦笑一声:“只能如此了!”

……

京城,张府

张山风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的揭过圣旨:终究是败了!

并不是败给了美人计、离间计组合的连环计。

而是,败给了士人!

从宣旨的覃吉,从怀里摸出的密信,以及一封密旨可以看出,朱祐樘是没有中计。

但是!

那又如何?

面对动不动就齐聚京师的士人,面对午门外动不动就跪了一地的官员,还有漫天说书声,四起的流言蜚语。

张山风无能为力;

朱祐樘也无能为力!

他们抗衡不了,文人士子掀起的这股大势!

又是一波放逐!

这一局,虽然勘破对方计谋,结果却已经输了。

与文官的交手,他们再次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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