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宣传工作换到晚上，有没有谁想试试？”
一大早宣传员没让大家出发去什么中央广场，而是在志愿者群里发了这么一句话。
看来昨天一天的宣传工作是没有任何成效了。
“没考虑让当地民警配合吗？”
姜峰问道。
“这个我已经去考察过了，当地民警的巡逻任务很重，咱们所属的辖区就是巡逻管理最严的地方，远处的辖区民警也不愿意来这加班，这就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那我来吧，我这晚上也没什么事。”
姜峰自告奋勇，他倒不是为了宣传，而是想在晚上好好观察观察自己昨天从网上找的那家蛋糕房，这家蛋糕房正好就在中央广场附近。
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那个“白色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却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
宣传员坐在物料箱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广场，这晚上，也不行。
人倒是多了，玩的人也有了，但想找到人过来问问的根本就没有。
头顶的无人机呜呜地飞着，但这根本就提不起广场上人的兴趣，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好像并不稀奇。
这都马上晚上十点了，按照名沽宣传情况准备的物料到现在百分之一都没用完。
“是不是地方选错了？”tefu.org 柠檬小说网
“不是地方选错了，而是没有其他地方可选，你敢信吗，这么有钱的一座城市，我竟然只找到这么一个属于县城基础设施的公用公园，其他都是商业运营性质的商业街，我们如果想去那些地方宣传，是要交钱的，咱们的宣传经费有限，没办法去那种地方做宣传。”
“这商业街老板不至于那么没有觉悟吧，跟咱们也要钱？”
宣传员一脸惆怅。
“倒也有希望我们去的，但是，他们都有条件，比如让他们的商业街在我们发表的文章中出现啊，对外宣称他们是和我们公安厅合作的啊，反正就是一系列的条件，让咱们以省公安厅的名义给他们做宣传，你觉得，这些东西咱们能答应吗？”
姜峰摇了摇头，这肯定不能，警务宣传工作必须和商业化分开，商业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它都是生意。而警务宣传工作决不能商业化，不然，性质就变了。
“这马坡县总给我一种感觉。”宣传员呆呆的望着广场上的人群，“总感觉在马坡人眼里，好像就……只有钱，什么都能卖钱，什么都能变成生意。今天来了很多老人，见了面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听你们讲课有钱拿吗？我还傻呵呵说的我们是省厅派来的宣传组，听课不花钱。谁知道人家说的是咱们给不给他们钱。就连辖区派出所也是，他们问我，如果帮我们召集人员，算不算他们的功绩，这……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答？”
宣传员已经无语了。
“我警务宣传工作的滑铁卢，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都已经两天，剩下的三天这宣传工作还怎么进行啊。”
“反正主要工作是特警同志们对警队的内部培训，咱们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话是这么说，可……可咱们得让民众知道才行啊，不然这以后警务方式出现变化，民众和民警之间肯定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冲突，这也是咱们此行的目的。”
“要不宣传员，我出去转转，给你打听打听，做个社会考察怎么样？看看他们怎么才能接受，整点不一样的，咱们这宣传工作除了一些新型设备没啥亮点，名沽和惠清一个是因为有当地警察配和，一个是因为刚给当地民众办了件实事儿，宣传起来当然顺利。说不定这马坡，才是咱们宣传本来该有的样子。”
“你说的对，我也跟你去，我先把同志们都送回，咱俩去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新路子。”
姜峰眼皮一抽，心想，别啊，我是想出去调查我的事情来着，这宣传员跟着还怎么调查啊。
但这也没办法，行动上姜峰现在确实是个闲人，而宣传工作又是他目前的主业。
这蛋糕房的事儿能放放就先放放吧。
……
宣传员和姜峰在大街上跟一些看上去不太忙碌的市民聊起了天，一人在路左，一人在路右，各问各的，互不干扰。
宣传员是真的在做调查，而姜峰，一直在盯着路边的蛋糕房，他的问题，也和这蛋糕房有关。
“咱们这蛋糕房我看都二十四小时营业哈。”
“这广场附近的都是二十四小时，离县中心远点的，有的就早早的就关门了。”
“我看这好多店都在短视频平台上发过视频，什么教程啊，秀技术啊的，整的还挺好。”
“宣传呗，能起到宣传作用就当是宣传，起不到就当自个拍着玩呗，反正都是本地人看。”
“您怎么知道都是本地人看呢？”
姜峰给身边的中年男人递了根烟，想再套套话。
“你是外地来的搜着了我们这本地的视频，一般情况下你是搜不到的，因为没买平台的那什么推荐。”
“哦哦哦……”给姜峰吓一跳，还以为是什么特殊原因呢，白搭了一根烟。
心里这么想，姜峰还是客客气气的帮男人给点燃了。
“但也有些是故意不买的。”
姜峰心头一震，“为什么这么说？”
“兄弟，我跟你说啊，你最好别打听太多，特别你这个外地人。”男人凑到了姜峰耳边，“连警察都不敢管。”
“什么事连警察都不敢管？”
姜峰小声问道。
男人摆了摆手，“我可不敢跟你多说，你就看看马坡有多少蛋糕房吧，我可告诉你，马坡百分之九十的蛋糕房，可都不靠着卖蛋糕挣钱。”
姜峰早就看出来了，他想弄清楚的就是这个。
正想跟男人再多聊些什么，宣传员从对面走了过来。
“姜大哥，是不是这位大叔有什么建议……”看姜峰和他聊了这么长时间，宣传员以为是碰到热心市民了赶紧凑了过来，“这位大叔，你好，我们是省公安厅派来的……”
男人吓得烟都掉了，“你们是警察？”
宣传员也愣了，呆呆地看着姜峰，“你没跟大叔介绍咱们是……”
姜峰突然站到了宣传员身前，按住了男人的胳膊，小声说道。
“是，我们就是警察，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