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在季府门前停下,杨秋千道,“到家了。”
季子宜掀开轿帘走了出来,望着眼前的高大门楣,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杨秋千本来想直接离开,可是季子宜慌张的眼神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不用害怕!”
他抬起一脚把门踹开,高声道,“有活人没有?”
老管家歪头看了一眼,马上扯着嗓子吼道,“皇妃回来了啦!”
季子贺弹簧般从正房中飞出,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面前,死死地盯着杨秋千身后的季子宜。
“皇妃回来了?”
季东明颤微微地走了出来。
季子宜本能地往杨秋千身后躲,杨秋千不悦道,“人我给你们送回来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季东明哈哈大笑,“子贺,快去通知族人,迎接皇妃!”
季子贺刚要迈步,杨秋千斥道,“你敢跨出门一步,我立即把她带走。”
季子贺看向季东明,季东明呵呵笑道,“秋千公子和你开玩笑呢,还不快去?”
杨秋千上前一步揪住季东明衣领怒道,“老家伙,你没完了是不是?”
季东明一愣,“你……你要干什么?”
季子贺也连忙央求,“秋千公子息怒,我父亲也是为了族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杨秋千大怒,“你们问过她了?她愿不愿意?”
季东明看向季子宜,季子贺不停地向季子宜使眼色,“妹妹,快说你愿意!”
季子宜拼命摇头。
杨秋千冷冷道,“看到了吗?她不愿意!”说着放开了季东明。
季东明迟疑片刻干笑两声,“好!既然小女不愿意,老夫就不再多生事端。秋千公子请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
杨秋千回头看向满眼独孤无助的季子宜,“你……不用怕他!”
季子宜神色一黯低下头去。
杨秋千大步离去。
他知道,如果再不下定决心,面对楚楚可怜的季子宜,他很有可能走不成。
可是走出府门没几步,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怒骂。
“不肖之女,私自出府如此之久,如今不告而回,谁知你有没有怀上别人的野种?”
紧接着但是啪的一声清响和季子宜惊恐的尖叫声。
李秋千热血上涌,转身折回,猛地踹开季府大门冲了进去。
季东明正握着木棍追打季子宜,季子贺不劝也不动,站在那里看热闹。
“老匹夫!你想死是不是?”
杨秋千一把夺过季东明手中木棍,把他推出两三丈远。
季子宜半边脸上印着五个清晰的指印,躲到杨秋千身后死死地拉住他衣角,再也不肯离开半步。
季子贺把季东明扶起,不悦道,“杨公子,这是我季家家事,您不宜参与吧?”
杨秋千气得两眼发直,“家事?狗屁家事!取笔和纸来!”
他刷刷点点地写下一纸文书,拉过季子宜的手在上面按下指印,又送到季东明面前,“老家伙,落指!”
“这是什么东西?”季东明老眼昏花,让季子贺来看。
季子贺脸色不太好看,“爹,是……和小妹断绝一切关系的通告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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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明连连摆手,“此事万万不可!小女是老夫辛苦养大,岂能说不要就不要?”
“不愿意?好啊!”杨秋千道,“我这就派人请焦大人过来,新法在你家率先执行,该分的分,该走的走,别再拖泥带水!”
季东明神色大变,嘿嘿道,“皇上来过了,说……”
“说什么了?”
季东明就算再无耻,也不敢胡编,皇上的确来过,可也的确没有说过他家不用执行新法的话。
杨秋千冷冷道,“皇上可曾说过你家可免于新法?”
季子贺忙道,“皇上虽然没说免,也没说不免啊!”
“那就是不免!”杨秋千拉着季子宜就往外走,“我这就去请焦大人。”
“慢着!”
季东明急了,快走几步拦住去路,“是不是老夫同意按签,我季府就可以保全?”
“可以!”
杨秋千毫不犹豫地回道,“不但季府可以保全,我个人再给你一千金,做为子宜小姐的生养费用。”
季东明眼睛一亮,拉着季子贺背过身去,“”子贺啊,为父觉得这笔买卖……能做!
“能做!”季子贺也不停地点头。
两行泪水从季子宜眼中滑落。
“我签!”
季东明十分痛快地按下自己的手印。
从这一刻起,季子宜再和季府没有任何关联。
杨秋千带着她走出好远了,她才从失神中缓过来,低声道,“我不去养心阁!”
杨秋千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去养心阁了?”
季子宜抬起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那你买我做什么?”
“买你?”杨秋千强忍住再次大笑的冲动,把小轿唤到她身边,“安心上轿,哪里来的,我送你回哪里去!”
季子宜一声轻啊,愣住了。
……
看着手中断绝关系的文书,殷雄重重地拍了拍杨秋千,“老杨,干得不错,这种主意也就你想得出来。”
杨秋千道,“少爷,人家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了,你要负起责任来。”
殷雄看了一眼被白素和易之梅等人带走的季子宜,似笑非笑道,“好象不用我出面负这个责任。”
杨秋千一缩脖子,“我还是回去吧。”
殷雄问道,“你和如飞的事怎么样了?该办了。”
杨秋千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少爷,今天晚上我在养心阁花桥厅备下酒宴,招待一位神秘宾客,你一定要来。”
殷雄笑道,“什么神秘宾客?难不成是如飞的父母?”
杨秋千一愣,“你如何得知?”
殷雄奇道,“真有此事?如飞知道否?”
杨秋千道,“我没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不好吗?”
殷雄摇头,“据我所知,如飞是孤儿,你的惊喜恐怕是惊吓。”
“孤儿?不可能吧!”杨秋千皱眉道,“那两人说的事情都对啊,会不会如飞不记得了?”
亲女儿不记得自己的生身父母……也有可能!
殷雄道,“好!晚上我过去。”
……
季子宜象只受惊的小兔子,坐在水榭凉亭中,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五个美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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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道,“看你们的样子要吃人,别把我们小子宜吓着。”
柳青青不停地打量季子宜,“你有多大?”
季子宜伸出两根手指,“十六!”
柳青青奇道,“十六岁你伸两根手指干嘛?”
季子宜赶紧缩回一根手指,易之梅笑道,“好了青青,别吓着她。子宜妹妹,姐姐问你,他……有没有欺负你?”
季子宜摇头。
云若惜笑道,“梅姐,你这样问她怎么行啊?”
易之梅道,“这么小的女孩子都被拐进宫来了,以后如何得了?”
“没错!”柳青青用力点头,这件事非常严重,必须认真讨论!
于是,殷雄被强行叫过来交代问题了。
面对五双不太友善的目光,他和季子宜一样有点犯怵。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关于这个小姑娘,她的到来……”他想说只是临时暂住,可是一想到杨秋千逼着他签下的那份文书,她已经没有家了,只得改变语气,“她是你们的新成员。”
然后堆起笑脸看向季子宜,“小姑娘,再过两年,你到十八岁了,如果心里有喜欢的人,就大胆告诉她们,她们会为你做主的。”
季子宜一愣,小声道,“这里是皇宫,皇宫里的女人……不都是你的吗?”
“误解!绝对是误解!”
殷雄理直气壮地辩解道,“皇宫中有很多女子,她们都是在这里做工的,我的女人只有这几个。”
季子宜仍是不解,“她们可以找别的男人吗?”
“可以!完全可以!”
殷雄用力点头。
季子宜看向云若惜等人,“她们也可以吗?”
“不行!绝对不行!”
殷雄把头摇得飞快,“她们是我的人,不能找别人了。”
季子宜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说她明白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什么也没明白。
柳青青不喜道,“不许诱骗小女孩,尤其是象她这样的。”
殷雄问道,“子宜,我骗你了吗?”
季子宜认真地点头,“是的。”
几人目光同时看向她,殷雄顿时头大无比,“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季子宜道,“从第一次见你,你就在骗我。”
殷雄倒是好奇了,“你来说说,我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骗你了!”
季子宜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我说不上来,反正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是可以理解的!
殷雄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姑娘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同,和她不一样就对了。
白素道,“大家叫你来,不是要给你立规矩,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尽量减少一个人乱跑。”
易之梅道,“对啊,你现在是皇帝,到哪里都会有人围着你,麻烦肯定少不了。”
商晴郑理其事地点点头,“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出宫的时候至少要把我带上,我来替你把关。”
“还有我!”
柳青青把手高高举起,“我也能帮你把关。”
殷雄知道,这个话题说下去肯定没完没了,对她们的提议直接忽略,指着季子宜说道,“她有一项绝活,你们有没有见识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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