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如此。”
罗东明白，罗东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了。
“招商引资需要让资本嗅到利益，而马坡，就想尽一切办法为资本营造出一个利益丰厚的氛围来，他们需要一个庞大的交易数据来让资本嗅到商机。这是安排好的，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罗东跟姜峰说着自己的话，丝毫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群众。
“他们不是赶鸭子上架把马坡营造成‘面点之都’，而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马坡的发展方向，而现在，就是他们这五年耕耘收获的时候。”
姜峰有点不明白罗东为什么如此激动，因为他都不知道罗东为什么会查这些。
“我没要往这么深层次的方面去想，我只想弄清楚他们的交易方式。”
罗东的调查也一直卡在一个关键节点，他和姜峰一样，但当他开始注意到毒品，注意到笑气，注意到姜海峰之后，这个结就打开了。
“我怎么发现我们的调查，都离不开毒品呢？”
罗东自言自语道。
惠清的关键在于他们发现了那些人吸毒，而马坡的关键节点在于他发现了笑气的交易方式。
“说明云省的缉毒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谢谢你，姜海峰同志。”
“应该的，抱歉，没有给你弄清楚到底是谁给这群人提供的毒品，剩下的一天时间我会努力调查的。”tefu.org 柠檬小说网
“不碍事，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
看罗东想走，姜峰叫住了他，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罗处，您到底是什么处的处长？”
“为人民服务的处。”
“街道办事处也为人民服务。”
“哈哈哈，抱歉，姜海峰同志，我没办法跟民众表露我的身份。”
“那我就不问了，慢走，罗处长。”
罗东回头看了看姜峰，突然感觉他和自己在惠清遇到的李蒙很像，都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而且，他的侦察能力也很强，这就又让罗东心里有了拉拢之心。
他不知道的是，李蒙告诉他的那些消息也是姜峰查的。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考不考虑加入我们？”
“不了，我还是想当被你们服务的老百姓。”
“哈哈哈，姜海峰同志真幽默了，但我觉得你却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
“谢罗处赏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完算了。”
“行，那我就去忙了，再次感谢你，姜海峰同志。”
罗东走后，姜峰便迅速开始准备详细报告。
半个小时之后，杨国昌的电话就打来了。
“内容我都看了。”
“怎么样，可怕吧，查清楚之后我脑子都是凉的，这种能依托在合法交易下的毒品交易方式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想想，贩毒的竟然还在交税，要是莲山的人都这么搞，我头非要炸了不可。”
“放心，这种交易方式很可怕，但它也有它的局限性，传统毒品用不了。”
“为什么这么说？”
“首先，他的原料没有用那么多中间人参与，合法的工业用品到手就能当做毒品使用，这点传统毒品根本做不到，传统毒品必须被一次次的加工才能达到可吸食的标准。其次，这种交易方式换个地方肯定就不行了。”
“我觉得倒是不难实现。”
“你想想现实情况，这种交易方式只能依托外卖平台短途运输，长距离就是快递了，现在物流管控是非常严格的。还有，如此庞大的交易量放在马坡可能不是很夸张，但换做其他地方呢？我可以告诉你，整个云省很难找出第二个能做出如此庞大交易量的县城，换个商品也不行，更别说这蛋糕了。他就是做出来了，第二天物价局就会去查，也不想想，为什么一个蛋糕会卖那么贵。”
姜峰是听明白了。
“这么说，马坡肯定有人在配合？”
“废话，而且位高权重，我查了一下，马坡县已经连续两年人均面点消费额破一千了，这什么概念。没人配合他能持续两年吗？”
听杨国昌说这句话，姜峰突然明白罗东是干什么的了。
“我说呢，他怎么一个劲的跟我说谢谢，我这是帮了他个大忙啊。”
“谁说谢谢？”
“没谁，对了，这件事你先别交上去了，等我把最后一天的时间用完，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更多证据，到时候我让我们宣传员再给你发一份，以他的名义发过去。”
“也好，你的身份也不太适合抛头露面，赶紧……”
正说着，连姜峰都能听到的敲门声响起，给杨国昌和姜峰都吓了一跳。
“你在哪呢？”
“处里啊，就我这办公室专门做了隔音。”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公安厅咣咣咣砸门。”
杨国昌赶紧调取了处里的监控。
“知道谁了。
“谁啊？”
姜峰还挺好奇的。
“莲山来的姑奶奶。”
杨国昌挂断了电话，快步跑去开门，把这个姑奶奶给放了进来，立刻就关上了房门。
“你干什么，穿着一身警服砸门不嫌丢人吗？”
“为什么姜队的户籍信息被注销了？你说他的调查是你来负责，你不是告诉我你要为他正名吗？可现在呢？这就是你的正名吗？把罪名坐实，直接结束你的调查，这样你也图个心静是不是？”
杨国昌心里是一百个冤，销户的事是姜峰让他干的，还不都是因为现在的公安机关都配备带有人脸识别功能的证件扫描器了。
但也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了呢。
“人都已经死这么长时间了，注销个户籍很正常。”
“可……”王玲的眼里浸满了泪水，“可这就意味着姜队真的死了，意味着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盖棺定论了！”
“他本来就已经死了，你要试着接受这个事实，姑娘。”
“我去户籍中心工作……就是……就是想守着姜队，我想……我想他一定是隐藏了身份去了某个地方，可……”
杨国昌嘴里万般怪罪的话此刻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这姜峰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一个都能当他闺女的小姑娘对他如此痴情。
“我的调查还在进行，不过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上边给我的任务，而是我自己决断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动用我全部的力量和精力去完成这件事，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