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殷绯—来处

《她与刀红[悬疑]》全本免费阅读

“我叫殷绯,美女主播。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睡过桥洞,住过狗窝。傻x之中,来回穿梭。想弄死我,狗命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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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殷绯,殷红色的殷,绯红色的绯。”

“年龄?”

“27。”

“性别?”

“塑料袋。”

对面的司机师傅无语地皱起眉,一边说着年轻人一天天的胡言乱语,一边递给殷绯一张票。

她从江边那个荒草遍地的工厂徒步一小时,终于回到了市区,辗转找到一张跑夜车拉客的,送她到高铁站。

姜羚和李瑜航这会儿应该在工厂里对她破口大骂,不过也不一定有力气。

这天还怪冷的,给他们留了件羽绒服盖着,希望他俩不会冻坏。

离开了那两个跟屁虫,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周围的响动也听得更加清晰。

远处的公路上,有一张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夜色中。这辆车从五天前就已经开始跟着他们,她知道那是唐家来找她的。

那些人派人跟着她,倒并不是替唐铭报仇来的,相反,最怕她被警方抓住的应该就是他们。

他们怕拔起萝卜带出泥,受到唐铭的牵连。

殷绯知道他们的手段,最常用的是交通事故,没家人的拖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处理。

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方便下手,最好伪装为出意外的样子。

她买了张票,自北向西进入高原。

无人区,低温大雪,高原反应,这样下手就更加简单了,对她和对他们来说都是。

生活走到这种和人搏命的地步,可能真的要追溯到她出生的那一天。

母亲意外怀孕,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打掉,殷绯被生下来第一天,她爸一看是个女孩,悄悄摸摸带出去,丢垃圾房旁边。

殷绯悍然大哭,直到居委会把她送回她妈手里。

老天估计是觉得,这孩子生下来就该走这个刀头舔血的路线。

她爸早年是个体育老师,一星期的见两次,全仰仗体育课。

这种比较新潮的亲子关系不应该用“她爸是体育老师”,而是用“她体育老师是她爸”来形容。

他唯一和她交流多一些的场合,可能就是热衷于对她进行跑步训练。

没有任何一个小学女生喜欢在大太阳底下被勒令练习长跑短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尝试过宣告她不喜欢跑步,被踹了一脚,说了一些诸如“没骨气“之类的话。

他的著名理论是,“你不跑得比别人快,别人就跑得比你快,你不仅要快,还要踩在别人头上往上爬,否则你就是垫脚石“这些车轱辘话。

说到兴头上,他把发令枪就往桌子上一拍,仿佛自己不是个小学体育老师,而是司令员,说:“老子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你们娘俩,老子早就......”

殷绯幼小的正义和善良受到一丝冲击,转头去看她妈,殷萍却毫无表示。

后来她爸因为赌博被学校辞退,他跑了。

发现此事的时候,她家桌子上摆着一个不锈钢盒子,她见过,用来放存折和房本。

存折不见了,旁边放了一张皱巴巴的白色纸条,纸条上说“房子留给你们”。

于是殷绯闭嘴去厨房的小桌子上写作业,没跟妈妈提交学费的事。

殷萍身体不好,帮人看店的活儿不久之后就没了。

殷绯每天下课时间就狂写作业,放了学背上书包回家帮她织毛衣,晚上和周末出去兼职打工,在学校后面美食巷里的一家火锅店打扫卫生。

没有课余生活不要紧,没有亲近的朋友不要紧,每天双手在洗碗水里泡三个小时也不要紧。

殷绯想着,提前攒下高三的生活费和学费,高三她就不打工了。

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她可以一步步走出这个困境,过上简单快乐的生活。

钱快攒够的时候,她甚至还很奢侈地在殷萍生日买了一条项链,准备送给她。

她回家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房间乱糟糟的。

殷绯下意识地去翻她放钱的抽屉,空的。

她立刻大力地敲殷萍房间的门,问她:“钱去哪了?”

殷萍淡淡道:“被你爸拿走了。”

殷绯一愣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拦着他?”

殷萍道:“那是你们爷俩的事,我管不着。”

殷绯看了她很久,转头冲出去找她爸。

殷绯在麻将馆里找到她爸,掀了桌,拿开水往她爸身上泼,用拳头砸,用脚踹。

她被揪着头发揍了一顿,被她爸拖出来,丢在路边。

半夜三更,殷绯躺在绿化带里,心想,她本来就不应该被生出来,干嘛这么活得这么辛苦,死了大概才轻松。

她失去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天堂,而是一个女孩的房间。

许苑晚上路过,把她送去了医院,处理完伤口之后,又把她带回了家。

殷绯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四肢好像不能动弹。

她对许苑说:“你把我丢出去吧,我没有钱还你。”

许苑让她好好休息。

殷绯觉得很疲惫,不仅是身体上没力气动弹,心里好像被阴沉又黏糊的泥水浸泡着,没力气和许苑争辩。

于是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继续待在许苑的房间里。

在她浑浑噩噩躺尸的日子,许苑也早上出去,傍晚回来,然后开着一盏台灯在书桌上埋着头写卷子写到十二点。

殷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眼睛就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昏黄的灯光并不刺眼,就算是如此,许苑还是会转过来问她,有没有影响到你?

然后不管殷绯有没有出声,许苑都会用手把那盏台灯的方向拨朝墙壁,用身体挡住一点光亮。

殷绯大多数时间就像一盆喜阴的植物,一声不啃地坐在小地毯上发呆。

许苑对她说很多话,但她只是听着,偶尔几句流进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应答。

许苑好像也不在意,最后的那几天,殷绯听见许苑说:“我要过生日了,准备给自己买个蛋糕吃,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见殷绯不说话,许苑又道:“那就橙子味吧,我觉得橙子的味道特别符合这个季节。”

浑浑噩噩一个月之后,殷绯终于挣扎着,趁没人的时候走出了那个房间。

游荡在阳光底下,殷绯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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