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张角劫持粮道又过去三天。
“大贤良师,三里开外,发现一队送粮车。”
裴元绍火急火燎跑到张角的面前,将斥候打探的情况,告知张角。
这队送粮车,虽然没有上次那般壮观,但看样子也有不少。
只要将其缴获,应该够大军吃个五、六天不成问题。
“又来一队粮车。”
张角陷入沉思,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
几天过去,朱儁并没有派军队来围剿他们,反而又给他们送一队粮草。
怎么想,都不对劲。
朱儁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还逗留在这附近,并没有离开。
那究竟是什么勇气,让朱儁还敢派粮草走老道。
当然,张角并不是瞎猜之人,劫了这队粮车,答案自见分晓。
“大贤良师,还等什么,赶紧下令,干它娘的。”
裴元绍迫不及待道。
“嗯,传令全军,伏击这支送粮队。”
张角沉声下令道。
这次只是劫持粮队而已,张角并没有做复杂的布置。
等粮队进入包围圈,张角一声令下,黄巾军便冲出来,杀向送粮队。
那些送粮的士兵,宛如惊弓之鸟,看到这帮黄巾军冲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弃粮车跑路了。
当然,也有几名跑得慢的士兵,被黄巾军给逮住,一刀给结果了。
“这帮朝廷军,就是软蛋,跑的比兔子还快。”
裴元绍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他刚才杀了名朝廷士兵,刚激起了他的血性,可张角却吩咐,缴获粮车即可,不必追击那些落魄而逃的朝廷士兵。
裴元绍无奈,只好强压着大开杀戒的想法,在心里骂着这帮朝廷士兵的祖宗十八代。
“先划开这些麻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粮草。”
张角看着那堆成山高的粮草,沉声道。
“大贤良师,你这也太谨慎了,这些麻袋里装的不是粮草,难道还是沙子啊。”
裴元绍打个哈哈道。
当然,他也不敢忤逆张角的意思,随手一刀划开麻袋子。
刀刃划过麻袋的时候,裴元绍便感觉不对劲,粮草可不是这个质地。
果不其然,从里面流的并不是粮草,而是黄沙。
那沙子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裴元绍却觉得格外刺耳。
感觉自己被啪啪的打脸。
裴元绍恼羞成怒道:“怎么会是黄沙,那些狗娘的,竟然送黄沙过来,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把。”
以裴元绍的智商,难以理解,从邯郸千辛万苦送过来的竟然是黄沙。
“看来朱儁也不是庸人。”
张角笑了笑,并没有抢到黄沙,而感觉到失落。
只能说朱儁是个有趣的对手。
短短时间内就找到对策,来应对自己劫持粮草。
不过,就凭这些想要扰乱他的视线,那也太小看他了。
“这朱儁老贼,要是被我碰到,老子一定要将脑袋砍下来当尿壶。”
千辛万苦抢到的粮草,竟然是黄沙,这让裴元绍很是气愤。
他感觉到自己被朱儁老贼给戏耍了,他恨不得现在杀到朱儁大军前,向朱儁讨要个公道。
裴元绍转过身发现张角并不气,反而面带笑容,便知道张角肯定有应对方法。
于是,裴元绍询问道:“大贤良师,现在该怎么办?”
“全力封锁其他通往阳城的道路,稍微有风吹草动,立马汇报。”
张角淡然吩咐道。
“啊?”
裴元绍不理解,怎么还要花费精力去封锁其他道路。
要知道,从邯郸前往阳城总共有四条道路。
想要封锁这四条道路,必须要分出上千兵力左右。
毕竟,每条道路得分配个两、三百人,才能保证彻底封锁住。
这般耗费人力的事情,要的最后得不到任何收获,那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以裴元绍之见,全力封锁这条道路就是,这次运送黄沙肯定是障眼法,下次绝对运的粮草。
毕竟朱儁那三万多兵马,还是要吃饭的,他就不信朱儁这般沉得住气,一连几天都不送粮草过来。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张角也不想跟裴元绍解释,只是冷声道。
“好。”
裴元绍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只是生气的踢了脚粮车。
不信邪的裴元绍甚至还多划开几袋,发现全都是黄沙,这才死心。
既然运输的都是黄沙,那也不用将这些运输回去,丢弃这批运输黄沙的车,张角带着人马重新没入森林当中。
这样运输黄沙的车,之后张角一连三天,劫持的都是这种。
自从劫持过一次运输黄沙车之后,第二天又来了一批运输黄沙的车。
裴元绍兴致勃勃的冲过去,满带失望而归。
张角却没有感到半点意外,他已经确定这是朱儁释放的烟雾弹,也是障眼法。
毕竟按理说,运输粮草的车队,应该是三、四天一批才对,哪有一天一批的道理。
无非就是朱儁想连续发几批运输黄沙的车,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失去耐心。
至于朱儁真实的意图,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浮出水面。
而张角只需要沉住气,等待着朱儁的真实意图显露出来。
第三天,又有一批送粮车过来,这个时候,裴元绍已经没有半点劫持的欲望。
只是在张角的吩咐下,按部就班的前往劫持,果不其然,麻袋里面还是黄沙。
服气,裴元绍彻底服气了。
娘希匹的,还是朱儁那小子会玩,竟然想出这般损招。
第四天,再次来了一批送粮车,裴元绍没有去劫持,就觉得里面是黄沙。
于是乎接到张角的命令,裴元绍都起了抵触心理。
可惜,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张角一再坚持下,裴元绍再次率领兵马,成功劫持到粮车。
但那从麻袋流出的,哗啦啦黄沙,让裴元绍格外无语。
“算了算了,下次再来,让这群鳖孙过去就是了,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裴元绍不满的抱怨道。
他已经烦死这帮送黄沙的鳖孙玩意,反正他是没有心情继续亲自领兵,过来劫持粮车了。
要来,也是随便喊个手下对付一下就得了。
而且,裴元绍觉得再这样被朱儁戏耍下去,大军粮草就要耗尽了。
到时候没有解阳城的围,还因为粮草耗尽,困在深山老林之中,那真的是糟糕透顶。
“大贤良师,下次劫持粮道,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去。”
裴元绍率领兵马回来之后,就到张角面前,吐苦水。
自从第一次张角领兵之外,后面都是裴元绍领兵,而张角留在深山老林中休养生息。
“这可是大功劳,你真的不要?”
张角笑道。
“哪里来的大功劳,明明就是苦差事。”
裴元绍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别以为他傻,就能随意诓骗他。
大功劳和苦差事,他还是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